深入骨髓的痛,被火炙烤般的疼,骨头是被折断般的剧痛,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断的钻心之痛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四分五裂。
宝月的脑海一片混乱,在这无助的时刻她最想要唤出的那声‘师父’到了嘴边都化作了痛苦的****,此时的她多么需要一个能帮她脱离炼狱的人,多想听到她最为依赖的声音,可周围静谧的可怕,只有无边无际的痛在交织着,焚烧着。
即便如何翻滚,身下的泥土也不能减轻在体内吞噬着她五脏六腑的火焰。
宁安看着地上那道痛苦的身影,有一瞬间愣住,待反应过来时她猛地扑向栅栏,冲着芷鸢的方向声嘶力竭的吼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住手!没看见她很难受吗?你们这群恶魔!”
可她竭力的怒吼声对于芷鸢来说不过是一阵噪音罢了,她全副心神都贯注在魂煞阵中央的宝月,眼见在地上翻滚着的她浑身散发着时强时弱的白红交接的光芒,芷鸢感到疑惑,为何阵法会忽强忽弱,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愈来愈强才是,莫非是哪里出了问题?
宝月倏而感到心脏一阵抽痛,浑身不受控制的猛地痉挛着,原本溢满痛苦的眼眸黯淡下来,失去光泽,停了下来不再挣扎,屈着腿侧身躺在地上,几缕湿透的发丝贴在脸颊边,额上仍有未干的汗珠,混着地上的泥土,狼狈不已。
而被锁仙链锁住的双腿亦有鲜血沁出,灰色的裤腿上一滩深色,触目惊心。
宁安看到地上的人不再有反应,盈在眼眶许久的泪水瞬间落下,她紧紧抓着栏杆,用沙哑的声音冲着地上的人喊道:“宝月,宝月..”
芷鸢站了起身,骤起眉头打量了一番瘫在地上不再动弹的宝月。
魂煞阵仍在启动,可光芒却较之前弱了许多,莫非是哪里出了问题?
芷鸢若有所思是仔细观察着阵法的线路,直到发现西南边的光芒竟然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她循着方向望去,正是云绯所站的位置。
只见她面无表情的双手垂立站在原地,似是察觉到芷鸢的视线,亦抬眼回望过来。
芷鸢眯了眯眼:“你这是何意?”
听到她的出声询问,一直认真的给魂煞阵灌输法力的风铃也不由得抬头望了过来。
云绯一向体质不好,脸色素来苍白无血色,只奈何她天生美人胚子,倒是别有一番病娇美,她轻轻勾唇一笑,满带嘲讽意味的动作由她做出来却带了几分温柔怜悯:“我只是觉得太残忍了。”
芷鸢怒极反笑:“你一个入了魔的人在魔界说什么残忍?你莫不是忘了你曾参与收集的上万冤魂中可是包含了两个你的至亲。”
云绯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勾着一个锦囊晃了晃,道:“我没忘,所以我后悔了,我想让我的姐姐们去投胎,不想她们成为祭品,永世不得超生。”
“云绯,你可知你这么做等于是背叛了主子。”
“我知道,但是我认为主子并不会同意让她这么痛苦。”云绯语气平淡的说着,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前方地上那抹狼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