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毓说她是误伤了我阿爹,我一个字儿都不信。我当年观察过阿爹的伤口,一剑致命,齐整得很,绝不可能是误伤。”
“嗯,所以你准备如何处置她?”
“她说她找我阿爹是在求一个谜底,我一直很好奇,什么样的谜底能让她痛下杀手?”
“这就是你还留着她的理由?”
“这倒不是,我只是不想沾血腥气。”
“所以你没问?”
“嗯。”
“那我来问吧!”
“不要!”陌晚立即反驳。
“为什么?”连墨疑惑。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她蛮横道。
连墨心里明白她是不想给侯府惹麻烦。只是这个女人不远千里来到他们国家,想来这个秘密一定事关两国,他不得不查。
他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笑容,应道:“好好好,真是不讲理。”
——————————分界线————————————
云逸高烧了整整七日。
梦里梦外,他灼烧自己的身体,想要烧尽胸口的那封休书,可冰冷的休书好像融进了他的骨血,冷得他发颤。
是不是他得烧尽自己的骨血,才能假装他从没有收到过那样的东西?
“你看那个人,马上就能入咱们这个门了,只是可惜了,他一旦进来一投胎,他们俩便是‘我生君已老’,再也不可能了。”一个小鬼指着他对另一个小鬼说。
他一听完,即刻转身,拼命往回跑。那俩小鬼一见势头不对,赶忙就追。
——
“皇上——”
“皇上~~”
云逸睁开酸涩的眼睛。徐淼本来已经觉得他呼吸微弱,猛得一下醒过来,惊喜没有,惊吓倒是不少。大着嗓门喊太医,生怕他是回光返照。
“渴——”
“好——好——”徐淼蹦一个字喘一口气,手忙脚乱的倒了一碗水,一勺一勺喂给他。
太医进来,把脉后,直说奇迹啊,奇迹。
这已经是云逸醒来的第三日,他一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手下追查这封信从何而来。
“徐淼,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淼惊得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苦兮兮地问:“皇上,你怎么知道?”
云逸抿了一下嘴,指了指撒在地下的衣物:“本来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说吧!”
徐淼坚定地摇了摇头。
“虱子多了不怕咬,你尽管说。”
“皇上你身体还未痊愈——”
云逸有点不耐烦的打断:“很紧迫吧?朕想听听事情还能坏到——哪里?”他的嗓子越说越哑,最后二字说得模模糊糊。他看徐淼还有犹豫之色,又道:“朕迟早得知道,你现在瞒着没有任何好处。”
徐淼一忖,终于松了齿关:“杨谋伙同当年几个叛将之子谋反,战火已经从边境一路烧过来了。”
“哦。”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盯着眼前的一点,半晌一动未动。
“皇上?”徐淼出言提醒。
“拿地图与笔来。”
“是。”
他拿笔圈出两个重要关隘,说:“派李将军——”他嘲弄的笑了一声,竟无下文。
“还有?”徐淼自己也在心里过了一遍将领,年老的上不动战场,年轻的又无实战经验,想来想去,竟真的没有合适的。如果皇上无事,还可以御驾亲征,可如今——
“还有赵将军吧!无双呢?”
“他——随司徒兄妹离开了!”
“走了也好,朕当年已经连累他一回,这次可不能了。”可徐淼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凄凉。
云逸没有跟徐淼说,自己后悔醒来了。如果就那样离开,起码他还能骗自己家虽亡,国未破。如今却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国破家亡了。
明知道一切都只能延缓国破,他还是得奋力一搏。这是他们云家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