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晚随他回府,饶是她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也被惊呆了。奢华倒是其次,关键是排场,简直大的吓人。
一行十多个相貌各有特色的美婢打进府就尾随着他们,恭恭敬敬。素闻天澜国富民强,可从没想过区区一个侯府竟有这么——她竟一时想不出词语来形容。
“呶,这间房给你住。”陌晚瞄了一眼房中陈设,只一眼她就认出其中一件瓷器是上古时代的,连连摆手:“这屋子可不像是客房!”
“我怎么舍得让我未来的妻住客房呢?这屋子你放心住,本来就是为未来主母准备的。”
陌晚一听,拔腿就走,这要是给他父母看见了,她岂不说不清了?
“你们,给夫人铺床!”吩咐完他就追着她出去了。
“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捏在我手里。”
“你——拿同一件事威胁一个弱女子,你良心不会不安吗?”她气不过,惹不起,只能扮可怜。
“弱女子?”他趁她不备揪了揪她的脸颊,赞叹了一下手感,继续道:“弱女子会因闯城被城门守卫追着跑?”
扮可怜没用,可她实在没心思再惹一朵桃花了,只得实话实说:“我来你们天澜是为了我阿爹,还有就是我已经嫁人了,没有红杏出墙的打算。”
“隰王?隰王也来天澜了,那正好,可以正式和他提亲——”
陌晚将他打断,“我来是为了查访阿爹死因。”
“隰王他,怎么会?”
“不论如何,谢谢你还记得他。”
他看她表情沉重,慌忙岔开话题:“即便你不想嫁给我,也不用骗我。”
“我没有!”
“好了,知道你不想住这屋子了!跟我走,咱们重选一个,好不好?”
陌晚无奈,好在她不必住那屋子了,也不再作解释。
“说吧,把你知道的线索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打探。”
她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我想找一个人,叫萧毓,画像在这里。”她拿出自己在旅店花了好一番工夫凭着以前对隰毓阁中阿爹给王妃的画像的映像描摹出来的肖像,交给他。她没提自己只是凭两个核雕就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找一个虚无缥缈的真相。“可能不是很想,但大体特征应该没有错。”
他盯着画像看了一会儿,调侃:“倒也是个美人。”边说边叠好揣进兜里。“行了,我放在心上了,会找人查的,别担心。”
“你知道我和我阿爹,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不公平。”
“我还以为我不主动说,你永远都不会问嘞。”他一副被感动到的样子,殷切道:“我叫连墨。松烟入墨的墨。你可以叫我墨。”连墨有一双狭长的凤眼,睫毛很长,笑的时候极具风情,乍看,与他整个人英朗的气质不是很搭,细看的话,却又觉得神奇般的和谐。
“嗯,连墨。”她本还想喊他小侯爷的,要出口又觉得他愿意帮她,她不该还这般生疏。
“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动听过!”
“咳,怎么没见过侯爷与夫人?”
“他们啊,每年借着踏春之名出去,碰上感兴趣的地方就会住一段,谁知道今年什么时候回来,你放心,等他们一回来就带你拜见,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那天的谈话是在陌晚的无语中结束的。她躺在客房的大床上,远离那些个烦扰,很快就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