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晚一个激灵,这句话醍醐灌顶一般,往日那些个小细节突然清晰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她颤声道:“司无?”语气却已是十分肯定。
蓝渺却连讥笑的力气都没了。她悲哀地叹息:“我们兄妹二人到底欠下了你们什么,你们这样对我们?”
陌晚只觉得耳边嗡嗡地,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她摔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不知是该恨自己还是恨云逸。
司徒淋漓知道妹妹伤了情,不喜别人打扰,可想到她午膳都没吃过终究是放心不下,推门进去,迎接他却是空空如也的屋子。
心口猛得一颤。
风声在他的耳边轰鸣,他恨不得给自己插一双翅膀。
可惜还是晚了,蓝渺一个人落寞地垂头走在那条花香阵阵的小径上,格格不入。
司徒淋漓走到她前面一点,停下脚步,等她过来。
熟悉的侍卫们统一穿的布鞋映入眼底,蓝渺怔了一怔,抬起头来,天真的对司徒淋漓笑:“哥哥,我想回家了!”
司徒淋漓的双手扶上蓝渺的肩,点头。他把她拉到一边的空地上,撒上薄薄的一层土,拿小石子一字一顿的写下:“你刚刚去了哪里?”
“哦,我去找皇后了!”
司徒淋漓瞳孔一缩,疾笔写下:“你怎么可以这样?”
“啊?我怎么不可以这样?”她咬着牙笑,“凭什么他们蜜里调油,痛苦却都由我们受着?你告诉我,哥哥,凭什么?”
“你可知,你这么一闹,一切的一切都白费了!”那个“费”字的一点生生被他拖了老长,司徒淋漓颓唐的叹息,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力过,哪怕是当初云逸质疑他对陌晚的爱时都没有。
蓝渺不懂,“白费?什么白费?还有啊,你告诉我,你明明能告诉她你是谁的,你为什么不说,你到底图什么?”她歇斯底里。
“一开始不说是因为不能说;后来不说是因为不想说。”
她不解。
他悲怆一笑,左手中握着的细土从指缝里缓缓落下,继续写:“我不过是图她一个圆满!”
“圆满,你给她圆满,谁给你圆满?”
“两个人圆满总好过四个人都不圆满!”这一句他写的极重,像是深怕她看不明白。
蓝渺又忍不住哭起来,与其说哭倒不如说是嚎啕。司徒淋漓由着她哭够,由着日头完全沉没。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仇恨迷了心智,做了傻事,对不起,对不起——”司徒淋漓将她扶起来,对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要送她回渺微宫。
蓝渺拨开他的手,道:“哥,我知道你心里念着她,你不用管我,你去找她吧,和她说明白,我等你回来,你回来后,我们回国,好不好?”
司徒淋漓轻轻点头,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云宫外的莲池里有一艘画舫,画舫里黑洞洞的一片。可司徒淋漓觉得,陌晚一定在里面。
除了荷塘里的几声蛙鸣,什么声音都没有。
司徒淋漓站在船沿上,一只脚迈了一步,另一只脚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原本她不知道他是他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现在她知道了,他却耻于见她了。
他嘲讽一笑,捏了捏现在的这张脸,暗想这脸实在太过平凡,平凡到自己都觉得太平凡,还有嗓子,她原来很喜欢听他说话的,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