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冽徐徐来袭,扬起轻薄红纱,吹拂三千银丝,红装少女仙仙立于浓雾缭绕的峭崖之巅,月光漫笼折过弥雾,散出满地银光。
夏之朦胧中看见那女子的背影,不食烟火独立于山颠,看着那人抬手轻柔取下发髻之中的簪子,黑发顿如瀑直下。
她欲上前看清那女子的模样,想:是否比美人师父还美。
心下才动意念,一步未出,却转眼之间已到那少女跟前,以极其相近的距离对上那双淡漠远望的黑瞳,被眸中潭水涟漪牵动,并之起伏,涟漪渐退,平静的水面映出云崖山下的皇城,点点红艳显于眸底。
好美的眼睛。
在云崖山之巅俯瞰,皇城内繁华尽显,皇宫那里,重重宫门,巍峨建筑,青瓦红砖,灯火通明。
夏之回神,竟不见少女黑色瞳眸中的自己。
往下身下一看,万丈之崖无立脚之地,脑袋中白茫茫一片,细想而下,竟是漂浮半空的魂魄。
她浮于断崖之上,肆无忌惮的游荡了几圈,竟不知如此好玩。
红衣少女眼中繁华尽退,淡淡的看着琉璃月簪,看不清是什么情绪,握于掌心的琉璃簪泛出幽光。
少女看不见她的存在,她也看不清少女的模样,明明就在眼前,却只是记住了那双迷人心魂的眼眸。
她随着那双眼睛看向那个模糊的簪子,不知道为何心中会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下一刻,她忘记了此刻还是魂魄,什么也不顾的去抢夺琉璃月簪,却直生生穿过了那少女的身子,与此同时的,那琉璃月簪刺入了少女的心脏!
而她突然失重,没有任何支撑,直直往峭崖下坠去。
夏之惊醒,发现躺在自己勿扰院中的闺房,未起身,只是睁开双目。
肚子上的花朵因她不规律的气息早早睁开了眼,盯着她头顶生出的虚汗。
花朵:丫丫的,你做梦了?
夏之只懂了后句,她和它的交流还在磨练阶段,由是有时借此故意选择性听它表达的意思,但真心听不懂还真是恼人。
“梦?原来就是梦啊。”她还以为是天噬鬼婆说的魂魄出窍呢。
若有所思的摸着花朵柔顺的毛发,喃喃自语:“梦着什么来着?”
花朵:丫丫的,忘得太快了吧。
猫眼毫不客气的低瞄了她一眼,再多一点就像极了翻白眼。
眼睛,红色的眼睛。
夏之突然起身,花朵滚了半圈翻到被子上,有些炸毛。
她想起来了,是双很美的眼眸,比美人的凤眼还美。
更重要的是,在她觉得快坠下也是快醒的时候,她看向那双眼睛,却成了深红色的瞳眸。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她思前想后也没想起来,到是想起昨晚上那个小屁孩。
“对了,小屁孩呢?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到了主殿的后院,她头一次觉得那么累,看着睡得那么舒服的小屁孩,自己不高兴了,直接一扔,反正这里也安全了,叫来殿中的侍人就好了。
刚转身,之后怎么了?她又不记得了。
花朵这次实实在在翻出白眼珠子了。
它:昨晚你一直在睡觉,能干什么?不光是昨晚,这三天你就没醒过,还有,别提那小屁孩,上次差点打死我,幸亏本喵福大命大。
一看夏之脸色不对。
它:当然啦,更亏有姐您的面子大。
“他差点打死你?”
的确,听到这,她的脸变臭了。
花朵: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猫眼发直,就等她说一个不知道,立刻给她炸毛!
她说过,只有她才能欺负它!
上次岳稚那个小屁孩的事,是没人把她发脾气当一回事吗?这次这个小屁孩还来要闯一闯?
但她真的不知道那小屁孩什么时候打它了,她看见了?
“我不知道呀。”
不对,花朵不都是条精了吗,他怎么可能打得死它。
“你不知道怎么可能,你不知道还教训岳稚!你不知道还叫你家美人救我,你不知道那我还怎么成精,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花朵的毛毛真的炸毛了。
“。”夏之无语的盯着它。她当然知道岳稚打它的事,不过,它是把她当笨蛋了吗。
花朵知道她缺一根筋,但它是否知道那不关智商的事?
“我说的不是岳稚,是那个,那个小屁孩。”突然发现不知道那小屁孩叫什么。
花朵安静了,她不都是把岳稚叫小屁孩吗?
那个?那个是哪个?
又来一个小屁孩?!
似乎,她睡了三天,而在她记忆中昨晚的事,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