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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长路远魂飞若(6)

快中午的时候贺郁黎津就带着我和媗妍回去参加大哥的婚礼。音潞公主已经一大早就被大哥迎回了家,正等着我们过去他们拜堂呢!

今天家里到处张灯结彩,因为预先有太监传过旨,贺郁黎津会来观礼,阿玛额娘带着大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当我走下轿子的时候,我看到隐在人群里的子清,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子清了,他的样子没怎么变化,只是越发的清瘦了。

大家跟在贺郁黎津的身后走进大厅。当大家都坐定以后,司仪的声音响起:“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堂!”大哥牵着大红缎,另一端是音潞,看着喜气洋洋的气氛,我突然想到二哥是否在某个角落也在祝福着大哥。

拜完堂,音潞被送进洞房,阿玛和大哥陪着贺郁黎津参加喜宴,我则到洞房去找音潞说说话。

“音潞,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我拿出亲手做的两件衣裳,我附在音潞的耳边说道,“这是很特别的礼物,今天晚上你穿上,熄灭烛火一定能给大哥一个惊喜!”说着掩嘴坏笑起来,音潞被我弄得不好意思了:“蔓凝,你好坏!”“哎呀,蔓凝让嫂子害羞了,蔓凝这厢赔礼了!”

正当我们笑成一团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公主,我是媗妍,我可以进来吗?”“进来吧。”我们都整整衣衫,正襟危坐。媗妍走了进来:“原来贵妃娘娘也来看公主啊!”媗妍手里拿着一只木盒,“这是我送给公主的新婚之礼,祝公主和驸马琴瑟和鸣,比翼双飞!”我不知媗妍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爱自己的人终于放下自己娶了别人,这种难过虽然没有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来的痛苦,但是这种难过就像自己突然失去了一个依靠,失去了一扇门。

我出去见见宾客,今天大哥显得很高兴,已经喝的有点多了。我和媗妍坐在贺郁黎津的身边,媗妍自始自终一直垂着头,“表姐有什么不舒服吗?”媗妍抬起头:“只是有些头痛而已,可能这两天受了点凉。”“是这样啊。”我转身对贺郁黎津说,“皇上,晏贵人有些不适,您先陪她回宫吧。”“这……”贺郁黎津有些犹豫,但是看到媗妍期盼的眼神,“那蝶儿你怎么办?”“臣妾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想请皇上恩准臣妾多呆片刻,让臣妾和阿玛额娘说会话。”我满心期盼贺郁黎津可以先走。

“那好吧,朕先回宫。”末了贺郁黎津在我耳边附上一句,“朕在甯煜宫等你一起用晚膳。”我点点头,朝他笑了笑。媗妍跟在贺郁黎津的身后离开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松了一口气。

我在人群中搜索子清的身影,我看到子清一直在看着我,一直,在他身边很近的地方站着青梅。我朝他们微微一笑,子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

我走在潇湘馆的小径上,看着满园的湘妃竹,想起以前大哥,二哥还有子清我们大家在一起弹琴念诗,说笑打闹的日子,真是恍如隔世。“凝儿……”我听到子清的声音。“子清……”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让我说不出话来。

“你好吗?”子清还是这样每次问我的第一句话总是“你好吗”。这样的子清真的让我总是心疼。我对他总是无能为力,我像他幸福:“对了,最近青梅姐姐可好?”子清淡淡一笑,我知道他知道我一直想把青梅和他凑成一对。“她很好,她是你的朋友,我自会好好照顾她。”一句话就将所有的希望说清了,万事唯有情字不可强求。

“凝儿,可否为我弹一曲?”我没想到此时子清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我点点头,但是现在身边没有琴。此时青梅抱着一张琴走了过来。

子清吹起竹箫,我双手一划。“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沈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我感到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泪水,子清递上手绢,我没有接而是拿出自己手帕。

子清怏怏的收回自己的手绢,我看了青梅一眼,她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不想给子清任何希望,我自己的人生都已经没有希望了。

这时疏影回来了,“娘娘,你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妥了。”“我该回宫了,子清,青梅姐姐你们保重!”我带着疏影径直离开,没有回一下头,身后子清的箫声幽幽的飘荡着!

不知为何回宫的路居然路过清凝小馆,我忍不住揭开轿帘,我看到二哥站在露头,像一尊青色的雕像,仿佛已经在那千百年。明知不能下轿,明知不能进去,明知不能靠近,可是脚却不由自主的走进二哥的身边。

“你不该来的。”二哥微笑着看着我。“我知道。”我也看着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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