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的徒弟小魏子看自家主子抱着县主,转念一想,去后面花厅让侍女找了个小矮凳上来。正要把凳子献上去,被张英夺了过来,将他往后轻踹了一脚。“往后站点。”张英拿着凳子站在慕容裕旁边,慕容裕看见他手里的凳子,颌首示意一下。张英连忙在慕容裕旁边的椅子上把小矮凳放下去,从慕容裕手里接过长情,将她妥妥当当的安置在小矮凳上。
长情看着张英手脚飞快的为她归置东西,稳稳当当,因为她年小,还特意叫了个小太监为她布膳。妈蛋,这腐败的封建社会.实在太享受了有木有。
长情一边享受着小太监的精心伺候,一边分出一只眼睛盯着男神,好下饭啊,左一口,右一口,吃的不亦乐乎。
慕容裕看着新出炉的小侄女的嘴巴就像个无底洞,不管太监塞多少都照收。皱眉摸了一下长情的小肚子,鼓出来了,就算没养过孩子,他也明白这是吃撑了。慕容裕扫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连忙跪下来,不敢出声默默磕头。
张英看着慕容裕转回去给小县主喂水,踢了踢小太监,小太监连忙爬着退出宴客厅。外面伺候的小内侍们看他满脸是冷汗的退出来,连忙奉承的叫着李哥哥,歇歇,又给他倒水洗漱。李赵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摔了自个一巴掌,幸好平常对张英大太监十分恭敬,不然今天怕是得去掉半条命,三王爷可不是个好性的。
宴客厅内的长情幸福得快要冒泡泡,虽然男神摸了她的小肚子,有点那个啥不好意思啦~可是男神真的是帅到无以复加啊,还喂自己喝水,真是太幸福了有木有。她一把猴上慕容裕,巴在他身上就不下来了。男神,你刚刚占了我便宜(摸她肚肚),我可得把豆腐全吃回来不可,嘿嘿。
慕容裕扯了一把扯不下来,算了,没多重,宴席上的菜也不合自己胃口,就让她扒着吧!空出自己的一只手慢慢品酒,宴席上的酒是本地特产的梨花春,味道醇厚,一丝腥味也无,算得上佳酿了。
族长看三王爷对梨花春还算满意,连忙奉承:“王爷,这坛酒是王家庄出来的八十年份的,是我们自家藏的。在下已经让家里小子去王家庄提酒了,他们庄里还有百年的,盼望着王爷赏脸给品评一下。”
慕容裕微点点头,“是不错。”
族长一看三王爷收了酒,满脸喜意,又笑道:“小人家里有一女儿,擅长煮酒,望王爷赏她为您煮酒一壶。”背后连连挥手示意管家叫大小姐上来。
长元穿着一件粉红的薄绸上衣,绣满桃花,下面一条同色的纱裙。一把黑发松松的挽起来,插了一只桃花簪。跟外面的满园桃花印衬起来就是一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美人图。
长情看着长元聘聘婷婷的从桃花里走出来,弱弱的一福身,端的十分风流,“给王爷请安。”
长情悄悄在慕容裕耳边念叨:“这声音抖的,肯定是冻的不行了。”慕容裕撑不住,笑了一下,回首摸摸长情的头,“你不懂。”
下面的人看王爷笑了,满脸的喜色。长元柔柔开口:“王爷,小女最擅长煮梨花春,望您赏脸尝尝。”
长情郁闷的打掉慕容裕的手,鼓成包子脸,大声道:“我懂,早春呢,你看外面都穿的这么厚。”长情特意显摆了一下她的棉袄,又指了一下长元的衣衫。“她穿那么薄,就那么一层纱,手臂都露出来了,肯定是冻的,不然怎么声音抖成那样。”慕容裕戳戳她的包子脸,心里笑得不行,面上辛苦的撑着一片云淡风轻,“傻丫头。”
下面的族长就跟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满面的喜色涨成了猪肝色。献女色是一回事,可也打着个煮酒的名头,偏偏让长情这么一说,那就是揭了那层遮羞布,直面说长元想要**王爷。
长元却比她爹掌得住,脸色难看了一瞬又回复平静,缓缓道:“小女自幼火力旺,穿的不多。”哪怕是托词,不管听起来对不对,也必须找一个。
长情不屑的撇撇嘴,跟慕容裕嘟嘟囔囔:“根本就不是火力旺哩,她们家就爱给人穿的薄薄的,我火力可不旺,他们平常给我穿的也薄着呢!”
这话一出,族长连忙辩解:“王爷,可不是啊,平常的四季衣裳我看着内子准备的,那可都是满满的。”他虽然贪慕富贵,可没想过折腾侄女,毕竟百年家风里的训导可不是说着玩的。虽然不知道母亲和夫人有没有做什么,但是现在长情好好的,那就什么都不能认。
长情撅撅嘴,这族长平常都是一副公正清廉的模样,不管后院的事,也就心安理得的看着她被她们弄死。她还真不信,他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是啊,满满的。长元姐姐也满满的,今天怎么也穿这么薄啊~冷不冷啊,要不要长情借你件衣服。”
长元波澜不惊的回道:“多谢县主厚爱,小女真不冷,现在还觉得有点热。”
长情心内冷笑一声,现在还嘴硬。她笑眯眯的回头跟慕容裕道:“表舅啊,长元表姐那么热,我们给她一碗冰水啊,别把她热病了哩!多不好啊!”
长情说了这一句,又不当回事的去偷酒喝。慕容裕看她那调皮模样,哪怕是长情故意告状,这么小的年纪还什么都不懂,只怕这家子是真的折腾她了。这人世间的人都是逢高踩低的,这么小,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磋磨。慕容裕心内翻腾,面上却不显,也不与族长说什么。跟身后的张英吩咐道:“给这姑娘上一壶冰水,别热着了。”他平生讨厌的事情里面,不择手段往他身上贴的女人算一件,既然这样,成全了她的说辞。
张英连忙走到后面跟小太监吩咐,过了会儿,亲手端了一壶冰水一个碗走了过来。长元眼含热泪,如风中杨柳般般的颤抖。“公公..”张英笑了一声,“姑娘,别等咱家喂您,您自己喝吧。”
长元只得接过过一碗冰水,期期艾艾的看着慕容裕,见不得回应只能慢慢喝。张英悄悄甩了一下冻麻的手,“姑娘快着点。”
半壶冰水下肚,长元冻得面色铁青,唇色发白,不行了,只能晕了。打定主意,长元咕咚一声晕了过去。长情看见挑挑眉毛,算了。转回头偷慕容裕杯里的酒喝,慕容裕看长情偷酒偷的幸苦,干脆拿筷子点了点酒放她嘴里。
长情咂咂嘴,“怪酸的,还辣辣的。平常我惯喝的就是酸酸的,可没有这辣。”
慕容裕听了放下筷子,问道:“平常你喝酒?”这么小的年纪,谁喂的?还是惯喝。
长情回味的舔舔嘴巴,天真无邪的说:“酒?她们说是水呢?就是一股酸酸的,唔,还有点臭臭。原来是酒啊,我就说怎么跟以前在家喝的不一样。姐姐们还说。。唔。。还说什么来着.哦,对了,说是井不一样,水就不一样呢!”告不死你们这群人渣。
族长夫人听了,心跳如鼓锤。拿馊饭馊水馊酒喂这小丫头也有过几次,后来自从赵氏常带族人们过来串门后,怕漏出去不好听就没有了,谁知道这死丫头这时竟然翻了出来。
慕容裕脸色平静的望着族长,这世间胆大包天的事情他见得多了,欺辱孤女也是世情,可那是没撞到他手里。这种事情一时半会掰扯不清,也无需跟这些人掰扯,回头他一查就明了。不过,这盛家族长是该换人做了,不止这盛家族长,这几年,靠着盛大将军战死得来的功劳,盛家人在官场如今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高官,却也都青云直上。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是时候撤掉几个,让他们清醒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