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索子、王怡然是高中同学,后又考进了一所大学,只不过所学的专业不同而已。大学的时候我们的组合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颓废时代”,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玩乐。吃不一样的好吃,没事的时候就去济南的大街小巷上找。地道的油旋,美味的油条拌黄瓜,当然诸如还有草包包子等名吃。这些都是上不了大桌面的,却是我们的最爱,还有更不可或缺的烧烤。即使地摊上吃焖饼,我们也吃的不一样,常常一坐下,王怡然就会大喊着,“老板,三分焖饼,每份加肉丝加四个鸡蛋!”或者会说,“老板,来份炸里脊,再炒十个鸡蛋,一点葱花都不许放!”玩的话就更经常的乐不思蜀了,离学校最近的是千佛山,每次都是从后山翻墙而入,记得还半夜去山顶看过流星雨。再就是大佛头,英雄山,曲水亭街,比较远的就是卧虎山水库了,这里的远只要是指自行车可以骑到的地方了,更远的地方,还真没有试过自己的体力。
只不过在后来的时候,他们不跟我一起颓废了,他俩越走越近,三人一起的步伐却分成了两列。他们两人之间与我的距离分开的越来越大,有时他们有说有笑的走出很远,我就在后面注视着他们,甚至快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留意到身旁的我到了那里。直到有一次,索子跟我说,“王怡然的肚皮好厚呀!”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们三人的组合是结束的时候了。之后很少联系,只是没想到他们可以走到最后,竟然结婚了,真的成了青梅竹马的典范。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后,他们就远赴蒙古就种土豆了。他们说他们受够了内地的空气,受够了各种添加剂,他们要去建立自己的牧场,在一望无际的蔚蓝的天空下拥抱属于自己的成群的牛羊。我加了一句,你们也可以有成群的孩子,左手挥鞭是牛羊,右手挥鞭是孩子,双鞭一响,齐奔草原。我羡慕他们的勇气,他们脸上当时为未来遐想的绯红,像红旗,一直引导着梦想。只是可惜了他们四年的英语学习,还是专业八级,我想有他们的精心培育,那出产的土豆也肯定是一肚子的洋味。
到了住的地方,王怡然好不淑女的四仰八扎的躺在了我的床上,竟然在快要发黑的床单上,喊出了好舒服的口号。我自己都感觉脸羞的火热火热的。
“姑奶奶,你还真要在这过夜呀,快起来吧,万一你这样躺着,一不小心怀孕了,我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呀!”我刚说完,她像被烫着屁股一样噌的弹了起来,上来就给我一脚,“你丫的就不能讲究点卫生呀,怪不得到现在孤家寡人,连管美琪都不要你了……”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闭上了嘴巴。而我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收拾好她的行李,然后给床换上了干净的床单。
“也好,你就在这将就一晚,省得出去我们也不放心,万一跟那个野和尚跑了,索子还不要我的命。哈哈!”
收拾完,带着王怡然去吃了烧烤,喝了一点点啤酒。她却是喝得不尽兴的样子,足足喝了三瓶,搂着我的脖子手舞足蹈,又哭又闹的,引起路人的侧目,放佛我怎么着她一样,吓得我赶紧把她背回了家。
以为她又要睡着的时候,她却突然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王怡然,不要以为你喝酒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是一个保守的人,你别想着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说完,我用手使劲的握着自己衬衣的扣子。
她扑哧一声大笑了起来,直到笑的喘不过气来,直到笑出来眼泪。
“尤十万,你还是老样子,除了头发又少点了,脸上肉多了,已经是奔四了,其余的你竟然还是你。”
“你骂人吧,是不是都这么大了,我还是没脑子,我只能是我,要不还变成索子呀,我可不是受虐狂!”
趁着酒意她在说出了她出逃的原因。原来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把索子以前的情书给收拾出来了,发现了他的一段初恋,这就不依不饶了,非得再找一段恋爱补回来,她才觉得公平。尽然恶毒的说一定要去找隔壁老王,说这些的时候感觉已经被带绿帽子的索子给了她一个耳光,王怡然惊呆了,从未动手打过人的索子竟然敢那么狠的打她耳光,她上去点着火要把房子烧了,结果索子拍了拍手转身走了。她把窗帘的火苗摁灭的时候出来找,就再也找不到人了,结果一路跑到了我这里来。
“你们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连打架都打的这么浪漫。前脚你找他,后脚他就发疯了一样到处找你。我再不发信息,他指定要疯了,都已经报警了。唉,孩子都打酱油了,还为了青春期的萌动生气呀,是不是日子太安逸了?”
我用手指着她的脑袋,正在抽泣的她被我的话说的乐了。
“人家就只是跑到屋后躲了一下,你到好,跑出去追了,结果你走后人家就回屋睡觉了。这醒来后找你不见才找了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嗓子都哭哑了,说你回去后一定跪上一天一夜的键盘!”
“活该让他着急,回去后一定让他跪一周!”
“明天就回去吧,要不孩子想你了找不到妈妈怎么办?”
“恩。”
等她睡着了,我在地上拉了床被子,打开了电脑,给她买了明天早上的火车票。看着QQ里刘薇薇发暗的头像,给她写起了留言。
比起现代的通讯方式,我更喜欢以前的书信,那些淡淡墨迹的味道,有些情书还会用着带香味的纸,甚至你哭泣的时候,在信笺里可以留下眼泪,你思念的时候可以留下温度,你生气的时候纸张会愤怒的褶皱,忧伤的时候,读来会轻微的颤抖。但是现代的工具却是迅速直接的,远在千里之外,我却只需一秒。但是,心事传递如此之快,是我静默细致的呓语,还是尚未准备的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