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9）
谷子没有料到陈乔会突然给出这么一句，在电话的那头一时无语，愠怒一份未减，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几欲把手中的电话给丢出去。
跃跃的脸上吃得脏兮兮的，抬起头来眯着眼，一脸愤愤，“你完了，居然凶妈妈。”
陈乔拿了张纸巾给他擦干净，可怜兮兮道，“跃跃，我的身体和心理一直受着你妈妈折磨，你就不允许我反抗一下下么？”
“……”跃跃叹了一口气，慢悠悠道，“反正，又不关我的事，妈妈从来不会伤及无辜。”
“不过妈妈现在肯定很生气。”跃跃又舔了一口冰激凌，脸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
陈乔摸着下巴突然抿唇一笑，“跃跃，爸爸和你打个赌好不好？”
“嗯？”
“我今天去亲你妈妈一口，如果成功了，以后每个周末你都要来陪爸爸，如果不成功，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跃跃靠在桌上，嘿嘿嘿地笑了，神秘兮兮道，“干爹都没有亲过妈妈哦……”
陈乔上前狠狠地亲了一口跃跃，满脸的喜悦，突然觉得这事儿特有挑战性，“走走，别吃了……我们回去。”
陈乔开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抵达谷子家门口的时候，谷子正在门口张望着，看到跃跃忙迎了上去，牵住跃跃的手就要走，陈乔则上去拦在了谷子面前，笑眯眯道，“谷君颜……”
谷子皱了皱眉头，憋了一个晚上的难听话语就要骂出口了，陈乔倾身快速地在她唇上小啄了一口，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逃开了，他唇角带着一抹偷腥后的满足笑容，对着谷子挥了挥手，“再见。”
谷子怒了，下意识地就要反击回去，谷跃却死死地拉住她的手，“妈妈妈妈，我有话要说。”
“等会儿说。”她沉声道。
“妈妈，我现在就要说……”谷跃继续握着谷子的手，一副小兔怕怕的样子，谷子这不是被儿子缠着，陈乔却已经扬长而去了。谷子咬牙，有些生气，蹲下来狠狠拍了几下谷跃的屁股，“小混蛋，你故意的是吧？”
谷跃撅着嘴，松开谷子的手就往楼上跑，“妈妈打我，我不跟妈妈好了，妈妈好坏。”
“混小子。”谷跃两步就将他抓住了，按着他又揍了几下，“刚才那个男人跟你说什么了？”
“他是我爸爸，笑笑阿姨也可以作证。”
“他……”谷子气噎住了。
“妈妈，爸爸不是应该和妈妈在一起的么，为什么我的爸爸和妈妈不住在一起呢？爸爸说他做了很对不起妈妈的事，妈妈才不理他，也不让我认他。那到底爸爸做了多坏的事呢？”
谷子一字一顿道，“谷跃，你给我上楼。”
谷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炸了，靠，自己养得儿子胳膊往外拐。
谷跃看着谷子似乎发火了，不由有些瑟瑟的，小眼儿红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屏着呼吸不敢再说话，跟着她上楼。回了房看到小武在，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奔上去就抱住小武的大腿，一口一个阿姨叫的欢畅，小武见谷子那生气的样子，索性带着谷跃回了房间并锁上了门。谷子一个人在外面，满肚子火都不知道怎么发。
小武对着谷跃诱哄了一番，谷跃便将他爸爸跟妈妈发生了什么事都和盘托出了。小武可开心了，这可比小言还好看，狗血得令人激动啊，“我是你爸爸的表姐，就是你的表姑姑哦，我们还是很亲的，以后姑姑护着你，嗯，叫姑姑，不许叫小武阿姨了。”
“哦。”谷跃点点头，有些为难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妈妈她今天打我了，好凶，是不是我跟爸爸好，她就不要我了啊。”说话嘴巴一边，亮晶晶的小豆子都快掉出来了。
小武么，粗线条。打死她都不知道这小孩子的脑袋是啥做的，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狼爪伸过去揉了揉他的屁股，“打是疼，骂是爱，乖，不哭哈～”
这一晚，谷跃是跟小武睡的，因为谷子房门紧锁，无论小武在敲了多久门，“喂，你一个大人跟一个小孩子较劲什么呀，谷子，开门呀。”
谷子呆愣愣地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她心里难受啊，她痛苦了这么多年，他逍遥了这么多年，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认回了儿子，凭什么啊？她从心里就排斥着这个儿子是他的，她不乐意，可她不乐意成么？
老天爷还真是残忍哪。
谷跃这下还真哭了，抽噎的厉害。哭累了就跟小武凑合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的很早，守在谷子的门口，跪在地上挺直着自己的小身板，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小武在一旁看得可心疼了，想拉他起来，怎么也拉不动，也只好由他了。一直等到谷子出门，他张大手抱住她的大腿，小脑袋蹭着谷子的小腿，妈妈妈妈，撒娇声不断。
谷子这一夜也睡不好啊，自己能怨谁呢，居然还怨恨起自己儿子来，这儿子多可爱，又贴心，她蹲下身子，将谷跃抱住，亲亲他的脸颊，揉了揉他的脑袋，“小东西……吃什么？”
本来她还想教训他，以后不要跟陈乔说话。可是想想心又软了，这个小东西从懂事起就渴望父亲，如今父亲也有了，让他割舍可太残忍了吧。她不待见陈乔是一回事，可血缘这个东西是抹煞不去的。他那么轻易地就被俘虏，陈乔这混账也真有本事。她叹了一口气，去冰箱里取了东西出来做了可口的早点。吃完饭，收拾好了自己，便送谷跃上幼儿园。
谷子刚送跃跃去了幼儿园，因为时间紧准备打的。陈乔已经将车停到她的面前，堆起满脸的笑容，“谷子，上来。”
在谷子的眼里，陈乔这张脸实在是太讨打了，这笑容看在她的眼中也觉得很猥琐。这次她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上了车，淡淡道，“我们，好好谈谈。”
陈乔在心里比划了个胜利的信号，只要她同意跟他谈就好。陈乔开车开得特别小心，心里又想着与她多处一些时间。在这个城市里绕了一大段里，才选定了一家很有小资情调的咖啡厅。谷子对咖啡无爱，指了指前面，“去前面那家茶馆。”
“哦，好好。”陈乔忙不迭地答应，将车开到茶馆前，便让让谷子先下，自己去停车。谷子先行进入茶馆，找了靠窗的位置。她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幽雅宁谧，消费又中等，有的时候写文没有灵感的时候，就到这里泡壶茶听听这里的琵琶吟唱，感受这里的典雅的氛围，别有一番情趣。
这里附近车不好停，陈乔花了一些时间。等他回来的时候，茶已经上了，谷子还要了一盘南瓜子。
陈乔在谷子对面坐定，谷子在看窗外风景，他在看她，看得那个叫做专注凝神。
谷子见他许久不开口，微咳一声，“陈乔，事情过了这么久，我也不用再向谁追讨什么责任。而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不需要别人负责，无论是谁都一样，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或者说，这事儿我自己也有点责任在，我们都这么算了吧。”
陈乔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当下变了脸，谷子又继续道，“这孩子生下来是个意外。不过他既然出世了，也算是有你一分力吧，以后你可以见他，一个星期最多两次，很合理吧。但是呢，见他之前，请先跟我打个招呼，否则我会担心，还有他姓谷，跟你们陈家没有一点关系，你也别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以后你会有自己的妻子，有属于你自己的儿子。”
陈乔皱着眉头，“谷子，我……”
谷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别跟我说喜欢我的话，我对你真的就像一个老师对待自己的学生，或者说姐姐对弟弟，所以你……嗯，我们以后没有半点儿关系。”
“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将那一夜当做很普通的一夜情？”陈乔知道谷子一直对自己没有意思，而如今她真的开口说出来，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剐了一个口子，鲜血如注。
“算是吧。”谷子抓了一把瓜子吃着，陈乔坐在她的对面，抿了口茶，然后给她剥瓜子，一颗一颗剥开，并不吃。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也做过相同的事儿。那时候他还是她的学生，知道她看上了自己书桌上的那一袋山核桃，想吃又懒得剥，他就给她一颗颗剥好了让她慢慢吃。
谷子下意识地恍惚了一下，并不去吃他剥的。
陈乔微微一笑，“我的手很干净，进来的时候洗过。”
谷子见他这么说，也不多说什么，抓了几颗干净的瓜子肉放到自己的口中。谷子喝了半壶茶，吃了大半盘南瓜子，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这时间过得可真快，我还得去上班。”
“反正都迟到了，不要去了，陪我坐着。”陈乔扯住他，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谷子发现陈乔这委屈的样子跟谷跃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像得不得了。
“你以为我是你啊，天天到处招摇，你不用上班没事，家里有人养着你，我不去上班不行，会饿坏了跃跃。”
陈乔突然就用力一扯，将她搂入怀里，低着声音道，“我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我能养你们。以前我太小，才高中毕业，没有主见。如今我长大了，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
这里不是包厢，谷子特地选了这么个地儿，就是不想跟他关在一个暧昧的空间里。因此此时他们做了什么大家都看着呢，谷子恼怒朝着他挥了一拳，陈乔偏过头去躲过了，“谷君颜，你考虑考虑我成不成？”
谷子肘部往后一挥，顶得他的胸膛生疼，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谷子朝着他冷冷地甩出一句，“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