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秦茯苓静静地看着一身从容的上弦月,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心中愤怒跃然,她恨这个女人,恨她夺走了祈所有的视线,恨她夺走了她所有的希望!可她不会这么轻易地了解了她,她要慢慢的折磨着她,让所有在乎她的人看到他们心爱的人死在他们面前却无力挽救的样子,是那般的捶心纠肺。
上弦月轻笑,“为什么要怕?”从容站起,淡然与秦茯苓相视校对,眼眸平静似水,望向秦茯苓的目光中隐约带些笑意。这个时候她来挑衅她,显然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做,首先,以秦茯苓的智商,不可能动她,再者,她不认为这位秦大小姐是闷着了,找她联络感情来了,隔着楚祈这个打一个鸿沟,打死她也不会认为这个女人有这样的念头,所以,她果断的认为,秦茯苓是无聊得生虫了!
“你难道就不担心我让你生死不得吗?”秦茯苓浅笑以对,撇开她是自己最大的障碍不说,这个女子的确独特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也难怪……三国中最为杰出的几人都倾心与她……只是,谁都可以对她动心,就是唯独祈不可以!偏偏,祈爱上了她。所以,她绝不能留在这世上,无论最终祈会不会选择她,上弦月,一定要消失!
闻言,上弦月如秦茯苓想象般,没有一丝的惊慌,甚至嘴边的笑容扬上了一分,“说真的,要是你这么做,我挺期待的……”上弦月很认真的眨着眼睛,忍着笑意,她活了两世,还真没有试过生死不得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比死还难受呢!
“你是笨,还是傻呢!”秦茯苓冷笑,她居然走来和这个女人在这浪费时间,本想着来看她的狼狈,谁知她却安然自在,一点也没有害怕和失措,她讨厌她的淡定从容,这让她想起了那一次的失败!她原本完美的计划,却还是要不了她的性命,还赔上了祈对自己的信任,上弦月,千不该万不该,你就不该出现在祈的生命中!纵然知道楚祈对自己从来都没有爱,她还是从没放弃过对他的信仰,她认为,只要坚持着,祈眼里会有她的,不是吗,他之前不是已应了父亲的请求,会娶她为妻么?可是,自从,这个叫上弦月的女人出现在他生活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祈的冷清依旧,深情却给了这个云淡风轻的女子,而遗忘了一直在他身边守护着的她……她不甘!
上弦月顿时无语,她此时就只有一个念头,她俩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共同话题,说了也没趣。
秦茯苓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冷哼一声之后就走出了房门,还不忘把门关得紧紧的,其实上弦月很想告诉她,外面守着那么多人,就算她能走出这个房子,也走不出他们的视线吧!哎,真是两个信心不足的失败组织,五天是吧,她就在这等着第五天的到来!反正她要的七色石已经开始向她招手了,她也懒得动。
……
五天后
千尺崖已有百年历史,山峰高耸,层层叠嶂,耸入云端,隔着层层云雾,直到顶端便是千尺崖的最高处,也是北国地博上的最顶峰,先不说攀上顶峰要极强的耐力和承受能力,登上高峰后,千尺崖顶峰空气稀薄,倘若是一丁点内力或是体质偏差的人在上面带上一时半刻只怕也会缺氧而死,虽然千尺崖上的空气和云雾对人有害,却对崖山上的植物非常的有利,所以,在千尺崖上的花草树木藤虽是少,可珍稀,无人不想要攀上崖山采得一株灵草,可是,至今除了幻门毒风子,和陌神医,祈王爷曾采青藤为祈王妃制得藤椅外的几人,就无人能攀上着高峰。
崖山上,看不出是早上还是夜晚,空中萦绕着漫天的白茫茫的云雾,一重一重,阵阵拂过的凉风也吹不散一层,崖山的最顶处,有一棵生长了百年的参天大树,直入云中,望不到顶端,树身一直弯伸向崖边,树干弯而粗壮,浓浓繁茂的叶子幽绿青翠,一看便知道是吸收了日月精华而长成的,直直的腰杆处缠绕着青绿的树藤,树藤绕着绿叶,落下的长藤垂下高高的千尺崖,望眼下去,稀稀散散的薄云时而飘荡,带着丝丝冷意。
弯伸在崖边外的树干上正垂吊着一个刚刚做好不久的青藤躺椅,青藤分别长长的垂吊在椅上的两边,藤椅上轻轻摇荡着,看得人胆颤心惊,要是缠着藤椅上的青藤一不受力或是被突然隔断,那椅上的人儿岂不是毫无预料的掉下悬崖?!
上弦月身着一袭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纱衣,那若如雪的肌肤透亮,黑亮柔顺的发丝散落在肩膀上,头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只是别了一支精巧发簪,衣襟前绣着的红白繁花衬托着哪张雪白透晰的脸庞,身上缠着淡紫丝带,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优雅,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此时她正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躺着椅上,感受着藤椅轻轻荡摇时带来的惊悚摇感,但是,不是上弦月本人觉得惊悚,是围绕着整个崖山的暗卫觉得惊悚无比,他们可是经过了多少刀光血影的训练,可饶是怎样可怕,也未曾把生命付托在一椅上!随时掉落到有万人慌的千尺崖下!
可,椅上的那个女子虽是被下了软骨散,动弹不得,但她的脸上并无半分恐惧之色……那是要有怎样的魄力啊!
楚祈、阎浠、沅离笙、朗以逸、四公子,殊笺、芊绒和刚在崖角处遇到的沈玥砚、子桓,以及快马加鞭赶到的卿萧觞,卿萧彧他们攀上崖峰看到的就是上弦月被困在了崖山之外的高处,一动也不动,不用想,应该是被下了药,崖边没有一个防卫的人,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即使不用守着,上弦月此时的处境也是无比的危险,不可能贸然上前去救她,更何况,他们早就发现,整个崖山都是秦茯苓和卿萧笠的人。
“呵……你们还真准时啊……上弦月,这么多的人中之龙为了救你,可是全到了,是不是很感动呢……”秦茯苓缓步从暗卫中走出,身后跟着一脸狂肆的卿萧笠,在看到楚祈时,秦茯苓眼中的爱意一闪而过,但当她视线落在毫无反抗能力的上弦月时,心情无比的愉悦,只要她手中的匕首一出,这个女人便会永远消失,千尺崖,从没有掉下了,还能活!
上弦月虽然浑身无力,但还是能说话,她慵懒一笑,仿似很享受这样的高处倚躺,眨着眼眸,扫过满是担心的他们,心底一阵暖流淌过,视线落到神色淡淡的秦茯苓身上时,笑意更浓,“是很感动,这个多亏了秦小姐你呢。”
“秦茯苓,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月儿?”楚祈听到上弦月正常的回话,知道现在她暂时并无受伤,才微微舒了一口气,但月儿此时的位置确是那么危险,倘若不及早救下,不知道那摇荡的青藤会不会不受力,虽然是灵藤,可椅上的月儿,他不想月儿身处任何危险的可能,更何况,月儿下面,可是人人惧怕的千尺崖!一落崖底,尸骨难存!
秦茯苓听到那让自己一直迷恋到心疼的清冷声音在喊出了她名字时,怔怔地望向了眼中只剩下了躺在危险处的上弦月的楚祈,许久忘了言语,直到被身后的卿萧笠轻轻一扯袖,才恍然大笑,“呵呵……你喊我什么,呵呵……师兄,从什么时候开始,茯儿在你心中就没有一点位置了?是那个女人出现之后吗?”如果说前一刻的秦茯苓还是不甘的话,这一刻,她已仇恨上天,上弦月,必须死!
楚祈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说你的要求吧,要怎样才会放了月儿?”
“我要你们带的东西呢!七色石换一个上弦月,你们觉得值的话,我们便以此做交易!”秦茯苓深深地凝望了楚祈一眼,温婉的眼眸倏地冷了起来,就算他们不交出来,崖山上全是她和卿萧笠的人,多亏了上弦月这个女人,他们果然一个侍卫也没有带,即使他们武功再高,也敌不过重重的围杀!更何况,上弦月这个筹码还在她手上!
“秦茯苓,你把我放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换得几块烂石头么?”上弦月在他们正要掏出七色石之制突然开口说。
“你该感到高兴,区区一个上弦月却能召集了闻名天下的七色石!”秦茯苓嗤笑着,眼里全是恨意和轻蔑,待拿到七色石后,第一个死的必然是上弦月!
上弦月轻笑,“你这是为了七色石,还是要在我身边夺回楚祈呢?别忘了,他心中可是早就没有你呢!”
众人疑惑,弦月这番话分明就是在激怒秦茯苓,难道她就不担心秦茯苓一个生气,隔断了青藤么?可是,弦月为何要这样说!在这个时候,难道她却要和秦茯苓争风吃醋?!
显然,上弦月这一举,华丽丽地被认为是因为楚祈而和秦茯苓争风吃醋起来了!而且,很不适时!
果然,秦茯苓眼中的仇意更重,恨意更浓,“你就这么想死吗?”
“秦茯苓,若你敢伤害月儿半分,我这一次绝不心软!”楚祈冷冷地发话,紧揣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身侧的人也都整装待发,随时准备迎战,但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先得营救那个不知死活在懒懒的笑着的女人!
秦茯苓百孔千疮的心又仿是狠狠的补上了一个重击,她不可思议地望向冷眼看着自己的楚祈,想要从他眼中找出一丝当初的柔和,可是,没有,一丁点都没有,冷,无边的冷,恨,遍身的恨,上弦月!都是上弦月!月儿?呵呵……突然,秦茯苓宽松的长袖中露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挂着藤椅的青藤扫去。
“月儿!”楚祈他们想要击下那匕首已经是不可能了,崖山上的空气本来就稀薄,他们仿佛是断了氧气般,窒息得无法呼吸,痛心却无能为力地看着看锋利闪着得意白光的匕首无情地划过承着上弦月的青藤。
青藤毫无意外的断了,上弦月白衣袂袂,迅速得从藤椅上滑落,往崖下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