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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他相信真正的爱情是一见钟情!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京城的男伶馆,他是暗影门的门主,职责是秘密保护皇上,暗中除去一些可疑的危险分子,他怀疑城中惹得人心惶惶的采花大盗其实是个反贼,故而掩饰身份在男伶馆挂牌等待他自投罗网,可惜,采花大盗未遇到,却有个不知好歹的人儿女扮男装前来,被坏心眼的老鸨看中,下了药迷昏了,他一开始并未发现她是女儿身,只是碰巧救了她,碰巧发现她没有喉结,卸去易容的她美得不像凡人,他第一次发现有比自己长得好看的女子!

不是他自夸,从小到大,他确实未曾见着有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不知道爹娘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给他起名叫做倾城,倾国倾城的倾城!

第一眼见到她,他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吻了她,那青涩的感觉真的好美,一定是她的初吻吧?看她紧张的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他就忍不住想笑,可是,从她嘴里,他却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夜魅离!

他很快知道了她的情况,一个来历不明出现在皇上寝宫中的女子,身份是禁军统领夜魅离的未婚妻,却也是皇上垂涎的对象,不难理解,她,值得那些男人喜欢。

不知道是因为胆子大,还是真的对他对夜魅离充满了信心,她竟主动要求去做引诱采花贼的诱饵,夜魅离这个笨蛋,竟然还真的被采花贼得了手,幸好他早就对这个贼子做过深入的调查,他只身前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亲自将她救出来。

他的猜测没错,采花贼,就是意图谋反的前太子,当今皇上的堂哥轩辕烈,幸好他手里有他想要的人,虽然知道那一对双胞胎很重要,但为了救她,他毫不犹豫地将他们交了出去。

终于再次听到她喊他倾城哥哥,他心里顿时痒痒的,好想吻她,她没有拒绝,却口口声声不能对不起离哥哥,气恼之下,他咬了她,可他却没想到,那排牙印,成了她和夜魅离分手的导火索。

同一天,她中了皇后的毒计,被迷晕与皇上上了床,得知这一切,他生气,愤怒,恨不得不顾一切杀了那两个人,可是,讽刺的是,暗影门的每一个人都发过毒誓,用生命捍卫皇上的安全!

和他预想的一样,皇上很喜欢她,封她做了妃子,还对她千依百顺,看她没有因为那件事郁郁寡欢,他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只要能看到她笑,她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他一直都在暗中调查轩辕烈,发现他夜闯后宫立刻追了过来,可是,他还是来迟了一步,皇上被绑,灵汐被掳,他的心一下子揪在了一起,以轩辕烈暴戾的个性必然会折磨灵汐,并用她的安全来要挟皇上,只要一想到她那双明媚可爱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他的心就没办法平静。

月夜宫分舵,竟然在噬血密林里,这是他始料未及之事,他很想不顾一切冲进去,可是,这么做,只会是白白送死,对小汐毫无作用,他唯有咬牙离开,找了帮手前来助阵。

不知道夜魅离有什么奇遇,竟然可以不惧毒气,他进了噬血密林,那些天,他一直都在密林外面守着,内心焦躁不安,如果可以,他很想亲自救她出来,但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没用,心爱的女人身陷险境,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外面傻等!还说什么自己是对她最好的人,真是自不量力!

三天后,灵汐终于出来了,身边除了夜魅离和两个小子外,还有一个轩辕烈的心腹:逍遥!这个人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不久前曾夜闯皇宫被他逮住了,没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没死,可是,小汐说要收他做暗卫,他不放心,心里还微微有些酸,为什么,小汐从来没有想过把他留在身边呢?

小汐和皇上团圆了,看到她脸上露出久违的温暖笑意,他心里也暖洋洋的。

小汐怀孕了,他不知道那些为她诊脉的太医犯了什么罪,皇上竟然要他处死那些人,可他知道,暗影门做事从来不需要问为什么,而他也能猜到,皇上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小汐。

小汐说要去庙里烧香,皇上让他和逍遥一起去保护她,他不敢懈怠,分分钟站在她身边护着她,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不知道是真的意外还是人为,她就在自己眼前从那么高那么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他看到她本能地护住了脑袋,可是,也是一刹那,他看到她松开手捂住了肚子,他明白,小汐是舍弃一切想保住这个孩子!

他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想大声尖叫,想杀人,想狠狠地发泄心头的痛楚,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必须争取时间挽救小汐的生命!

她昏迷了,久久地沉睡着,看着皇上哀痛的眼神,他感同身受,如果是他,他也会像皇上一样让全天下为她陪葬!

极度虚弱之下,小汐现出了原形,除了惊讶,只有了然,皇上寝宫里那条密道,只有皇上和暗影门首脑知道,他一直猜不透的她的来历终于在这个时候得到了解释。可即使知道了她是异类,他还是无法减少一丝一毫对她的爱意,只要她能醒来,只要她能像以前一样露出灿烂的笑容,要他牺牲一切都愿意!

面对众大臣的逼迫,他和皇上站在了一起,于公于私,他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可他们还是失败了,逍遥受伤,皇上和夜魅离被关,能救她的,只剩下自己!可以他一人之力对抗千军万马,别说救她,怕是自己所有的兄弟都会跟着他一起死在这里!他唯有放弃了抵抗,等待时机出手营救。

祭司圣坛,小汐被绑在了十字架上,看到那些人想要去烧她,他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可是,他却无法砍断那条千年玄铁制成的链子,眼看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烧着了她的衣服,他心痛,更绝望,能做的,只是用血肉之躯的双手去扑灭她身上那一个又一个的火苗。

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上传来的灼痛,知道自己正在经受着烈焰的炙烤,但他已经无暇顾及,只要她能安全,他死了也值得!

小汐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他好高兴,可是,他却没办法将她救出火场,只有选择和她一起走向死亡,他不怕死,只是,他舍不得看着小汐死啊!后背的皮肉已经发出了烧焦的糊味,他知道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能死在自己最爱的女人身边,老天对他,也算仁慈!

他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想要在死之前再吻一下小汐,这次,她很主动地送上了她的香唇,他甚至还看到了她的眼泪,听到了她的喊叫,那是为他流下的泪啊,他满足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救到她!

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小汐,圣坛上一片狼藉,皇上说她被人救走了!他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活着,什么都无所谓,想完那一切,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很多天之后的事了,他只记得身边跪满了太医,皇上背对着他在发火,骂那些太医是一群饭桶,他有猜到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可是,那有什么关系?为了救小汐,他变成什么样都不在乎。

自他受伤后,府里所有的铜镜都销声匿迹了,可是,他却迟钝的没有发现那些,直到他的手能动,直到他自己摸到那张脸,他不会忘记那仿似做噩梦的一天,手下的感觉是那么粗糙不平,摸着自己脸的时候就像在摸一块烧焦的树皮,他不敢相信,要丫鬟拿铜镜,可她竟支支吾吾的一动不动,他心里顿时明白了,他的这张脸,已经毁了!

他用面具遮住了自己的丑颜,做着和以前一样的事,努力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他总是无限酸楚,他和小汐,就该这样错过一辈子了吧?虽然她还活着,可是,即使她有一天回来,他还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吗?他这个样子,如果对得起倾城这个名字?

没有她的日子,很简单,也很寂寞,他渐渐习惯了黑暗,习惯了用冰冷的面具掩饰他真实的情感。

夜魅离大婚,皇上亲自前往贺喜,按照惯例,他随行保护,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骚动,皇上特意让抬着空轿子的随从们沿大路去夜府,而他们两人,则选择了行人较少的另一条路。

他不知道老天是善待他还是虐待他,竟然让他在这里见到了五年未见的灵汐!她不知道为什么和夜魅离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看到她的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止了,空间也静止了,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他激动得想将她抱住狠狠地吻她,可是,皇上已经先他一步这么做了,而这个时候,他也想到了自己的脸,他退却了。

她失忆了,那些对他珍贵异常的回忆不曾在她脑子里有过一丝一毫的印记,他失望,可是,他还是很庆幸,对她来说,也许遗忘也是件好事。

最让人无法置信的是,失忆之后的她对皇上,对夜魅离,一点印象都没有,独独追着他不放,甚至要住到他家中,他惊喜异常,却不敢越雷池一步,自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不敢!

平静的生活因为她的到来掀起了波澜,她总是试图改变他的生活方式,他无法接受,却也只能无奈地看着她放肆,对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一晚,他大胆地放任自己的欲望偷偷吻了她,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他突然有种感觉,这么短暂的一生,有这么美好的夜晚作为纪念,他不会孤单了!

这个小家伙睡得很好,第二天一醒就说以后要一直陪着她睡,他好想答应啊,可是,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到时候无法自拔的一定是自己!可她竟然说喜欢他,还说要娶他,这时,他才知道她是来自异世的一个精灵公主,如果自己的脸还是五年前的样子,他想他一定不会拒绝她的提议做她的相公,可他已经毁了容,这一辈子,该如何面对?

他拒绝了,甚至给她看了自己丑陋不堪的背,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可小汐竟没有害怕,也没有放弃,为了给她医治好脸上的伤,她留下书信离去了,他好担心她,虽然她是精灵,身上有法力,可是,她的个性那么单纯善良,他好害怕她被人欺负!

他也追了去,终于在万虚谷找到了她,让他感动地是,这个丫头,竟然真的找到了淳于寒!那一刻,他再也无法压抑心头强烈的感情,既然他爱她,而她也不嫌弃他的丑颜,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离开她?

为他治伤的前一晚,他和小汐终于成了真正的夫妻,爱了她五年,也等了五年,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最梦寐以求的幸福,他甚至觉得,即使自己的脸再也治不好也无所谓了。

除了淳于寒,没有人知道他治伤的过程有多可怕,经过了五年,脸上的疤早就和他的血肉结成了一体,他必须让淳于寒把那些疤痕全都除去,然后再在那上面涂上生肌粉,痛!除了痛,就没有别的感觉了,可他知道小汐就在门外,他必须忍住那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剧烈疼痛,一天又一天,他脸上的疤痕终于除去了,可唇上却硬生生地被自己咬出了几个洞。这些,他从来没有跟小汐说过,只要她开心,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再大的罪他都愿意受。

龙魄出了事,小汐去找他了,他没有吃醋,小汐说的对,他们,都是她的相公,都是一家人,他希望小汐能将龙魄带回来,然后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在淳于寒的照料下,他的伤慢慢好了,虽然手下的感觉一天比一天平滑细致,可是,他却还是用面具遮着,他要等她回来!这是他的承诺,如果她不回来,他一辈子都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脸,包括他自己!

等了好久,她终于回来了,还恢复了记忆,他也终于可以让这张脸暴露在阳光下,看到她眼中的惊喜,他知道,自己的脸终于复原了!

很多很多年以后,当他抱着女儿和小汐一起漫步月光下的时候,他总是会回想起这一段岁月,爱她,就是无条件地对她好,珍惜她,甚至珍惜她身边每一个人,即使没有绝世的容颜,显赫的财富,只要有爱,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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