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略显不耐烦,道:“朕并不是昏君,谁人忠诚谁人奸狡,心里有数。朕留在梅龙镇,自然有头等大事要办。既然你知道朕的身份,除了保护朕的安全,还要严守口风,不得向李氏兄妹透露。虽然被人使唤,但是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还是蛮新鲜的。”
程闵点头道:“草民遵命。可是李大哥每天都要皇上干些粗重活,怕皇上龙体受不了啊。”
正德道:“没事。这点活累不坏朕的。不过病倒了更好,那样李凤姑娘便会悉心照顾,朕可是求之不得呀。”
程闵顿时明白正德心里盘算之事。原来皇上所谓的大事竟然是为了李姑娘。风流本性总是改不了,而置江山于外。但自己又不能劝阻,眼下只能保其安全。于是他便告退,关上了柴门。
突然,他看见天井墙边上有黑影闪过。暗暗一惊,想:难道有人发现了皇上行踪,欲行毒手?他飞身跃上瓦顶,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潜伏在附近,才展开轻功,往东边追赶。
那黑影轻功不赖,于瓦顶上疾驰,如履平地。但较于程闵,其轻功便要差了一大截。眼看便被追上,那黑影身形一闪,跃下地面,钻进了暗巷里。
程闵跟着跃下去,但到了暗巷却不见了那黑影,正当疑惑之际,却又发现身后有两人影在尾随。想:怎么又多两人?看来这些人是为了我而来的。难道是天狼教已发现我的行踪?不管了,先逮住他们问个明白。于是他便闪身到拐角处藏好。
很快,有两男子从拐角处匆匆走了过去。
程闵冷笑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在下?”
两男子急忙转身,却躬身说道:“见过程堂主。”
程闵乘着月色,一下子认出两人来,竟是在西域一起出生入死的西域堂的兄弟乌刚与雷子从。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上前道:“乌大叔,雷兄弟,怎么会是你们?你们不是在丐帮总堂的吗?”
乌刚道:“回堂主,是龙老帮主特意吩咐弟子们前来梅龙镇保护堂主及程府所有的人的。”
程闵听完既开心又疑惑,立即问道:“师傅他老人家可好?此时身在何处?”
乌刚道:“老帮主得知堂主在西域的侠义之举,甚是欢喜。他让属下告诉堂主你说他一切安好,叫你不必挂心。然后又云游四方去了。”
程闵好不失望,道:“那师傅怎么会派你们前来?”
乌刚道:“老帮主怕天狼教教主对堂主你不利,特意命令属下等十多名弟兄过来潜伏于程府四周,以此保护。属下等见堂主进了龙凤楼,便在外等候。但没想到堂主突然踏瓦而走,属下只好跟着来了。”
程闵问道:“那另外一个兄弟呢?怎么不见他现身?”
乌刚与雷子从相视一眼,道:“在龙凤楼外守候的只有我们俩,何来其他人?”
程闵心想:刚才那黑影轻功十分了得,丐帮中也难得有如此高手。既然不是丐帮弟子,又是何人?意图是什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他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对了,乌大叔,我有一事相求。”
乌刚马上道:“堂主千万别如此见外,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程闵忽然想到一条保护皇上的计谋,道:“程府之事不敢劳烦各位。你去把弟兄们都召集过来,让他们都到龙凤楼附近,保护店里的老板伙计,不得有任何疏忽。”
如此一来,乌刚便纳闷不解了,道:“弟兄们只管程府人的安危,至于龙凤楼里的人,我们可管不了。”
程闵无奈,又不能把实情告知,只得道:“若是你还当我为堂主,那便要听我之令。不得让任何可疑的人进入或许靠近龙凤楼。他们三人的安危比我更为重要的。”
乌刚与雷子从见堂主下了命令,可不得违抗,领命后匆匆离去,召集丐帮弟子,遵照程闵的吩咐去做。
程闵等两人离去后才展开轻功回到程府,悄然来到妹妹所住的房间前,透过窗户,见房内灯光仍亮,夜深了,碧儿仍旧未睡,在灯下读书。
看到妹妹气色尚好,衣着华丽,一派贵妇的模样,程闵自然放心不少。过了一会,他才闪身离去。
出了程府,程闵正欲往龙凤楼走去,却发现一条黑影再次闪过。他决定这次绝不能跟丢了,用尽十成功力,快如流星,片刻追上。
但见黑影身材婀娜,竟然是位女子。那女子脚步不停,也不在乎程闵紧跟在后,直至到了河边才停下。
背影熟悉,程闵已经猜道她是何人,难掩内心激动,道:“兰儿,你什么时候来到中原了?”
此人正是乌兰,但她却不转身,只轻声说道:“来有好几天了。”
自从回来中原后,程闵总是不经意地挂念遥遥千里的乌兰。甚至有股莫名的冲动,欲抛弃所有,重返西域之地,只求一睹佳人倩影。如今乌兰突然出现,实在惊喜不已。道:“既然已来,为何今夜才与我相见呢?”
乌兰道:“你很想见到我么?”
程闵当即说道:“那当然,每时每刻都在想。”刚说完便觉得此话不妥,有失礼节,急忙补上一句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日在星月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杀的人到底是谁?”
乌兰转过身,纱巾遮脸,只落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她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还活着。”
程闵感激道:“我知道当时你又救了我一命。真不知如何报答了。”接着话锋一转,忧心说道:“不过我那时失血过多,神智不清,依稀记得杀了一个人。而那人与陈情长得一模一样。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杀了情儿。而知道真相的便只有你了,你一定得把事情的经过全告诉我。”其实他已作了最坏的打算,若自己真的杀了陈情,必定自刎,与其共赴黄泉。
乌兰道:“你没有杀了谁。那只是你的幻觉罢了。”
程闵半信半疑,道:“真的只是我的幻觉?”
乌兰点头道:“我不会骗你的。”
程闵见乌兰说得真诚,信之,问道:“那情儿呢?你可知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