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却对程闵哭诉道:“公子,小女子李凤乃一酒家人。早上送酒前来,谁料是他说没银子付酒钱,要用古董来偿还。小女子不肯,他便硬往我手里塞。结果不小心摔破了。”
程闵此时才看清李凤容貌,约莫十七,乃一绝色美人,难怪段春会胡来。他走过去捡起花瓶碎片,仔细研看了一番,然后对段春道:“这只是只很普通的花瓶,不值一两银子。又何来三百两之多呢?”
段春听完皮笑肉不笑,道:“你懂什么叫古瓷么?一派胡言,无非想替她脱罪罢了。”
程闵拿过一只瓷瓶,在手上掂量,道:“说到古玩,我认第二,便没人敢说第一。”
段春打量程闵,不屑说道:“好大口气呀。但瞧你这身烂行头,话未免说得太过了吧。”
程闵道:“听说过富甲江南的余杭百万盐行么?恐怕你打小就吃我家产的盐长大的。瓷器这东西,我三岁便能分出真赝了。”说完把手中瓷瓶一放,落地摔碎。
段春大怒,道:“你,你,好,正愁着没借口捉你呢。江彬,你还愣着干嘛?把他捆起来。”
程闵不慌不忙,拾起两瓶底,亮给段春看,道:“仔细看啦,里面是不是都要正德年号?这些烂东西,你却当成宝贝,可笑。”
段春睁大双眼细看,果然如此,一时无语,悔恨当初上当受骗,白花钱买了破玩儿。
程闵不再理会,过去拉起李凤,往府外走去。段春羞怒,追上阻拦,大声呼喊救兵。
对付无赖,千万别与其讲理,最好的办法便是拳头。因此,程闵轻拍一掌,劲力不大。但段春还是被得猛退了数步,只觉头晕目眩,“噼啪”摔倒地上,昏了过去。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杂乱脚步,想必大批的侍卫正往这边赶来。程闵不想再生事,拉着李凤便往外跑。江彬突然飞身跃前,挡了去路。
程闵道:“江兄,莫非你要与我为敌?”
江彬道:“正门有重兵,你们随我从侧门走。来。”然后转身带路。
程闵与李凤有点怀疑江彬动机,略有迟疑,但情势危急,惟有随着江彬而走。
最后,江彬领着两人从后园走了出去。
程闵即惭愧又感激,道:“差点错怪了江兄,在这道歉了。”
江彬摆手道:“程兄弟,你这话可太见外了。不瞒你说,这段春胡作非为惯了。但我身为手下,平常对其作为惟有视而不见呀。你这次教训了他,我觉得痛快啊。好了,我该回去了。两位保重。”
等江彬离去后,李凤再对程闵磕头道谢。程闵将她扶起,道:“李姑娘太客气了。我送你回关月客栈吧。”
李凤道:“公子怎么知道我住在关月客栈的?”
程闵打趣道:“我会算命的,屈指一算便知。走吧。”
李凤半信半疑,在程闵护送下,回到关月客栈。
客栈里面隐约有烛光。推门进去,只见灯火下,一美人旁坐,独自斟酌,乃乌兰是也。另一边,客栈掌柜正抱着算盘,垂头瞌睡。
乌兰听见开门声便转头观望,但见来人是程闵与一貌美女子之后,便又继续喝酒,不作理会。
李凤轻轻推醒掌柜,道:“哥,回去房里睡吧。”
“妹妹,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原来掌柜正是李凤大哥,名叫李龙。他们兄妹自幼双亲已孤,一直相依为命。两年前,李龙为护妹妹,错手杀死了一个镇上恶霸。兄妹两人连夜潜逃,行至西域,开了家客栈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