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闵站起来,轻步走出去,发现乌刚与曹达鲁尾随,道:“你们不必跟来。”
曹达鲁道:“我们怕堂主你......”
“不用担心。那人我认识的,他的轻功天下无双,你们跟不上的。”
“那堂主要小心。”乌刚道。
程闵点了点头,轻轻一跃,上了瓦顶,瞬即消失于夜色之中。
那“呜——呜”的声音时东时西,像在围绕着南佛寺而转。程闵听了一会,索性不追,跃出寺外,坐在一旁。片刻,见一团白影迅速飘过,他立即拔腿追去,喊道:“鬼王,你怎么跑西域来了?而且还在这扮鬼声吓人。”
那白影突然停住,转过身。只见他披头散法,脸苍白无血色,正是鬼王是也。他一见是程闵,大叫一声:“妈呀!鬼啊!”接着身形一闪,夺路而跑。
程闵急忙追上,道:“我是人,不是鬼。你忘记我是谁了么?”
鬼王边跑边说道:“你小子化成灰,我都认得。但你若不是鬼,怎么会在此出现呢?”
程闵无奈,惟有道:“亏你自称鬼王,居然怕鬼,传到江湖上,看你的老脸往哪搁?”
鬼王一听,果然停下脚步,转身怒道:“我是鬼王,怎么会怕鬼呢?只是你小子,冤魂不散,走到那里都碰见你,我怕倒霉,怕倒霉!你知道不?”
“有那么倒霉么?你不是妥我的福得到千年蝙蝠了么?”程闵说道。
鬼王想了想,道:“什么托你福?那是我救了你,应得的。”
“算是吧。你怎么来西域了?”
“你能来,我不能来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哎,算了。”程闵见鬼王问非所答,疯疯癫癫似的,再问下去也没意思。
“你叹什么气?是看不起老鬼我么?”
程闵连忙解释道:“没有!前辈不要误会。”
“我没误会,你就是认为我疯疯癫癫,看不起我。”
“好啦,当我没说,当我没问。”程闵转身欲离去。
“慢着。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来西域了?”
“此刻不想知道了。”
“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我呀,是受人之邀,来做座上宾的。”
程闵见鬼王问之则不答,弃之则自招。一时兴致,假装道:“你别说,我不想听。免得说我看不起你!”
“不行,你非听不可。知道是谁邀我来的么?哈哈,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是素衣人。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我到此时还怀疑是否在做梦呢。当年,她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当上了教主。她请我来做特使,我很愉快呀,高兴得很。哈哈。”鬼王越说越兴奋,还手舞足蹈。
“素衣人?”程闵忽然想到了夺命追魂针,找到了素衣人便能知道杀害云凤凰的凶手了。急问道:“她是哪一教的教主?如何能找到她。”
“哎呀!”鬼王大叫一声,道:“我居然上了你的当,说了不该说的。她一定会责骂我的。我得走啦。”然后展开轻功,急速离开。
程闵略感失望,但原地不动,因为纵使追得上,鬼王定会缄默不言的。于是走回去,到了寺院门口,忽然听见一阵哭声,觉得好奇,寻声而找,发现田俊正躲在一偏僻角落里伤心流泪。他急步过去,问道:“田兄,发生了何事?”
田俊抬起头,见是程闵,显得尴尬,道:“没......没事。”
程闵见其表情,欲言又止,想:他一定是遇到困难了,若是我能帮,便还了他的一份盛情。于是道:“田兄,你我虽萍水相逢。但若是有难事,不妨直言,说不定程某能帮上一二呢?”
田俊叹了一口气,道:“哎,心事缠绕,登天难事呀。不期求程兄能帮上忙,但可否听我诉说,解我压抑么?”
程闵坐下,道:“田兄请讲。”
“明天便是家母的忌日。按这里的传说,若是死去之魂,一年内得不到威望高僧诵念《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便不能升天成仙的。想家母生前日夜劳累,做儿子的未能尽过一日孝心,真的是一生遗憾啊!”说到这,田俊哭不成声,无法续话。
程闵见状,不胜感叹,但不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