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曹仁对慕容重是敢怒而不敢言。惟有把话题一转,道:“慕容将军,你到这里来,有和贵干?”
慕容重顿了顿,道:“老夫只是来看看曹公公有没有在滥杀好人。还差点让我碰上了,可惜,可惜也。”
“你......。”曹仁被气到说不出话来,只是睁大他的小眼睛瞪着慕容重。
慕容重接着道:“还有,曹公公你刚才不是说在京城,东厂是能呼风唤雨的吗?要是这话传到皇上耳里,不知道.......?”
曹仁听到慕容重这样说,心里直发毛。才知道这个慕容重果然不能随便惹,难怪连主公都怕他三分。曹仁惟有低声下气地说:“慕容将军,想必你刚刚是听错了,呵呵,我只是说能为圣上做事,实在是奴才的荣幸。是不?”
“老夫或许有可能会听错,但不知是否连陈大人都会听错?”慕容重对陈永道。
“陈某虽老矣,但耳朵尚未聋。曹公公的确说了些不应该说的话。”陈永回答道。
曹仁无言以对,只在心里“呸”了一声。忽然,曹仁看见有十来个人从浓烟里冲了出来,而且其中三个身上还背着人。再看清楚原来那些人已把程闵三人给救了出去。
这还得了!曹仁此时已管不得慕容重与陈永就在自己的身旁了,他跑出草堂,指着天狼教的那些人,对城墙上的弓箭手大喊:“放箭,给我放箭。给我射死逃出去的十几个人!”
那帮弓箭手赶紧对着天狼教的人放箭。可惜距离太远,箭根本射不到了。
曹仁见到此状,气到捶胸跺足,大叫道:“没用的奴才,还不给我追。”
其实众番子见到天狼教都是些武功高强的人,自己要是真的追上去,还不等于去送命吗?但又不敢违抗命令,一帮番子惟有纷纷拔出刀,装腔作势地跑过去追赶。
曹仁回过头,狠狠地刮了慕容重与陈永一眼。
慕容重与陈永见到曹仁那个神态,相对一笑。觉得今日能让这个无恶不作的老太监碰碰壁,削一削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气,简直太快人心了。
此时一个信使模样的人骑马跑到曹仁身旁,下了马在曹仁的耳旁嘀咕了一会。曹仁便下令那些番子停止追赶。不一会众番子便集合在一起。曹仁走进轿子了,便示意起轿离开。
马良父子见到曹仁是走离开余杭的路,便急忙跑过去。马良追到轿子旁,气喘喘地问道:“干爹,您准备到哪里?”
曹仁打开轿帘,回道:“京城有急事,余杭这里干爹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好自为之吧。”
马良此时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与曹仁在余杭搞出这么大事情,而此时曹仁说走便走,留下这么大的烂摊子,自己怎么有能力去收拾?想到这里马良便哀求道:“干爹您可不能走啊,孩儿可没能力收拾这烂场面啊!求您了。”
曹仁放下轿帘,当作没有听到马良哀求声。一会便走远了。
马良父子软摊在地上,马良心想:自己把程家给逼成这样,而更为糟糕的是,还逼死天狼教的人。天狼教的人绝不会放过自己的。越想心里便越慌张,便急忙拉着儿子爬了起来,然后赶快跑回马府去,准备找地方避难去。
此时,陈永带来的衙役已把马车上的草柴用水淋灭,浓烟也渐渐散去。浓烟过后,看到有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刀剑也散落到满地都是。一些受伤的人卧在地上痛苦地叫着。猛烈的阳光照在地上的鲜血与刀剑上,加上痛苦声,更显得此景一片悲凉。
陈永长长叹了一声,道:“东厂所到之处,都是民不聊生,灾难一片!可悲,可叹,可恨啊!”
陈永吩咐众衙役清理现场,安抚受伤者后,便与慕容重回府去了。
再说陈情哭着回到房间后,哭了一会,便又挂心程闵的安危来,于是停止哭泣,在房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小姐,你不要太担心,程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月儿在一旁安慰陈情道。
“爹爹,都去了这么久,还没派人带消息回来。你叫我怎么不挂心呢?”
月儿摇了摇头,想到小姐为了程公子居然答应嫁给慕容白,不由得心疼地说:“小姐,你对程公子的情义已是够多的了。虽然慕容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但月儿知道小姐并不喜欢慕容公子,看到小姐这样委屈自己,月儿真的很心疼小姐你。”说完便哭了起来。
陈情过去拉着月儿手,说:“傻月儿,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什么委屈的。要是程公子死了,我会伤心一辈子的,这是我最后能帮到他的了。只要程公子能好好地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了。”
月儿点了点头,道:“小姐,要是你嫁到慕容家去,月儿也要跟着去服侍小姐你。”
陈情听完便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自己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嫁给慕容白的。但已经选择了,也惟有认命吧。
此时两人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便赶快把眼泪给擦干。
月儿走过去把门打开,原来是陈永,便行礼,道:“老爷。”
陈情听到爹爹回来,便急着问道:“爹爹,怎么样了?程公子呢?”
陈永拉着陈情坐下后,便把所见到的情形说了出来。
“爹爹,那便是说你与慕容伯父去到时,已经有人去程伯父他们了?”陈情问道。
陈永点了点头,道:“可以这样说。救程闵的很有可能是天狼教的人。”
“老爷,既然是这样,那小姐岂不是白答应慕容家的婚事了?慕容家都没有做过什么。”月儿在一旁说道。
“月儿,瞧你说的。要是没有慕容重在,老爷我一个人怎么能震得住曹仁呢?”
陈情默默无语地坐着。原来程闵已有人去搭救,自己岂不是白搭上了未来的幸福?怎么会这样!而程闵此时又在那里呢?安全了没有?
陈永见到女儿想得出了神,便摇了摇头,这孩子是外柔内刚,无论心里有多苦都不愿说出来,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真是苦了她啊。于是安慰说:“情儿,这女人最大的心愿无非是找一个真心爱自己,疼自己的人。爹看得出慕容白对你可是真心真意的。选择他也不错了。”
此时的陈情根本没有留意爹爹说了些什么,只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恩,那你休息一下,爹爹先出去了。月儿,好好照顾小姐。”
“知道了,老爷。”
陈永看着还是一动不动的陈情,叹了口气,便走出了房间。
月儿把门关上,走到陈情的身旁,说:“小姐,你要是想哭便哭吧。”看到陈情还是一动不动的便急着叫:“小姐,小姐,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月儿。你要是不想嫁给慕容公子便学程二小姐一样离开余杭吧。”
“走?我能到哪里呢?”陈情绝望地说。
“可以去找程公子啊。衙役不是说了,程公子之前有来找过你的。后来月儿也到满月楼打听了,有一个伙计说程公子也到过满月楼,还向他问小姐你去哪里。月儿想程公子当时有很重要的话想要对你说的。”
“程公子也到过满月楼?”陈情抬起头问道。
月儿点了点头。
“他想对我说些什么呢?月儿,我此刻便要出去找程公子问个清楚。”
“小姐,我们都还不知道程公子在哪里呢?人海茫茫的,怎么找?”
“我不管,无论多困难,我都要找到程公子问个明白。”陈情固执地说。
“禀小姐,慕容父子已到,老爷请小姐出去。”一个佣人在门外说道。
“月儿,我此刻不想见他们。该怎么办?”原本聪敏陈情急得一时不知所措。
“小姐,不要急,我们静下来想想办法。”月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