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程闵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走,忽然听见斥责声,寻声一看,见四五名男子,围住一名女子,挡其去路。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余杭城里出了名无恶不作神憎鬼厌的马小良。那女子则是歌姬柳小蝶。
马小良道:“小蝶,本少爷可是每时每刻都惦记着你的。既然老天让我们相逢于此,你便随我到马府一聚,好让本公子一诉相思之苦。”说完便伸手去拿柳小蝶的手。
柳小蝶慌忙退后闪避,却又被人从后面拦住,一急,怒气即起,扬起手对着马小良便是一巴。“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响亮。
马小良大叫一声,怒道:“好你个柳小蝶。有啥不起的?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竟然敢动手打本少爷?”
柳小蝶凛然回道:“小蝶虽是一名歌姬,出身卑微。但也容不得你羞辱。请你让路。”
马小良喝道:“哼,打了本少爷,不好好补偿一番,休想离开。来人呀,把她给我捉回府去。”
几名随从立即听令,上前捉住柳小蝶,欲强行带回马府。
程闵见状,快步走过去,道:“马兄,想不到这么晚了,我们还会在这里遇上,实在是巧。”
马小良立即露出尴尬神色,吱吱呜呜说道:“这......是呀,程兄,真是太巧了。”
程闵又道:“原来柳姑娘也在这。”忽然提高嗓门,对那几个随从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柳姑娘?还不快将手松开!”
那些随从唯有松开手,退到一旁。
马小良赶紧解释道:“程公子,我刚刚碰巧遇上小蝶,便与她聊几句话而已,并没有欺负她。你别误会。”
程闵道:“没欺负?那你脸上的手掌印是怎么来的?”
马小良赶快用手遮住半边脸,道:“刚才有蚊子,我打蚊子,太用了便弄成这样。”
程闵道:“原来如此,那便请让路,给柳姑娘过去吧。”
“这......这......”马小良甚是不甘心,但又不敢公然与程闵对抗。
“还不快让开!”程闵突然喝道。
马小良暗骂道:岂有此理,可恶的程闵老是坏我好事!,总有一天老子要你加倍奉还。但此时,曾吃过不少苦头的他,只好带着随从离开。
柳小蝶道:“多谢程公子替小蝶解围。”
程闵道:“柳姑娘不必客气。夜深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出来?”
柳小蝶道:“我是出来替小翠抓药的。”
程闵道:“给自己丫鬟抓药?柳姑娘真是有情有义呀。”
柳小蝶叹声道:“身在不存情义的青楼。难得还有小翠待我如亲人一般。为她做点事应该的。”
柳小蝶忽然问道:“对了,程公子,我刚才听说*贼为一笑已被宋大侠除掉了,是真的么?”
程闵点了点头道:“没错。”
柳小蝶佩服道:“听说宋大侠文武双全,豪义万丈,乃真正大侠。如此看来,果真不错。”
程闵道:“柳姑娘对江湖的事知道的还真不少。”
柳小蝶道:“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常听闻宋大侠为民除害,除强扶弱的事情。特别仰慕。只是人海茫茫,无缘相见。”
走着走着,到了翠月楼前。柳小蝶道:“程公子,我到了。”
程闵道:“那我告辞了。”然后走回程府,经过竹林时,忽然听到阵阵的笛声,心想:这么晚了,谁还在吹如此幽怨的曲子?随声寻去,见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上吹笛,旁边放着一顶斗笠,几坛酒,还有一把长剑,忽然醒起,他不就是在客栈遇见的黑衣侠客么?
他走过去,道:“月牙儿,羼羼的溪水声,悠扬的笛声,此情此景真是让人陶醉,可惜笛声凄凉,哀怨,破坏了如此美丽的夜景。”
笛声突然停住,那人看了一眼程闵,将笛子收起,道:“如果不赶时间,那便请坐下来,一起喝酒。”
程闵大乐,立即跳上大石,毫不客气拿起一坛酒,喝了一口才道:“在下程闵,冒昧打搅了。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道:“宋义。”
程闵惊喜道:“原来是宋大侠,久仰久仰。只是刚才的笛声掺和着一丝哀伤,难道受人敬仰的宋大侠也有伤感之事?”
宋义想:连师兄弟也听不出来的笛声之意,他怎么能够听出来?道:“那你认为我有什么感伤之事?”
程闵抬头望月,道:“宋大侠身为武当弟子,被师傅寄予厚望,无论何事都要做表率。因此便会凡事都十分谨慎,不敢也不能任何差错。而作为一位江湖有名的大侠,独来独往,惩恶除奸,但却知己甚少,有苦也惟有借酒消愁,但这样只会愁更愁。”
宋义看着这位比自己小八七岁的年轻人,英俊的脸庞还带顽皮的神情,却能道出自己的心声,看来是缘分。于是,他将酒坛举起,道:“你我于此相见便是缘分,来,干了。”
两人便一口气将各自手里的那坛酒喝了个精光。
程闵突然说道:“既然有缘,那我们便结拜为兄弟,如何?”
难得遇到一个如此投缘的朋友,宋义不作考虑,点头道:“好。我年长你几岁,便以大哥自称了。”
程闵道:“好,大哥,我们接着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