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闵此时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心一惊:难道青衣人还有同伙么?自己被发现了?猛然回头一看,来者竟是陈情。只见陈情手拿绣花鞋,纤足罗袜轻踏而至。
程闵轻问道:“陈姑娘,你怎么不待在屋内?这里危险呀。”
陈情小声回道:“屋子里也是危险的呀。那青衣人能轻易放过我们么?”
“你都听到了?但青衣人可亲口答应放过我们的呀?”
陈情点了点头,道:“程公子,你也实在是好骗了。像那样桀骜的人是不在乎自己答应过什么的。凡是对他存在威胁的人,都一律杀了才安心的。更何况我们这样的小人物?”
程闵点了点头,觉得陈情说得甚有道理,于是继续留心观战。
此时,青衣人与柳氏夫妇正斗得难分难解,仍不见谁占上风。其实若单打独斗,柳恩承与冷玉狐都接不了青衣人十招的。只是柳氏夫妇并肩作站已数十年,且心有灵犀,将你攻我防,你进我固发挥得淋漓尽致,威力顿增十倍不止。
因程闵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以判官笔来做武器的,于是特别留心细看。
一会,程闵便领悟了判官笔的要领。柳恩承的这门武功乃是与书法融结一体,每一招都是按照点、横、竖、撇、捺、折、钩、提这八种笔画而变化而成。乃是以右笔为主,左笔辅之,将那套武功施展得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且每一招都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厉害之至。
一会过后,程闵觉得柳恩承施展的并不是武功,根本就像在写书法一般。但不晓得柳恩承写的是哪一家的书法。于是乎便向陈情请教。
陈情仔细看了一会,道:“那种书法叫做行楷。而爷爷此时所写的是王羲之的《兰亭序》。刚刚爷爷挺笔往前的一点便是‘此地有崇山峻岭’那领字的最末一笔。如果没猜错,爷爷接下来应是使出‘茂’字的左撇了。”
陈情话音刚落,程闵便见到柳老伯右手的判官笔向一左撇,顿时将青衣人逼得后退了几步。不由得佩服道:“陈姑娘,你居然能猜到柳老伯下一招是什么,如果他的对手是你,而你又会武功的话,那岂不是能轻易取胜了?”
陈情笑了笑,道:“那可未必。因为刚刚只是碰巧言中而已。因为爷爷早已将武功练到了化境,因此他未必是按语句的顺序施展的,可能在中间跳几句,又或者倒回来写也行的呀。”
程闵听完,连连点头。此时他对陈情除了爱慕之外,更多添了几份敬佩。
很快,那三人相斗已有五六十招。青衣人开始显得急噪了,招式越来越快,劲力也随之增强,烈掌夹带劲风呼呼。而柳氏夫妇一招一式都默契而发,防得密不透风,慢慢地竟将青衣人逼得连连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