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摆脱了慕容白,但程闵仍不敢放慢脚步,继续飞奔而去。而陈情被程闵不由分说搂起便跑,觉得羞怒万分,但毕竟她心里想记起过去的事情,惟有不张声,看程闵会带自己到哪一地方。
过了很久,两人已离九宫山有一百多里了。但见眼前一条江河流淌,在江边上座落着一个村庄。远远望去,只见到村头的江边停靠船只,村里还晒着许多渔网。
于是,程闵将陈情放下,道:“此刻没人追来了。你渴么?”
陈情摇了摇头,不答话。
程闵见到陈情脸上羞红万分,却略带几分责备之神色。忽然醒悟,此刻自己对于她来说便犹如陌生男子一般,于是赔礼,道:“陈姑娘,刚刚迫不得已,多有冒犯,请你见谅。”
陈情回道:“程公子,男女本有别,礼数应周到。失义而后礼,遵圣人教诲,方乃君子。”
程闵听完顿觉羞愧万分,再次作揖赔礼,然后恭谨站着,满脸紧张,害怕陈情生气不止。
陈情见到程闵如此恭谨,有羞愧之意。于是道:“但见你道歉赔礼了,便不怪你了。我们到前面的村子里讨口水喝吧。”
程闵略微松了口气,点头道好。
于是乎,两人便走到村子里。
虽然村子有茅屋数十间,但屋内屋外空空如也,寂静得可怕。
程闵与陈情从村头走到村尾,又从村尾走回村头,仍不见一人。
程闵惊奇地道:“陈姑娘,这是奇怪得很呀。怎么村子里一个人都没呢?算了,那边有口井,我们过去打口水喝吧。”说完便径直走了过去。
陈情低头思索。过了一会,见到程闵已打起了一桶水,正用勺子瓢起来便要喝下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叫道:“程公子,不能喝那些水。”
程闵一听,赶紧把水放下,疑惑问道:“为何这水不能喝?”
陈情走过去,道:“从江边停靠的船只还有那些渔网推测,这村子的人应都靠打渔为生的。打渔重活应由力气充足的人而做,而妇孺老幼则应留在家里照料的,但此刻村子空无一人,连家禽也无一只。按我猜测,这里不久前很有可能发生了一场瘟疫,导致人去屋空。因此这水不能喝,万一染病便糟了。”
程闵觉得陈情说得有道理,道:“有这个可能,那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于是,两人便往南而下。但一路走过,发现方圆十里不但人迹全无,连飞禽走兽也难得一遇,到处一片寂静无声,甚是荒凉。
陈情忍不住问道:“程公子,这地方如此荒凉,我以前真的有来过此处么?”
程闵顿觉不好意思,但又不愿与陈情讲谎话,惟有道:“我刚刚只顾着跑,一时忘了方向,也不知此处是什么地方了。”
陈情摇摇头,轻叹一声,道:“眼看太阳便要下山了,方圆几十里皆无人烟。看来只好露宿一宿了。”
程闵抱歉地道:“都怪我,盲无目的地跑。结果跑到如此荒凉的地方。”
陈情微微一笑,道:“程公子不必自责,露宿未必是件坏事。一仰头便能望到羞月繁星的。多有诗意呀。”
程闵见到陈情一笑,即现娇柔无比。顿觉烦恼全消,一时看得入神,竟忘了眨眼。
陈情见到程闵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里一羞,赶紧把脸转开,但仍觉脸红耳赤,加上此刻四周空旷,只有自己与程闵两人,一时竟不知所措,甚为尴尬。
忽然,陈情见到远处有一座山好像有烟飘起。于是指着那座山,道:“程公子,你看那里,好像有烟雾。可能有人住在那里。”
程闵顺着看去,果真见到有烟飘起,道:“对,应该是炊烟,那我们过去借宿一晚吧。”
花半个时辰,程闵与陈情爬了两座山,到房子前借宿。
那里住着一对柳氏老夫妇,男的是哑巴,女的同意程闵两人留下住一晚。
到了亥时,两位老人家一早便睡去了。程闵与陈情也惟有走进那小房间。
当见到程闵把门关上,陈情的心怦怦直跳,满脸羞红地走到一墙角里。
程闵见状笑了笑,小声道:“陈姑娘,你今晚睡床,我在地上睡一会,等两位老人家熟睡了,我再悄悄出去一趟,明天一早便赶回来。”
陈情连忙松了口气,连连点头,走到过想将被子交给程闵。
但程闵坚决不要,吹息油灯后,便往地上一躺,闭眼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