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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如此清凉的山泉

不知为何,这天的牛马市上,只有一匹可以赶脚的好马在售中,其它的不是小马驹,就是将要下驹的母马、老马,既不能代步,又不能耕田,买来也是无用。所以,袁妈也只好先买下那一匹好马再说。

本打算等到第二天再来试试运气,却不想在回家的路上,运气就自动送上门来,这么赶巧就遇上了一个人手里牵着两匹好马,说是卖马。

而这两匹马,绝对是算的上是好马中的好马,那是袁妈捎带着买下来的,买这两匹马还没用一匹马的价钱,那卖马的男人说是赌博输了钱,欠人家的债,才着急卖马的。

秋蝶听着有点迷糊,赶紧叫停了爹娘的吵嘴,并且问道,“别吵啦,你们买这么多马干什么?”

袁爹说:“你说干什么,跑路呀。”

秋蝶眉头皱的更紧了,问道:“爹,你什么意思?女儿真的给你们惹祸啦?”

还没等袁爹说话埋怨女儿呢,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袁爹一紧张,说,乖乖,这小子来的也太快了。

袁爹袁妈一起抄起了家伙,爹拿了一把长刀,娘已经将箭搭在弓上了,秋蝶一下子看傻了眼,原来,娘也会武功?

还未等袁爹提醒让秋蝶进屋里躲着,院门已经被人推开了,来人并不是任少爷,而是刀山县的县尉和两个衙,这几个差官就是为了沈信武和屈倚望失踪一案,来取证的。

可是袁爹袁妈那剑拔弩张迎敌的气势,却让几个差官吃惊不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来,这时候的任晓海正在刀山县县衙里过堂,县尉是来找袁秋蝶核实一下证词,问她前一天是否在去刀山县的路上遇到过任少爷和一个摔倒的老人。

袁秋蝶就一五一实的说了,又把那摔倒的老人家的住址,告诉了几个差官。

这一场虚惊过后,第二天,又是一场虚惊。

当袁家的院门再次被敲响的时候,这一次,还不是任晓海。

原来,是那个摔倒老人的儿子,人家是带着银两钱财,山木耳、蘑菇、兽皮、野猪肉等一大堆好东西来答谢袁家好女儿的。

但是,人家一推开袁家的院门,看见这袁家一家人,拿刀的拿刀,拿枪的拿枪,不知道是他们在干什么?着实给吓了一跳。

现在,对于袁家来说,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每次敲门声响过之后,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

第三天的早上,吃了早饭,快到半晌午了,一个邻居来袁家借锄头,又把袁爹吓的一惊一乍的。

秋蝶正坐在院里纺纱,看这种情形,嘲笑自己老爹,武艺这么好,还这么胆小,“依着我看,那小混蛋怕是早把这事忘记了,不会来了。”

袁爹什么也没说,将手臂摇了几圈,示意女儿继续纺纱,别再说话,他自己则是一手抱着一把长刀,一边给那才买来的三匹马捋着鬃毛,然后把它们都牵到后院临时搭建的马厩里去了。

又过了一会,袁家院里跑进来一个小孩儿来报信,说是村口有人在打听秋蝶姐姐的家住哪儿。

袁爹问了又问,听说来人是个衣着阔气的公子哥,估摸着这回肯定是那个任少爷了。

袁爹赶紧赶走那小孩,又唤来袁妈,让袁妈带上兵器,到外面看看,先找个地方藏起来,过一会儿,一个人在外,一个人在院里,两个人里外夹击,这样肯定吃不了亏,说着,他就让女儿先进屋躲一躲。

偏是那袁秋蝶一身的犟脾气,依然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还坐在那里纺着纱线。

袁爹也没办法,拎来一条长凳,往院子中央一横,坐在了凳子上,表面是静若止水,心里是扑通扑通,只等候着袁家的假想敌任少爷带着一帮子打手气势汹汹地扑来。

双方打斗的场面已经在袁爹的心里预演了无数遍了,这老爷们觉得自己到底是练过,怎么说也算大半个高手,还是自己的胜算大。

更离谱的事情继续发生着,袁妈还没出去一会,院里闯进来几个邻居家的小哥,一个个手里拿着柴刀,菜耙子等农具,信誓旦旦地跑过来说要给袁爹帮忙,这分明是来抢戏的。

秋蝶一看,笑也不是,气也不是,直翻白眼儿,这几个都是平时明里暗里喜欢着她、爱向她献殷勤的小子。

还没等她说话,袁爹就把他们给轰出去了,让他们该干啥干啥去,还说袁家惹的闲事儿,不想连累到袁家庄的乡亲。

………………

再说任晓海,一进村,身后就跟了一帮子幸灾乐祸的小屁孩,噢噢地喊着,凑着热闹,他是轰了几次都轰不走。

晓海想,既然是来道歉的,那得显的有诚意才对吧,所以,人就下了马,让家丁在村外看着马,就带着罗凡,寒香往村庄里走去。

罗凡有点胆怯,说要让那个家丁去袁家,他在外面看着几匹马,寒香抬腿就踹了罗凡一脚,说他是胆小鬼,连婵娟都不如。

任晓海一脸鄙夷的表情看着罗凡。

罗凡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少爷和寒香进了村庄。

寒香一手抱着那个细瓷罐,一手拍着胸脯,说道:“少爷,别怕,万一真打起来,我来保护你。”

晓海则把更鄙夷的目光,投向了寒香,说道:“你别又擅自动手啊,到时候惹了祸,自己兜不住,又赖到少爷头上?”

寒香假装憨憨一笑:“少爷,不就那么一两次吗,你都还记着呢!再说,我哪回不是怕你吃亏,才出手的。”

晓海瞪了寒香一眼,说道:“咱们今天,可不是来打架的,要不然就多带几个人了。”

寒香哦了一声,却还是偷偷地对着少爷撇一下嘴。

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等快走到袁秋蝶家门口的时候,他们发现在袁家门口还站着七八个拿着农具的后生。

任晓海平时嚣张惯了,对于眼前这么几个人完全视若无睹,任少爷跟你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们还能咋嘀?

到了袁家门,他再回头一看,那罗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溜的无影无踪。

他冷冷哼了一声嘲笑着那逃走的罗凡,又吩咐寒香去敲门。

袁家的门是虚掩着的,寒香敲了两下门,并没有人来开门,也无人应答。

寒香还当是平常到邻居家串门一样,一把就将门推开了。

然后,院里情景,就有点让任晓海和寒香都愕然了。

任晓海看见那个叫袁秋蝶的姑娘,正旁若无人地坐在院子里纺线,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假装没看见,继续纺着纱线。

任晓海本来想跟她打个招呼,却是讨个没趣。

寒香看见坐在那院中的秋蝶,不禁在心中暗赞了一句,哇,好漂亮。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在秋蝶前面还坐着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

他站在门前,微微一弯腰,文质彬彬地问道:“秋蝶姑娘?”

秋蝶姑娘肯定是不理他的,他又喊了一声:“这位大叔,请问这里是秋蝶姑娘的家吗?”

袁爹是一阵的迷糊,莫非又弄误会了?于是瓮声瓮气地问道:“你是谁?找我们家秋蝶有什么事儿?”

晓海赶紧抱拳鞠躬,弯腰施礼,这弄的袁爹赶紧站起来回礼,又跑过去将他扶起。

接着,他更是谦恭地说道:“大叔,小生姓任名晓海,只因三日之前,我与人赛马,不小心撞倒了一位老人,当时的晓海性情急躁,轻浮无知,还出口伤人,多亏秋蝶姑娘前来劝阻,可惜当时我却蛮横无礼,还……”

他稀哩哗拉地说了一大通,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扑通一下就要跪,眼中还流出眼泪来,“大叔,我错了,这几天我是越想越后悔。”

寒香一看这情形,一双晶澈的凤眼里全充满了疑惑,两条小柳叶眉全拧到一块去了:这,这,这还是任家大少爷吗?

袁爹更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唰一下,将手中的长刀一扔,忙扶着晓海,说道,“来来来,快请坐,任少爷,你能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善莫大焉,好事儿好事儿啊。”

他硬是被袁爹按着双肩,坐在了长凳上。

秋蝶却是猛地站了起来,弯下腰,一脸疑惑地看了看他,当看到他的袖口上已经被泪水湿了一片,才确信他是真的哭了:“喂?小混蛋,你又想搞什么名堂?”

晓海赶紧摆了摆手,让寒香把那个细瓷罐给捧过来,他站起身来,接过瓷罐,递了过去,“秋蝶姑娘,小生真的知道错了,这是赔你的油罐,不知道你可还满意?”

秋蝶哼了一声,显然是不领情,“你?现在才知道错?早干什么去了?”她她夺过那个瓷罐就要往地下摔。

袁兴及时地喝斥道:“秋蝶,你给我住手。”

瓷罐被袁爹顺手抢走,放在了厨屋窗台上了。

秋蝶气的直跺脚,大声尖叫道:“爹,你干啥?”

门外的袁妈听到了女儿的喊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拔剑出鞘大喊着,就冲进了院子。

这架势吓的任晓海,赶紧转身,却不知道往哪躲,无奈之下,不知不觉窜到了寒香的身后。

袁爹走过去,从袁妈手里夺下剑,扔到墙角的柴禾堆里了,说道:“你整哪一出?人家任少爷是跟咱秋蝶赔不是来的。”

袁妈一看他也没有带来三五成群的家丁和打手,脸色就缓和了许多。

袁爹赶紧喊道:“快去,给任少爷看茶。”

秋蝶又气的直跺脚:我还给他看茶,啊呸。

她不情愿地跑到厨房里,拿起水瓤舀了一瓤凉水,转身就出了厨房,板着小脸就把凉水递给了他,瓤里的凉水洒出来,溅了他一身。

袁爹一看闺女冒冒失失端了瓤凉水出来,这也太失礼了,说了声,你?

秋蝶没好气地说道:“我们穷人家没钱买茶叶,也没烧开水的习惯,你就凑和着喝吧。”

任晓海看着那破旧的水瓤,真心是不想喝,可既然是来赔礼的,要不喝的话,就显得太缺乏诚意了,于是接过来,小口地抿了两下,嗯?

这骑马跑了十来里路,再加上刚才稀哩哗拉说的那一大段虚情假意的话,真有点儿口干舌燥了,再加上有生第一次尝到着这山间泉水的甘甜滋味,只觉得喝起来又提神,口感又好。

他咕咚咕咚地把一瓤水都快喝完了,然后一抹嘴,满意地享受地啊了一声,小心地问道:“能不能再来点儿?”

你?那秋蝶气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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