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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殷府,劲风阁,殷晟的居所。

殷晟染风寒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殷府。

殷夫人虽然担忧儿子的情况,但是殷家的家业一天也离不得人,二儿子染了风寒,大儿子一直是个带病的身体,秋水刚进门,对殷府上下皆不熟悉,现下,只有她能挑起这个担子。

殷夫人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殷晟,吩咐丫鬟好好照看,离开了劲风阁。

秋水来的时候,殷夫人已经离开,她一大早便府里的下人说起师兄被下人发现躺在花园的凉亭里,昏迷不醒,焦急的赶来,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面上潮红,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上面传来的温度让她一惊。

“大少夫人,奴婢来服侍二少爷!”丫鬟蓝衣推门而入,在看到秋水的那一刻面上有一丝惊异闪过,但有恢复到正常的样子,端着手中的水走向床铺。

“我来吧!你去忙你的!”接过蓝衣手中拧干的锦帕,动作轻柔的置于殷晟的额间,看他在睡梦中仍然眉头紧皱的样子,秋水心里划过一抹心疼。

蓝衣见状,只当是大少夫人贤惠,没有多余的想法,于是离开房间。

留下的秋水不断的换着锦帕,闲暇之时,看着这张脸,她不自觉的伸手描绘他的轮廓,想起这张脸笑着的模样,她的脸上竟不自觉的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师兄,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该多好!”时光如果倒流,即便他不说娶她,她也不会为了报恩嫁人,如果时光倒流,他们就不是这番光景了吧!

她想回到那个时候,她淘气,他包容,她撒娇,他宠溺,现在想来,那么近的事情,却又那样的遥远。

“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怨我?”任何人的怨恨,她都可以不在意,只是他的怨恨,她承受不起,秋水眼神暗下去,这怕是不可能的吧!她比任何人都能够感觉到师兄对她的怨。

秋水取下殷晟额头上的那块锦帕,在水盆里重新换上一块,却被突然闯入眼帘的人止住了动作。

殷祁站在门口,他听见了她的话,她希望时光倒流吗?为何他听了这话心里却不是滋味?

“夫君,你来看师……二弟?”秋水看见殷祁面无表情的走向自己,显得有点心虚,对于这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她不了解。

“夫君?你确定你的夫君是我,而不是他?”殷祁指向床间,眼里射出冷漠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秋水沉默,她知道他或多或少已经发现什么了,以前的事情她也不打算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发现便发现了,秋水心里坦然。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她的淡定让他深感无奈,她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吗?还是对他,她不屑辩解?

“你想听什么?你都知道了不是吗?”秋水闭上双眼,不去看对面的男人接下来的表情,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女人,同时背叛了两个男人。

“你们认识多久了?”殷祁本以为自己会像一个局外人那样淡然,他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可是为什么听到她的承认,他的心里会有一丝酸意划过?

“我和师兄五年前便认识了。”他是她养父的徒弟,两人相识,相知,相恋,五年之中,有过太多美好的回忆,秋水淡淡的说道,毫无保留。

“你便是他的师妹?”殷祁有一丝吃惊,原来她就是二弟口中的乖巧美丽的小师妹!他记得五年前,二弟出去拜师,回来后二弟就时常将师妹挂在耳边,他没有忽略二弟每次提到师妹时,眼里的光芒比天上的繁星还要闪耀。

那个时候,他便知道,这个师妹在二弟心里的地位不一般,或许还会成为他的弟媳。

而在不久前,他也曾听二弟说起,等他成亲后,他便向那个女子提亲,可是……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成为他的妻子,难怪二弟会这样!一切都已经明了,原来,他才是破坏他们幸福的第三者啊!

殷祁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心里产生一种所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酸涩无比!

“是的。”秋水答道,心里一阵苦涩,她是他的师妹,不过那是以前,现在的师兄恨她还来不及,还会将她当成师妹吗?

“为什么嫁给我?”难道她真的是贪恋殷府的荣华富贵吗?即使是冲喜也不在乎,她可知道,她嫁过来极有可能年纪轻轻便成为寡妇?

为什么嫁给他?

“为了报恩!”秋水苦涩的说着,这个原因她极力的想告诉师兄,可是师兄却不愿意听她的解释,反而眼前的丈夫愿意听她的理由,可是,对于这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听到这个理由又会有怎样的想法?

自己的妻子是为了报恩才嫁给他,他心里也会更加恨她的吧!

不过,无论如何,有一个人愿意听她的解释便是好的。

报恩吗?早就料想到,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原来是为了报恩!

“我不是我爹的亲生女儿,只是一个捡来的孩子……”秋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男子,她愿意说出自己从未向外人提起的身世,就连师兄也不知道的身世。

秋老爷对她极好,在秋府,她拥有和养父的亲生女儿同等的待遇,可是,当爹在她们姐妹两人中选择一个作为冲喜新娘的时候,他还是偏向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不曾怪过爹,这是人之常情,不是么?谁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寡妇?

只是,她到底是谁?她只知道自己是个弃婴,可是,遗弃她的父母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足以证明她身份的信物,除了左手手臂上那一个牙印与身上带着的那块刻着“水”字的紫玉。

“就为了报恩,你连自己的幸福也不顾了?”听了她的诉说,殷祁心里生出一股怜惜,刚才的怒气也消了大半,没想到,她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去!

秋水讽刺的一笑,她也不知道当初所做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你们相爱!”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问句,他能看出两人的感情,殷祁目光闪烁,极力压制住心里划过的那种莫名情愫。

他?谁?秋水疑问的看向他,他指的是师兄吗?他手里端着茶杯欲饮,那模样像是在询问她今天的天气如何?

“爱与不爱又何妨?如今我是你的妻子?”秋水嘴角的笑显得无力,时光无法倒流不是吗?

听到她的话,殷祁端着茶杯的手一震,茶水溅出少许,如今她是他的妻子!那以后呢?他知道他的身体状况,这段时间已经越来越严重,偶尔的“好转”都是他强装出来让大家安心的。

他想起了殷家的那条家规,他看向床上躺着的人,他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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