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哥,我回来了。”房门推开,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形高大,气魄十足的男子。他是独孤举,独孤止的一母胞弟。
独孤俩兄弟虽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性子差异极大。二人皆是狼皇麾下的兵部重臣,骁勇善战。哥哥独孤止常年跟随是风云易风流在外,闲来没事时整日胡闹。弟弟独孤举则常常板着个面孔,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不喜笑。因此即便是同样的帅,但只要看到冷眼相对的独孤举,姑娘们就全都抱怨着去独孤止那儿了。
独孤止一见弟弟回来,立刻变脸,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拽住独孤举的袖子,微笑着说,“举回来了,我们正惦记着你去外头玩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罢了。要去你们自己去,倒是玩,的确有个地方,”说罢独孤举手指向不远处的玉琉坊,“喏,哪里的头牌叫什么知青的,今天要抛绣球,自赎其身。”
玉琉坊是正经的舞坊,不同于青楼,逼良为娼。这里每年只招收十个舞女,选拔进来的舞姿个个都是曼妙绝顶。而且每逢皇宫盛大宴会都会选出十名去献舞。若是当中有被达官显贵看中的就可以平步青云了。且不说头牌,便是从这等舞坊出去的,家里提亲都是被踏破了门槛儿的。
这些年来,令玉琉坊坊主最痛疼的便是同行的竞争对手倾云坊,两个舞坊都是数一数二的,为此,也常年斗得不可开交。至于这个知青姑娘,已是连续三年的玉琉坊头牌了,名气也是远得很。
独孤止单手托着下巴,假装思量了片刻就拖着风云易,顺带着独孤举出了门,“走!别让心情输给人生,我们也去凑个热闹。”风云易眉飞色舞的,独孤举百般无奈的被拉走了,暗自感叹,这‘一对’还真是死性难改。
没过多久,就到了玉琉坊门口。抬头放眼望去,二楼开设的舞台上一排女子翩然起舞,身段妖娆。若是一般场面,定是看不见的,不过今日知青姑娘要离开,自然排场要显得大一些。
舞在最中间的便是知青姑娘了,她以白色轻纱遮脸,面容模糊不清。一身青衣,轻舞翩翩,当真是人如其名。
“哇塞!这头牌就是不一样啊!”独孤止紧着拳头磕了下风云易的右肩,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这台上唤作知青的女子,并非所有舞女都可以漠视权贵的利诱,三年如一日的活在这轻云如雨的优雅之中。
一舞过后,底下的仰慕者全都拍手叫好,神采奕奕。动人的双眸飘忽而过,冰冷的双眸对上优雅的一瞬,独孤举的心隐隐触动。
欢腾的气氛响彻整条大街,玉琉坊门口前的人更是蜂拥而至,楼台上的知青接过坊主递来的绣球,似笑非笑的望着台下的人,时而展开笑颜,时而皱着秀眉。
所有的人都随时准备着接过绣球,只有站在人群中的那三人,环抱着手臂,纹丝不动,像是来看好戏一般。伴随着楼下的欢呼声愈发激昂,彩球被抛向地面。紧接着,稳稳地落入独孤举的怀抱,独孤举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楼台上的知青。知青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别过脸往楼阁内走去。
顿时,底下人散了一大片……
独孤止和风云易诧异的瞪着独孤举,两双恶狼的眸子仿佛在怒斥独孤举,好你个臭小子,平时闷声不响,好事净让他给捞着了。不过,他们更期待这个冷血动物的下一个举动。
还没等独孤举来得及说话,一股刺耳的声音游荡在耳畔,“恭喜这位公子,成为我们知青姑娘的座上宾,请随奴家来。”话音刚落,独孤举就被坊主手下的人半拖带拉的带走了。
望着离他们远去的独孤举,独孤止开始忧伤叹惋了,“唉,这小子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说着手搭上风云易的肩。“我看未必,进去看看到底搞些什么名堂,”折扇一收,风云易徐步走入玉琉坊。还没思存明白的独孤止,紧跟着小跑而去。
华而不失优雅的屋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男一女对视着彼此,沉默不语。
房门打开,打破了这片宁静,屋内的气氛也越显尴尬,徐徐走来的是坊主,她身穿淡紫长裙,挂着和悦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着,“请二位尽快换上喜袍,宾客们还在等着你们出去拜堂呢。”
拜堂?天呐,独孤举心想摊上大事了,但是他的确是接了绣球,也没有什么理由推脱,何况这知青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
知青捧着桌上的喜袍递给独孤举,“你去里面换衣裳吧。”望着她手中的喜袍,独孤举迟迟没有接过,知青看出了他的为难,道,“你若有什么难处,不必真的娶我,等出了这里,我们就当不曾见过。”她淡淡说着,独孤举这才放宽心,走向里面,换上喜袍。
知青和独孤举一同走入玉琉坊正殿,大红的喜袍在红日的掩映下交织着,洋溢着和谐的气息。居于正位的坊主笑看这对新人走来,转而对右手侧的知灵挥手示意开始。
知灵美眸一合,一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独孤止讶然,“这也太草率了吧,我们举好歹也是天狼国的右阳兵,就这样一个黄金单身汉没了?”
楼阁内,知青一面收拾着衣物一面嘱咐知灵带上银子和首饰,以备不时之需,完全忽视在一旁的独孤举。出来时一身红衣已经褪去,只着青色罗裙。知灵对于知青的做法丝毫不理解,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明明他们就快成功了,为何又这么轻易放弃。
“知灵,我们走吧。”随手拿起桌上的包袱,对举说道,“多谢公子。”淡然离去。知灵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又伸进去对知青说道,“为什么不让他带你走?”
知青眼神犀利,一换之前的柔态,“他不愿意,无妨,我们可以从那人身边的其他人入手。”
还在玉琉坊的独孤举下楼来看见还在喝茶的哥哥和风云易,便示意他们回客栈了。一路上独孤止唠叨个不停,“幸亏那小妖女放了你,不然我就要一封书信送回府内,看爹不被你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