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她这是怎么了?
她脆弱的身体在他熟练的挑逗下无助的屈服,同时,可是,令她陌生的是,他没有往日的温柔,相反,是近乎粗暴……
“你想知道欢喜佛是什么?”独孤湛在她耳边低语,“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他苦笑着,他的火气其实是因为自己被关在这深宫大院里面,他一个男人,被冠以太监的名号关在深宫中小院子里面,这个小公主还……还每一天都将他当作男宠一般,再加上他又在她的衣带上发现这个小佛像……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男人的身上,也许都会怒火中烧吧?
当然,这些都不是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都幽禁在这宫中,已经快被逼疯了,而这个小女人,每一次与他见面,却又都表现得……
每一次,在那之后,宛眉从不窝在他的怀中到天明,她总是早早的起身离开,每一次,他醒来的时候只能苦笑,面首的日子不好过。
他本事就像借着这个小佛像的事情,好好惩罚她一下,没想到,他却伤到了她……
“别哭……”他用手指轻柔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张口想道歉,却又说不出口。
宛眉哽咽着抬头,他刚刚那些冷库的话还在耳边,他竟然还要他不哭,她刚想开口,可是目光却被他的眸子夺取了魂魄。
在双目想交的一刹那,他突然叫一声,低头吻住她,这一次的吻没有了强迫的意味,充满了温柔与诱哄……
一切归于平静,独孤湛在她身后搂住她,汗水湿透了床单。
“你满意了吧?”宛眉翻过身面对他,却意外地发现他脸上的表情竟然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为什么他这样对她之后,他还会一脸的痛苦呢?
宛眉注视着他脸上深切的痛苦,然后哽咽出声,面对这个折磨她的男人,她竟然希望能被他安慰与呵护,而不是这样冰冷的推拒。
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嘤嘤的啜泣,伸手环住他光裸滑润的臂膀:“你为什么……”
独孤湛动了一下,然后他转向她,用令她心疼的温柔将她搂进怀中,宛眉抽噎着将头埋在他怀中,然后哭声渐渐加大,而他没有出声,只是用手轻轻的抚着她头上柔软的发丝。
“别哭……”他沙哑的出声,将她搂得更紧。
“我不想像现在这个样子,”宛眉泣不成声。“可是我忍不住,我……”
“我痛苦不是因为这个,”独孤湛低声说:“我不会因为你喜欢这样,而这样残忍的对待你。”
“那是为什么?”她呜咽着。
独孤湛叹息:“我想离开这里,我恨现在的境遇,我在这里已经要被逼疯了,你不能把我一直禁锢在这里……”
宛眉突然怔怔的停止哭泣,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羞辱过,她挣脱他的怀抱,滚向床的另一侧,不堪羞惭的拉起被子遮盖****的自己:“我没有说不送你离开,我只是没有找到机会。”
天啊,他想离开,难道她不想吗?难道她是那种一心只要享受,不惜将他禁锢的女人?
独孤湛发现自己的话似乎让她误会了,他伸出手试图温柔的将她扳过身来:“宛眉,不象是你想的那样,”他的语气中带着恳求:“你听我说。”
可是宛眉已经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解释:“我不会听你的解释,好吧,你想离开,我送你离开!我本想等你伤好,看来你早就不需要养伤了。”
她拒绝他扳过她的身子,独孤湛将她搂在怀中,下巴枕着她的头顶:“宛眉,你一定要听我的解释。”
但是宛眉一连声的啜泣着抗拒着他温暖的怀抱,一直到她疲倦的在他的臂弯中睡着。
独孤湛躺在宛眉的身边,竟无睡意,他就那么一直的睁眼瞪着头上的屋顶,房间中的藻井上那些精美的图案也无法让他分神。
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一心想要得到她,想要疼惜她一辈子吗?
可是看看他做了什么?他从一开始就冷酷的夺走她的纯洁,然后又一次次的伤害她,现在倒好,他又把事情弄砸了。
他的眼前,一幕幕闪过自己对她所说所做的每一件事,他对她的每一个伤害、还有羞辱她的行为,然后,他的心脏的位置开始重重的疼痛,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熟睡的宛眉在他的怀中翻了一个身,独孤湛着注视她沉睡的面容,贪婪的想将她的脸庞铭刻在心间,也许,这一次的离别就是永别,也许,从今以后,他的宛眉再也不会这样躺在他身边了。
宛眉是被清晨庭院中的小鸟的叫声惊醒的,她慢慢张开眼睛,先是意识朦胧的看着周遭,然后发现自己躺在凌乱的被褥中间,她又疲惫的闭上眼,想要再一次睡去。
可是她又猛然张开眼,什么时辰了?她……本是要去早朝的,还有……独孤湛呢?
她正奇怪着,房门推开,小美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饭进房来,然后小心的放在床头的小几上,“今天很早啊,公主。”
“啊,早!”宛眉惊觉自己的声音粗涩如瓦砾,“他……他去哪里了?”
小美以困惑的眼眸俯视宛眉,然后讶然摇头。“公主,您说谁?这房间里面只有您一个人啊,时辰不早了,步辇已经在外面等候了,等您穿好衣服,我帮您梳妆。”
宛眉狐疑的望着小美,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做不得假,这小妮子好像是得了失魂症,她难道忘记了独孤湛?
“小美,你昨晚一直当值?”
“是啊!”
“你忘记了这个小院子里面住的是谁了?”宛眉不相信,难道这些天的经历都是她的一场绮丽的梦不成?
“哦……您说的是那个小太监?”小美扑哧一声笑了:“他走了。”
“走了?”宛眉吓了一跳,一下子坐起身。
“嗯,他昨晚出门的时候,找到我,让我将这个还给你。”小美平摊手掌——那是独孤湛曾经从她这里抢走的凤珏——那块可以被当作虎符的白玉。
这块玉这些天来,宛眉都是将它挂在独孤湛的脖子上的,她怕万一独孤湛的身份暴露,自己又不在独孤湛的身边,独孤湛可以用这块玉当作通行证闯出宫去,没想到……宛眉接过那块玉,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颈子上带着的血玉珏——这个,独孤湛曾经执意要她带着,没想到,她这一摸却摸了一个空。
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竟然用这种方式与她决绝,宛眉愣愣的握紧凤珏,他去了哪里?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他会去哪里呢?还有,在这宫禁森严的夏禹国皇宫中,他如何能全身而退?
这些担忧让她忽忽欲狂,但是……转念一想,独孤湛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他就一定会离开,无论是他想要秘密的遁走,还是明目张胆的穿着太监的衣袍、佩戴进出宫禁的腰牌出入,他都会走得。在宛眉住这的这进小院的假山石缝的空隙中,独孤湛将身子缩在狭窄的洞口中,等着在他离开之前看她最后一眼。
宛眉衣衫飘飘的步下台阶,走向远处的步辇,微风扬起她的裙裾,在她背后翻飞。
在台阶底下,宛眉停顿,在这痛彻心肺的一刻,独孤湛几乎以为她会转身抬头看见他了。可是,她没有回头……她优雅的上了步辇,然后离开……
独孤湛呆呆的望着宛眉上了步辇,他茫然的伸出手想再一次抚摸她柔软的裙裾,可是……什么也没有。
他发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转身回头,冲身后的两个蒙面黑衣男子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少主,您真的不带她走吗?”其中一个男子低语:“我们来的人足够多,足可以将她也带上。”
“不!”独孤湛决绝的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他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握紧拳头:“我们走,终有一天,我会回来娶她。”
独孤湛居然就这么走了,这深宫大院他是怎么走的?他会不会被再一次抓到?
宛眉斜靠在凤辇的一角,透过她纷乱迷茫的思绪,她无助的情绪在充斥心间的羞耻、哀伤和愤怒之间翻搅个不停。
她试图要告诉自己,昨夜的一切,这些天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魇而已,难道,独孤湛不走,她能永远的将他留在身边?她终会嫁给那个远在北国的未来夫婿,从此以后,他走他的阳关路,她过她的独木桥,从此萧郎是路人。
独孤湛绝对不会屈从自己在她的羽翼之下做一个男宠,而她也不可能跟随他浪迹天涯。
宛眉压抑住突然涌上一阵恶心的感觉,泪眼朦胧的仰头向后靠,凤辇中的绸垫很软,就像是他的怀抱,可是,从此以后,可能她再也没有机会靠在他的厚实温暖的怀中了。
呵呵……
小美告诉她,独孤湛是被两名黑衣人带走的,她无法猜想是什么样的人能潜入深宫大内?
但无论如何,她必须得编个借口解决那个失踪小太监的事情,否则,在这飞短流长的后宫里面……
大约半斩茶时分,宛眉终于勉强想了一个借口,现在她坐在朝堂上,没有了独孤湛留在她宫中,她也正好不太害怕了,因为,她再也不会担心会有人发现自己宫中藏着男人,可是,独孤湛不在,却让她感到更加的孤独与无助,现在,更加没有人可以陪着她搂着她了,而母亲与父皇也不是她倾诉的对象。
在这冰冷的后宫之中,独孤湛曾经是她唯一可以取暖依靠的港湾,而现在……她又能如何呢?
这一月一次的满朝文武聚会的朝堂上,她见到了宇文爵,宇文爵似乎并没有被独孤湛的事件影响到,他仍然是那么的不卑不亢,就那么站在群臣的对列冷冷的瞪着她。
宛眉不知道他望着她的目光中的含义,她只知道他目光如炬的望着他,
宛眉回忆着自己抬头挺胸勇敢的走进朝堂,坐在父皇的龙椅边的太子椅上,她面带微笑的听着众臣的朝议,可是当退朝之后,宛眉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
她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她几乎瘫软在椅上,她只觉得全身颤抖,额上冷汗直冒,她这是怎么了?
“公主,公主……”如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宛眉困难的想睁开眼,但是……她望见几个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扶到了龙床之上,额上已经敷了一条浸湿了的汗巾,一个陌生的小宫女在她身边侍候着。
“我不要喝水,”宛眉拒绝她递过来的水:“叫秦总管来。”
“公主有什么吩咐?”秦顺的声音在她耳边倏然响起。
宛眉也没有睁眼:“嗯,那个小太监,你送我宫里的……”
“嗯……”
“今儿一早上就不见了,你去扫听扫听,这宫中的失踪人口怎么找?”
“这好办……”秦顺嘻嘻一笑:“宫中每天死个把人失踪个把人也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凭空多出来一具尸体,就好办。”
“好吧,你看着办。”秦顺匆匆忙忙的走了,宛眉睁开眼,刚要坐起来,身边有一个人伸手扶了她一把。宛眉转头,正好看到宇文爵望过来的目光,他专注的望着她,他伸过来的手正扶着她的手腕。
宛眉皱眉:“宇文将军……”
“公主,”宇文爵的声音仍然像当初令她着迷时一样好听,可是她现在却没有了当初的感觉,宛眉望着他雕凿一样俊秀的脸庞,嫣然一笑:“宇文将军,您怎么没有离开?”
“公主,宇文爵有要事禀报。”宇文爵退后一步,双手呈上一份公函:“边关吃紧,宇文爵向公主请兵,去边关平乱。”
“边关吃紧?为什么刚刚朝会上没有报上来呢?”宛眉接过那折子,打开一看,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一份绝密的战报——北海国突然在边境屯兵50万!
“这个战报是绝密的,因为北海国的军队是连夜开到边境,”宇文爵继续说:“可能是因为北海国听说了皇上的病情,不然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西夷国有什么动静吗?”宛眉沉吟着问:“他们虽然与我国之间隔着戈壁沙漠,但是也不容小觑。”
“西夷一直是我军防范的重点,暂时还没有接到有关西夷屯兵塞上的消息。”
宛眉沉吟半晌:“暂时封锁这个消息,至于如何应对,容我明日给你答复。”
宇文爵颔首,宛眉起身离开的时候,宇文爵又一次开口:“公主,有一件事,不知臣当说不当说。”
“你说,”宛眉转过身,仰首望着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宇文爵:“但说无妨。”
“公主的气色不好,不知公主有没有看过御医?”
“没有……”宛眉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近来休息不够,我想……”
“公主能否准臣给您把一把脉象?”宇文爵上前一步,目光炯炯的望着她:“臣略通医术,虽然只是皮毛,但还是冒昧的恳请公主答应。”
宇文爵要给她把脉?宛眉怔怔的望着他,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正眼瞧她了?又是什么时候,宇文爵竟然会主动要求帮她把脉?
假如,宇文爵面前站着的是一年前的宛眉,说不定会因为他的提议而变得不知所措、欢呼雀跃,但是……此时此刻,他执意要给她把脉,意欲何为?
“公主如果觉着不妥,那请恕臣冒昧。”
“哦,不……”宛眉后退一步坐回在龙床上:“我这些天真的觉着不舒服,如果将军有空儿,那就麻烦您啦。”
她伸出右手臂,雪白圆润的手腕以及小臂仿佛象是新采的莲藕一般……
宇文爵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边给宛眉号脉,一边目光落向别处,他漂亮的眉毛在给宛眉号了半天脉之后纠结成一团:
“公主,实不相瞒,您的脉象紊乱的很,您……”
“脉象紊乱?”宛眉惊讶:“这怎么说?”
“好像是虚证,又像不是……”宇文爵的目光停留在她眼眶边上暗沉的颜色上:“近来休息严重不足,而且……”
“哎呦,这是怎么话说的!”一声尖厉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双双转向大门入口处,瑞王一步三摇的进了大殿:“监国公主,打扰了您和大将军,您继续,继续啊,就当没看到我这一号人。”
宛眉微微叹气,这人在场,这下倒好,都被他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