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眉……那个小公主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
独孤湛细细的回味着,他似乎可以看到她细致的肌肤还有五官,卷翘的睫毛之下如水的双眸,还有那小小的微翘的樱唇。
那面纱飘落的一瞬间,他将他能记下的一切他已经反复玩味了许久,这个女孩儿也许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柔弱,他还记得她眉宇间的倔强神色,还有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愤怒还有……惊讶。
呵呵,他的这双蓝色眼眸,会让每一个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人惊讶。
独孤湛以手掩住自己的眼眸,他这双眼眸给他引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单是这双眼睛就就让他无法逃脱。
除非……
宛眉烦躁的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刚刚换下的胡装被她扔在床上,身上换上了小美给她找出的质地轻柔的丝质睡袍。
掖城现在的节气正处在盛夏,虽然没有像内地那么热,可是北地干燥少雨,夜间很是闷热。
讨厌讨厌,她推开厨子精心准备的小点心,一点胃口也没有。
热啊,热啊,她一点也不淑女的仰躺在紫檀雕花的大床上,柔软的藤席虽然消暑,可是却解不了她心中的怒火。
一个翻身,把小美刚刚送来的解暑的冰玉盘拽过来——那是用一块整块的无瑕美玉雕成的托盘,里面盛着和羊脂玉一般雪白的冰块儿,冰块儿上镇着一盅冰镇的西瓜。
闷闷不乐的挖了一口吃,沁凉消暑,好吃。
不由自主地又挖一口,嗯,这种水果在夏禹国的国内根本不见栽种,是从西域来的胡商用骆驼驼来的呢……
好吃……
把盅里的西瓜吃完,搂着冰玉盘躲避暑热,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贪凉。
所以当她终于入梦的时候,根本没有盖夏被,而松松的系在身上的袍子被她半解开,露出两截雪白的小腿,还有嫣红的绣着凤求凰图案的缎子肚兜。
梦境,缤纷的梦境却纷沓而至。
她沉沉的睡着了,梦中,她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奔跑着,没有熟悉的城郭,也没有帐篷马匹,她迷路了吗?
突然,远远的出现一队人马,那是一队盔明甲亮的骑兵,连马匹都披着锃亮的铠甲,她看见领头的是一个身着金色盔甲,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
他策马向前,来到她的面前,他从高高的马上俯瞰着她,俯下身抓住她的手肘,将她拉上马背。
粗糙的绳索……绑上她的手腕,宛眉烦躁地在他的怀里转动身子,挣扎着抗拒手腕上的绳索。
可是不行,她被扔到马背上,而那个抓住她的蒙着面罩的劫掠者低声的笑着,她可以听见所以得骑者都大声的应和着首领的大笑,那笑声后面有令她害怕而又颤抖的莫名的东西,这项感知令她心中的无助感加深。
“不!不!”
宛眉低头望着由于飞驰而变得模糊的草地,她一定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当这些骑兵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林,抓住她的劫掠者抱起她,就在这一刹那……
她看到了劫掠者的眼睛——一双蓝色的眼眸,他望着她的眸子变得热情而氲氤。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脏隔着肋股撞击着她的胸膛,他近乎于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颚:“你,倾国倾城……”
然后她惊醒,然后惊讶的目光一双精亮的眼眸深处……
“醒了?”劫掠者懒洋洋的冲她一笑。
宛眉突然醒悟自己现在真的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午夜沁凉的空气提醒着她只是穿了薄薄的一件丝袍。
黑暗之中,这个男人的眼眸闪闪发光,他的唇形很美,笑的时候露出了一口雪白整齐的白牙,他的下颌……很美……
男人能用美来形容吗?
宛眉愣愣的盯着他瞧,忘记了这个男人跟本不应该躺在公主府的紫檀床上。
这一切的一切,时间,以及宇宙都静止了。
只有他的心跳声,隔着肋骨,和她的心跳清晰的应和着。
孤独湛讶异的挑挑眉,怀里的女孩子很安静,全然没有他预想的哭闹和挣扎。
“你是谁?”宛眉静静地问,这男人的身上有着很好闻的类似青草的味道。
“我是一个逃犯,”独孤湛低声说:“我在逃亡,不小心跑到这里,你不要尖叫,我不会伤害你的。”
宛眉困惑:“你只是在逃亡?”
“嗯……”独孤湛低声问:“你是谁?”
“我……我……是公主的侍女。”宛眉不安的向后蠕动一下:“公主不在这里。”
“呵呵……”孤独湛欣赏她的急智:“那就好,让我躲躲吧,拜托啦。”
正说着,只听窗外小美在敲窗子:“公主,您还好吧?城里好乱啊,听说一个奴隶逃跑了。”
完了,独孤湛在她失望得叫出声之前捂住她的嘴:“说你没事,然后让她离开。”
一柄冰凉的匕首贴在了她的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