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气势慷慨的锣鼓声一响,某一公公站上舞台说了一大串的比赛规则,最后以非常娘娘腔的声音宣布:
“才艺展比赛现在正式开~始。”
台下众人拍起了手掌。
接着那公公又说:
“有请第一位参赛者三皇子上台表演舞~剑。”
话音一落,公公马上退场,腾出舞台。
在众人的掌声响起之际,浦淳手拿长剑翻身跳跃上大舞台,平稳落地,对观众鞠上一躬。接着横起长剑,脱去剑鞘,利剑出鞘,亮在眼前,三秒不到,他便开始挥动长剑,武出姿势,剑气随心,剑法突破,生动灵活,快速绝妙,灵灵闪闪,人剑配合甚佳,很快地,一套剑术出神入化地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最后收剑归鞘,白袍飘飘的他完美表演完毕。
“好”。
亭子内的皇上大力拍桌大声称赞:
“三子,表现得太好了,果然不失皇阿玛的期望。”
台下掌声响彻整个大观园,但皇上的话却令其他某些皇子满怀异想,心怀嫉恨。
浦淳再次鞠躬,自信满满地走下舞台。
接下来表演继续,陆陆续续地绘画、唱歌、彩绣等表演已呈现在众人的面前,成为过去,现在轮到第八位参赛皇子——浦澜上场表演。
舞台上摆放着一个竖琴和一只古筝,竖琴独立,古筝横放,两乐器相对,像是故人相见。
久久地才看见浦澜扶着一名红裙女子小心翼翼地踏过楼梯走上舞台。
从浦澜扶着红裙女子安顿坐好在古筝前的情形看来,红裙女子应该是一名瞎子。
此红裙女子名为兰灵姬,是浦澜某次出城打猎时带回来的一名牧场女子,正确说来是因为兰灵姬为救浦澜而不幸遭到双目失明,浦澜决定将她带回宫中治疗。
看来浦澜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嘛??
不是的,只是因为兰灵姬是一个特别的女子,一个懂他心思的女子,所以浦澜才破例决定把她留在身边。
兰灵姬眼瞎,心明。她明知道浦澜的心装着另一个女人,但她依旧情愿跟随浦澜,甘心当他的友人知己,为他解忧,除烦。
浦澜坐在竖琴前,轻轻抚了抚那轻质而富韧性的金丝弦线,寥寥几声琴音,富有旋律弹出。
丝丝琴音敲动兰灵姬的耳膜,似是告诉她那是比赛开始的信号。
她开始扬手抚琴,琴弦震动,琴声悠扬弹出,声声动人,让听者心情舒畅如沐浴草场阳光般温暖。
忽然浦澜加劲弹弦,竖琴的琴声中途气势汹汹冒出,破坏了那份悠扬舒畅,令人心情沉重起来。
兰灵姬眼眉一皱,晃动手腕,继续弹弦,改变了琴声的旋律,顽强地与竖琴的琴律相斗,甚为激烈。
悠悠一转,两种琴声的旋律轻松下来,斗争停止,似乎对彼此之间没有了防备,友好交流起来。渐渐地,两种琴声竟甜蜜地配合起来,缠缠绵绵,爱爱依依地,令人心田酥软羡慕。
琴声悠悠,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轰”的一声竖琴音停止,两琴声相分,只剩下古筝的弦被拨动,低落而悲伤的琴声孤零零阵阵响起,依依不舍的情感结合其中。
雪花呼呼飘下,情景孤寂而萧条,古筝的弦声越发越细,失望而悲哀,沧凉而孤独。
在绝望之际,竖琴声满怀深情的回来了,琴声袅袅,他在呼唤,古筝如在地狱见到天使,琴声忽转,满怀生气,急速扑去,与竖琴音相依,温馨合抱。
浦澜与兰灵姬相对抚琴,琴声宛转曲折,展现了一段两人从相斗、相识、相恋、相爱到相离又相合的轰轰烈烈,绵绵柔情,悲欢离合,相归合抱,幸福美满的爱情故事。
他们配合得如此真切,实在令众人很难相信,那只是表演,他们不是恋人关系。
他们的琴声神奇般使那些有情人不禁回忆起那段属于自己的独特而美好或悲伤的爱情故事。
台上双琴声同时一停,台下的观众一时之间还不能从那段奇妙的音乐中回归现实,沉静了半晌后,掌声依稀响起,噼噼啪啪地越响越亮……
只见皇上红了眼眶,泪眼湿湿,十分感动的模样,莫非是琴声让皇上想起了与某妃子的一段妻美爱情???
那也许也是浦澜选择表演琴的目的:感动皇上,从而得到高分点。
许久掌声才渐渐停止……
第九位表演者上台展现才艺……
……
第九位皇子表演的扇舞,灵活扇动控制雪花的飘落,美丽神奇,但不禁增加了现场的寒冷气氛。
不过现场的观众冷归冷,但眼睛还是瞪得老大,嘴张开,一副对那表演惊叹不已的模样。
“啪啪啪……”
第九场的表演完美落幕……
最后一场表演将迎幕上演……
众人期待……
浦婴右手拿着白玉笛,左手牵着柔儿,两人一步一步踏上阶梯,柔儿左手攥着两根红丝带,神不守舍,在踏上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羁绊了一下,向前一扑,浦婴迅速转身反手一扶:
“柔儿,振作点好吗?”
“嗯。”
柔儿轻轻点了点头,看似十分柔弱的样子。
两人牵手走到舞台中间,对着台下观众深深鞠一躬,在他们抬起头来时,台下某些观众脸色顿时一变,细声议论,对着台上指指点点:
“那个不是妓女嘛?”
“还是终身为妓的,极品耶!”
“怎么……”
“……”
一大堆难听的话刺激了柔儿的听觉神经,使她不禁冷漠,聚精会神振作起来。
“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
柔儿抬眸冷冷刷过台下的观众,内心冷嘲。
浦婴没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了握柔儿的手,用形体上的语言告诉她:
我永远陪着你,别怕。
柔儿的心此时是又僵又冷,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
“请大家安~静~,最后一场比赛即将开始~”
这时某公公甩着手上的长毛棍站出来以娘娘腔的话语管理了一下台下的秩序。
浦婴柔儿两人紧握的手分开,浦婴走到舞台的边缘,柔儿站到舞台的中间。
之前他们两人从来没有一起排练过,所以这次的表演只好靠二人心灵上的默契配合了。
白玉笛的笛音可以融化冰冷的心墙,唤醒沉睡的灵魂,带给人一种美好的联想……
希望此笛声亦能敲动柔儿的心……
浦婴的下唇轻轻吻住吹气孔的边缘,微微收腹,温暖的气息从口中呼出驻入到孔内,他修长的手指开始灵活地在一排音符孔之间来回闪动。
悠扬而宛转的笛声,没有丝毫杂音,清晰流畅,旋律有条,吹弹而出,飘进空中。
笛子谱出的乐章渐渐变长,情感越来越丰富,旋律越来越美妙动心……
但柔儿闻声后依然站着不动!
这么绝妙的笛声也不能敲醒她的心灵??
难道她的心真的冷僵到如此地步??
不是的,她的心早就被融化了,现在只是在酝酿着感情找灵感罢了。
有动静了。
只见柔儿闭上眼睛低下头,深呼吸着,冰冷的气息被吸入她的肺里,温暖的气息被呼出,在冷暖气息的交换间,她双手分别拿着一根丝带,身体随着笛声的旋律开始灵活舞动起来。
她紧闭双眸,踮着脚尖,心随旋律,仅靠灵感,在舞台上跳动舞旋,两根长长的红丝带随着她的舞姿而在飘雪中井然有序,灵活灵现地窜动飞扬。
紧随着笛声的变化而变化,柔儿双手挥动红丝带的动作优美迅速,灵活变动。
红丝带夹杂雪中,灵闪灵闪地飘落又飘起,如同一朵朵红梅花在雪空中傲骨绽放。
丝带飞飞,红梅飘飘,柔儿舞姿超然,孤傲皎洁,如同雪中的花仙子。
时间渐去,一段笛曲将要结束,但柔儿似乎完全没有想停止舞动的意思。
心灵相应……
浦婴感觉到柔儿心灵的空荡,内心想得到超然的解脱。
只见浦婴的唇型微微一变,笛音谐和变调,变得沧然大度,潇洒自然,洒脱扬长飘出,恰宜配合着柔儿的舞蹈。
雪白依依的裙摆飘呀飘,洋洋洒洒的红丝带混雪飞呀飞,红白相配,裙丝飞扬,相映益障,神奇美妙。
霎然间……
柔儿纤腿一扬,一撑地,纤细的腰杆向后一弯,柔软的纤体向后翻了几个跟斗,一个两个,一翻再翻,翻下阶梯,跃到舞台后的荷花池上,稳当落地停止翻跃。
她深呼吸,只停顿了一秒后,她身穿绣花鞋的脚便在冰面上灵巧滑动起来,她仍然闭着眼睛,靠着心境,凭着感觉,以灵活的动作,坚实的武艺在荷花冰池上准确无误自由地溜动、舞丝,跳起了溜冰舞。
丝随身动,忽然柔儿腾空旋起转圈,长长的红丝带随着她舞姿的旋动,一圈一圈地在她的身外围转动,将她包裹,远远看去如同一个红色的茧。
旋律忽转,笛声沉鸣,忽忽悠悠地昏睡,驱于苏醒……
柔儿闭眼仰头,双手使劲地向左右两向一扬,红丝带神奇般一圈圈有序地从她身上褪去,如破茧重生,柔儿如一只白蝶在雪境中顽强的扑翅挣扎,想要追寻一缕温暖的阳光……
她飞呀飞,寻呀寻,在这冰天雪地里会有阳光吗?
没有,肯定没有。
好累!好累啊!
她找得好累……好累……
她在想……
也许放弃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啊……啊……”
柔儿的薄唇微张,细嫩的嗓音破喉随风潜入雪中,无忧无怨,无喜无怒,却动人无悔……
忽然雪姬在雪中旋舞的形象浮现在柔儿的脑海中,纯洁而美好,柔儿意随心动,仰脸映然一笑,双脚尖极速挪动交换,整个身体轻扬旋动起来,双手紧握红丝带,平平张开,丝随身旋,扬扬飘飘,活脱自在……
场下的男观众无不被柔儿的灵美所吸引而心田懦动,想占为己有,而女观众嘛,各有所想:怨恨、嫉妒、羡慕、当然也有欣赏的。
这也不能怪柔儿,只能怪她们自己选的男人情不独钟喽。
浦澜的眼中满满都是柔儿的舞影,但心中却寻不到以前对她的那种爱。
出乎意料的是,皇上的心竟然被舞台上的妓女柔儿所牵动,眼里情深,满满都是对她的爱慕——
如果柔儿能成为他后宫的妃子该多好啊!
而坐在皇上身旁的皇后,眼角斜睨了他一眼,正眼回归恶狠狠地瞪着舞台上旋舞中的柔儿。
“这个女的,不可多留。”
旋呀旋,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舞台上柔儿的美脸越发苍白,薄唇干裂发白,柔发杂乱飞扬,旋转着的肢体渐渐失去了动力。
“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