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房里再怎么不受宠也是主子,平日里用度虽不会明面上克扣许多,可私下里动动手脚,类似给些不新鲜的粽叶这种事还是时常发生。往昔老太君再时,还不算太明目张胆。碧玉这档子事可算是江氏心头的一根刺,府里的下人们谁不知道,现在府中上下都是江氏做主,一个个还不是冲着讨好夫人的洞子可劲往里钻,压榨碧玉那房自然不会被江氏责骂,谢望更是不管不问。
顾媛媛道:“自然是够得,打厨房那拿的多。我等下包点粽子,也给你那送去些。”
白芷笑着应下了。
“那我便先回了,大爷那还等着。”顾媛媛道。
两人做了别,这才赶着回去。
偏厢里,青鸾将手中的青釉琉璃酒壶放到桌上。见满月进来,示意她将门关好。
又隔着窗口扫了眼外面见没有人,这才仔细合上窗子,从怀里取出一个褐色的小纸包来。
“这是什么?”满月问道。
青鸾用指尖小心捻开纸包,将里面细细的白色粉末稳稳地倒入青釉琉璃酒壶中,仔细摇晃均匀。
这才笑着回答道:“不过是用风前花碾成的粉罢了,让人喝了能多睡会。”
满月微微蹙起眉间道:“这是要做什么?”
青鸾抿唇柔柔一笑,凑道满月耳边细细说来。
满月眸中带着震惊与恐惧,最终慢慢平静下来,开口道:“真的能够万无一失么。”
青鸾摇了摇头:“这世间的事成与不成哪里说得准,只看你肯下多少功夫了。”
满月不语。
青鸾偏过头去问:“怎么?怕了么,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有什么可怕的,左右不过这样子,在怎么也好过这般熬着。”满月犹豫道:“只是这法子,不妥。阿鸢姐姐待我向来不错,我断不能这般害她。你且断了这个念头吧。”
青鸾冷笑道:“傻丫头,你以为就你会为她好?别在这装什么姐妹情深了,今个儿就把话明白告诉你,大爷对她的偏宠你还不知道吧,夫人几年前就看她不顺眼了,私底下大爷护了她不知多少回。你当这点小伎俩就能让她丢了性命去?别糊涂了,就算你舍得,大爷还舍不得呢。最多不过是打发出去罢了。再说了,我们这不是也为她找了个好归宿么,也算是你还她一份情不是?”
满月到底涉世未深,能深思出几分来,青鸾这连哄带讽的几句话却是让她转了心思,许久才点点头。
青鸾这才提醒道:“既是下了决心,就仔细着点。”
满月看着那青釉琉璃酒壶出神。
青鸾也不催她,这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待她自己狠下心来想个透彻方才可以。
“好,我便应下。”满月道。
顾媛媛此时正准备将粽叶放锅里煮。
咝……手指被卢叶划出一道小口,血从小口中冒了出来。顾媛媛甩甩手上的水,将手指含在嘴里,心头却是冒出一股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