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也站起身来,紧声道:“父亲心中也是清楚地罢,只是舍不得这万般荣华与权势,依附于三皇子不仅仅是受制于他,更是父亲断不去的妄念。谢家本就在江南经营这么多年,亏得祖父的赫赫战功和祖母抚育照养之恩令我族能在这江南生生不息,屹立多年而不倒。父亲这般独揽江南财之命脉,这官场又经父亲打理多年,若是得天子忌惮,谢家当如何?好,即便如父亲所愿,三皇子一承大统父亲难道连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都不明白么!更不必说父亲与三皇子相勾结,待日后太子登基之时,便是我谢家灭门之日!”
一记闷声响起,遂是青花金砂茶盏碎落在地上。
血顺着额角滑落在眼帘上,谢意觉得眼前的视线也被染的模糊起来,入眼一片暗腻的红色。
“滚……滚出去!”谢望手指颤抖着指着谢意吼道。
谢意双手抱拳,直于身前,腰背挺得笔直,行了个礼道:“父亲且好生想想罢。”言罢,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
谢望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这才无力的跌坐在藤椅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许久才平静下来。闭上眼睛,心绪万千……
写意居里,烛火摇曳。
顾媛媛撑着脑袋,坐在床边,眼睛不由自主的合上,困得直点头。谢意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她便让新月几个先去睡下,留她自己守着就好了。只是这般等着等着,却是犯起了瞌睡。
又是一阵困意袭来,顾媛媛差点没从床边滚下去。
“不是说了,困就先睡下。”谢意的声音传入耳边。
顾媛媛迷迷糊糊的应着,抬眼一看却是愣住了,赶紧起身凑近看了看才发现不是自己眼花,这才急忙道:“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到了?”
谢意坐下不语。
顾媛媛也不再去追问,掏出手绢给谢意按在额头上:“爷自己先按这点,奴婢去打些热水来。”
谢意接过手绢,看顾媛媛又是打水又是找伤药忙前忙后。
顾媛媛边忙着边心下思量,谢意伤从何来,出去时还好好地,难不成是撞树上了?
“爷先忍着点。”顾媛媛用温热的巾帕给谢意擦拭头上的血迹,边擦这边轻声问道:“疼么,奴婢再轻些,爷若是感到疼要知会奴婢一声。”
谢意一语不发,任由顾媛媛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