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脸色已是苍白一片,在她看来顾媛媛向来温和,断没有不饶人的时候。
顾媛媛心头冷笑,说白了,青鸾只是向来以为她怯弱,一如谢意所言一般,整日里低眉顺眼的模样。这才让青鸾觉得自己好拿捏罢了。昨日之事也让顾媛媛明白,若是人欲害你,再怎么谨慎小心,早晚也会有不胜防之时。若想要得一世安然,只有将危险物驱逐出自己的视线。即是这般,何苦还惺惺作态,手下留情。
顾媛媛退回谢意身旁道:“爷,昨日之事奴婢已是跟您说的明白。有人欲以此卑鄙伎俩加害于奴婢,这手帕是奴婢从那人手中扯落,帕子是青鸾的无误。昨晚也曾告诉过爷,那人手臂被奴婢抓伤,此时青鸾的欲盖弥彰不正是印证了何为心虚。若想知奴婢之言是否属实,只可将这帕子与那酒壶交予郎中一验便知,这帕子与酒壶中的残余应是夹杂了风前花粉。”
谢意挥手道:“不必,林英大哥,让人进来吧。”
林英得令后出了屋,过不一会儿便带来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来人先是向谢意行了见礼。
谢意指向青鸾道:“沈郎中,你可见过她?”
沈郎中道:“见过的,青鸾姑娘是大爷身边的人,以往也是知道的。”这沈郎中是谢府里的郎中,一直为在谢府中为谢府的人看病抓药,对于内院的人也是稍有知晓的。
谢意点头道:“沈郎中近日里她可曾去过你那里?”
沈郎中道:“约莫前两日,青鸾姑娘曾去过我那里一次。”
谢意继续问道:“那她去您那里所为何事?”
沈郎中道:“青鸾姑娘说近日里略有牙痛,想取些风前花粉漱口,以止痛楚。”
“那青鸾取了多少风前花粉?”
沈郎中思考了半晌回道:“老夫只记得当时有事稍离了一会儿,待回来时青鸾姑娘已是取了药。”
谢意挥挥手道:“有劳沈郎中跑这一趟,林英大哥,且先送沈郎中回去吧。”
林英应下,沈郎中也跟着告退。
“还有何要说的?”谢意冷冷道。
青鸾此时已是连哭都哭不出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即便阿鸢毫无道理,只要谢意肯信他,最后落得悲惨下场的人依旧是自己。只是这个事实,她知道已是太晚。若是谢意不信顾媛媛,那么早在昨晚便是顾媛媛的死期。
青鸾闭上了眼睛,其实在谢意抱起阿鸢的那刻,她就输了。
“阿鸢,她便仍由你处置。”谢意道。
顾媛媛轻声道:“看看外院有哪个小厮还未能讨到娘子,我且送这好姐妹一程。”未讨到娘子和未能讨到娘子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你说什么!”青鸾猛地抬头,温婉的脸上已满是怨毒之色。
顾媛媛抿唇一笑:“一如青鸾姐姐所愿,好生过日子,今后如何便看姐姐的造化了……”顾媛媛将此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对于青鸾来说,一世荣华与地位才是她之所求,如今顾媛媛便是将她所想要的通通毁去。
许是别人眼中嫁个小厮老老实实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可于青鸾而言,则是比死还难受。
青鸾早已万念俱灰,时至此时她还能依靠谁?谁都不能,从一开始就是独自一人,如今依旧只有她一人!抬眼再看向顾媛媛时,青鸾眼中的怨毒更深切的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