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美景是看出来了,这张老板是绝对不会卖绸缎铺了,不过她也不能勉强不是?
虽然没能买下张老板的绸缎铺,不过也跟张老板交了个朋友,叶美景还是心情很好的离开了张氏绸缎铺。
往花间一壶酒回去的路上,叶美景在一个几乎没有人烟的小巷被人拦住。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与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儿。
叶美景看着两人破破烂烂的衣裳,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这两人的衣衫,根本就遮挡不住裸露在外那带着血迹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
叶美景记得那少年,正是前不久在翠红楼被她救下的那个少年郎,而那女孩儿,却不知是那少年的谁……
不过这不是重点,上一次叶美景都没见少年身上有这么多的伤。
怎么才几日不见,身上就伤成这样了?
那少年背脊笔直的迎上叶美景的目光,怀里扶着娇弱一脸病态白的女孩儿,却是不发一语。
半响,叶美景叹了口气,道:“你是故意来拦我的?”
少年郎点头。
叶美景又道:“这却是为何?”
本来上次她还有些遗憾少年郎一句话不说的就走,却不想少年过了几日又拦住了她,还带了个小女孩儿。
少年郎眼底带着显见的悲痛之色,声音嘶哑:“公子,在下有苦衷,不能明言,若是公子担心招惹祸端,便是不收留我兄妹二人,在下也不会心存怨恨。”
叶美景眸光微闪,兴味的瞧着那不卑不亢的少年郎。
看来,又是个有故事的啊。
想了想,叶美景发现,她自从在叶大小姐身上借尸还魂,遇到的人和事儿,还挺多。
“你为何要我来收留你们?你们就不担心我害了你们?”叶美景挑眉看着少年郎道。
少年郎却是笑了笑,道:“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哦?”叶美景笑了。
“我看见公子帮张氏绸缎铺的张老板解决了麻烦,公子想要买下张老板家的绸缎铺,却不曾对张家施以卑鄙的手段,还伸出援助之手,之后更是不曾以恩人身份挟恩图报让张老板将绸缎铺卖给公子,由此可见公子人品贵重,绝非卑鄙无耻的小人。”
叶美景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她那日随手救下一人,便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少年郎。
这般年纪就有这般头脑,当真不可小觑。
少年说的还是今日她做的事情,少年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可见他一直在跟着她。
叶美景笑了笑,道:“你要跟着我,也无妨,”顿了顿,还不等少年二人露出喜色,又道,“只不过我现在也是麻烦缠身,你们二人若是不担心被我连累了,那便跟着我吧。”说完,叶美景不再多言,绕开了二人往花间一壶酒的后门走去。
现在花间一壶酒的生意好得令人发指,她要是想从前门进,很容易就被客人逮到。
前些日子酒楼开张的时候,叶美景曾经女扮男装剪彩过,丽云县好些身份不低的人都认识她,为免出入麻烦,叶美景才从后门出入,也是为了减少些麻烦。
被叶美景撇在身后的少年和女孩儿毫不犹豫的跟在叶美景身后进了花间一壶酒的后门。
叶美景对此稍稍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对少年所说的苦衷更加感兴趣了而已。
叶美景让少年和少女住在了酒楼后院的西厢房,让酒楼采买的人给少年和少女准备了几身新衣裳后,就自己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少年和少女能干什么,她还得好好观察一二。
次日,张老板一早就赶来了花间一壶酒,在二楼定下了一间黄字雅间,让酒楼的管事请叶美景进雅间一谈。
叶美景倒是有些意外张老板的突然前来,不紧不慢的梳洗完毕后,才去了张老板定下的雅间。
一进雅间,叶美景发现雅间里竟然除了张老板之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青年衣饰说不上华丽,但也算不上寒酸,跟张老板一般无二。
见叶美景进来,张老板笑着见礼,然后便给叶美景介绍那青年。
那衣饰普通的青年姓裴,单名迁。在丽云县有一间亏损了两年的绸缎铺,这半年来一直想卖出去。裴老板跟花间一壶酒没改名之前的庆裕楼老板罗文不一样,罗文是急于将庆裕楼脱手,而裴老板的生意早就做到府城去了,丽云县的酒楼卖不卖都一样,虽然每年亏损,但对现在的裴老板来说,那些亏损的银子,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虽然实力不一样,但裴老板和之前那个罗老板遭遇的处境却是差不多。
在丽云县卖绸缎的这些老板,合力打压裴老板的绸缎铺,才导致裴老板的绸缎铺这两年年年亏损,虽然裴老板不在意这点小钱,可是老是亏损,也极伤他的脸面。
裴老板白手起家得到现在的财富,不得不说也是个经商的人才,却在丽云县这个小地方连连亏损,而丽云县正是裴老板起家的地方,偏偏起家的绸缎铺连连亏损,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裴迁早在半年前就想卖了绸缎铺了,他的绸缎铺不管是地段位置还是装修,在丽云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可那些奸商却想在裴老板的手中占便宜,这不是脑残吗?
哪怕丽云县的利润再怎么不放在裴迁的眼中,裴迁也不是那种被人算计之后,还把自己的绸缎铺贱卖给那些算计他的那些人的SB。
裴迁曾经起家的时候,得到过张老板的帮助,所以跟张老板的关系十分亲近,说是忘年交也不为过,张老板不想卖掉家传的绸缎铺,却偏偏对叶美景愧疚,思来想去,张老板想到了裴迁这个小友的绸缎铺。
想着叶美景的品性极佳,不像是落进下石的人,这才打算给二人牵线,若是裴迁能将绸缎铺卖给叶美景,他也算是了却裴迁的一桩麻烦事儿,同时也算还了叶美景的恩情,一举两得。
叶美景如何看不出来张老板的打算?
其实她也听说过裴迁的事情,按地段来说,其实裴迁的绸缎铺比张老板的更加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