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的抱着我的身子,一同下到湖中,他细细的替我清洗着欢爱后的痕迹。
处处红痕深种,那种狂热、炙烈,带给我无穷的欢乐,也带给我事后浑身的酸痛。他的额上布满是汗水,浑身散发着灼人的热气,袒呈相对、肌肤相贴,那种亲蜜让我沉醉。
“乔儿。”纠缠于水中,透过碧波,我羞于见他的粗犷、矫健,更不敢迎视他迷人的、深遂的、狂热的双眼,放下一披长长的黑发,在水中均匀的散开,正好掩去了胸前大好春光。背靠在他的怀里,轻启红唇,竟多了一份腻腻而柔软的甜蜜:“姬胤宸,与风灵乔,从此再不分开。”
他取下箍发的铜扣,将那一头长发在水中与我交汇,托过我的身子转了过来,捧起我的脸,正视我的眼睛,那种认真的、深情的眼神让我沉醉:“姬胤宸、风灵乔,从此再不分开。”
扑进他的怀里,任凭他轻柔的替我清洗,满脑子里都在想着过去。
姐姐初嫁,新婚后我看着她美丽的眼中那种温柔的光茫流转,那种娇羞的脚步轻盈,让我羡慕不已。她进宫见过了皇上之后便拉着我躲在房中,惊喜与满足的看着我:“灵乔,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姐姐自幼便爱着太子哥哥,爱着那个温柔似水的男子,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男人。她得愿嫁给他,自是满心欢喜。现如今,他们的孩儿昭澈都已经三岁了,一家三口,日子过得美满而幸福。
想到昭澈,想到那样可爱又软软的小身子,我不禁眉眼弯弯:“昭澈……”
抱我出水,细心的替彼此穿好衣衫,胤宸一愣:“昭澈,如何这会会想起那小子来?”
靠在他的身上,仰望蓝天白云,战后的野泽突然变得宁静:“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告诉姐姐,灵乔也要嫁人了!昔日娥皇女瑛,共侍一夫,如今风门双乔,同嫁姬家兄弟。”调皮的转过身子来,湿漉漉的长发已将他胸前的衣衫沾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有一搭没一搭的替我梳理着长发,他言语中微微一顿,才打趣的道:“如此,便直接禀了父皇,娶进门来吧,何苦等到乔儿满十六呢?”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却偏偏来取笑我,不理你了!”迅速起身,作势想跑,哪知腿脚酸痛,一时不查,又歪倒了下去,正好迭在他的怀里,滚作一团。
“哈哈哈哈……”纵声大笑,他的愉悦穿透了天空,似乎要告知天下般的得意。
看着他那样真心的笑容,我突然间很感动。曾几何时,他可以放下内心所有的包袱,笑得那样痛快淋漓!
历代大泽皇帝,所娶正宫都是出自泽内风氏嫡系。当今皇上的先皇后正是我的姑母风之韵,也是太子哥哥胤琛之母。而胤宸,则是萧贵妃所出,虽是亲王,却不是正统。一出身就封瑭王。
大泽之所以以泽为名,是因为沿黄河两岸建朝安邦,水是大泽最圣洁的东西,泽者,浩瀚无边,达济天下。瑭者,塘也,小池之水,非泽者,难承大统。
瑭是胤宸的封号,即是他的容耀、亦是他的耻辱!
然而他却没有真如塘之音般,难成大器,相反,一身文治武功,为大泽驻守边防、开拓疆野建下赫赫战功,成为大泽建国已来以武闻名第一人!
太子哥哥胤琛,自幼修习儒家之术,修身齐家治国,任贤能而平天下。他与胤宸之间,深厚的兄弟情谊让两人彼此间合作亲蜜无间,成为了大泽的神话!
天下间无不知道,大泽文有太子,武有瑭王,大泽百姓深受其福泽,生活安定,富裕美满。
然而,近年来,却不知为何,在野泽与塞外胡族之间,常有战事,胡马隔三差五的来骚扰我境,制造混乱,朝廷与野泽分别多次派兵清剿,虽多数胜利,却总是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在这次,身负盛名的瑭王亲自出征,一举将胡马歼灭无数,稳稳的巩固了大泽的边防线,按照估计,胡族若想重整元气、卷土重来,至少也要十年之功。
得胜的好消息传回朝中,瑭王的声名更旺!
也是借此机会,功成名就的胤宸,摘掉了“瑭”字上的耻辱,赋予了它代表了正义、代表了和平、代表了英雄和气概的,新的定义!这才肯打开心思,全新接纳我,给我一个不输于姐姐的名份!
“我的乔儿是最好的,她也会得到最好的!”曾几何时,他那样信誓旦旦,我相信!
还有不足一月,我便满了十六,期待着那一天的来临,而我,又是那样的想将这个好消息与最疼爱我的姐姐一起分享!
三军整装待发,骑上枣红大马,他挑开马车的帘子,轻声叮嘱:“记得回泽内,等我来提亲。”
娇嗔掩嘴一笑:“可还是瑭王殿下、三军总指挥,如何也婆婆妈妈起来了?”
哪知他神色一肃,敛起笑容,认真交待:“此次父皇下令,三军将领必须回朝复命,否则的话,我定会让夜狼送你回泽内去的。现在你自己上路,可要小心,到了泽内,便记得报信给我。”
见他说得严肃,我伸出手来,轻轻在他眉间轻捻,附耳软语道:“人家都知道了,临走也不给个笑脸。”
半嗔半怒的模样,才换来他浅浅一笑,伸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大手在我额发边停顿,他不放心的又交待一句:“记住,在泽内等我!我很快就会过去了。”
“嗯,我知道了!”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拨着小算盘珠子:我定是要抢在大军前面回帝京东泽,先要告诉姐姐我的得意与欢喜,让她与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与快乐。至于待胤宸回京,我可以再给他一份意外的惊喜!
想想,等他回到京中,求得指婚圣旨的时候,我就那样全身鹅黄裙装,飘逸的以他最喜欢的装束出现在他眼前。想到那个情景,似乎都可以预见他眉眼轻挑,一喜一怒的纠结模样,界时,我会再次抬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愠怒。
行至夜半,弃车换马,我的追云似乎感应得到那种难言的喜悦,欢快的以蹄声向我道贺。
“小姐,您真的不回泽内吗?爷可是再三叮嘱过的啊!”白茶是我身边近身的侍女,自幼一起长大,处事最为细心规范,所以,一般出门我都会带着她。
“不要,我直接去帝京,你可记着,到了泽内立马将这封平安信报与胤宸,以防他担心。”眉眼流转,扯过一方丝巾遮面:“顺便告诉暖冬,省得又哭哭啼啼,坏了我的计划。”
暖冬是我另一个婢女,但更像我的小妹妹。少了我两岁,但一身修为却相当出众,和白茶一起,是父亲留给我的贴身护卫。她们二人自幼受过专门训练,随我们姐妹一起习武,但更刻苦用功,总在我打盹偷懒的时候,她们就在刻苦习艺,所以,年纪虽不大,但在高手云集的大泽,也算得是拔尖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