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良昭端起酒杯,微笑道:“年轻人,你可是来自中国?”
南山一郎道:“老先生慧眼,我来自中国杭州。”
初见良昭脱口而出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南山探问道:“先生去过中国?”
初见叹道:“小时候,读此诗就神往神州美景。长大后,终究无缘踏上中国,只好寄情于诗歌之中。”
南山不免惋惜道:“神州自古多美景,老先生从未到过中国,恐怕将是人生最大憾事。”
初见良昭沉声道:“美,是一个抽象宽泛的概念,往往不是为了让别人认同。”
南山摇摇头道:“老先生,您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吗?”
初见良昭微微一笑,道:“生活的很多美好在于知道自己下一步要走的路,看看阳台的花苞何时开放,问候家乡的麦穗何时成熟,留意路边擦肩而过的蝴蝶,打开书的扉页,游荡在街角,收拾下藏在抽屉的老照片,温习一遍从未褪色的记忆,人生只是一篇文章,它可以是一篇杂文,也可以是一首诗。”
川村千里嘲笑道:“师傅阅尽人生,岂是你个黄口小儿可以明白的?”
南山顿首,直起身,转向初见大师的大弟子—川村千里,道:“小生狂妄,如有无礼之处,还望大方之家海涵。”
川村千里怪笑道:“好,很好,你还算孺子可教也。”
南山不再说话,专心吃喝。
伊藤弘治等了好久,终于按捺不住,直着身子,惊惶不安的问道:“初见大师,我对忍术仰慕许久,弟子自知资质愚钝,还望大师不弃,收于门下,弘治愿效犬马之劳。”
初见良昭扫了他一眼,道:“不急,先吃完生日宴,其它琐事容后再聊。”
伊藤弘治乖乖退下,一席无话。
酒过三巡,众人皆酣。
川村千里仗着酒劲,晃到南山面前,挑衅道:“我听说你在早稻田大学风生水起,很多RB女学生视你为偶像,不知你已经上了多少RB女人,每次与RB女人上床是否都有一种别样的快感,啊,哈哈哈哈?”
南山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仍然恭恭敬敬的问道:“敢问阁下,何为别样的快感?”
川村千里上下打量了南山一番,嘻嘻道:“你们不是一直在说二战期间我大RB皇军强迫了很多中国女人做从军慰安妇吗,那么现在的你在我RB国土上肆意冲刺RB女人,有没有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感呵?”
南山一郎站起来,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摇着头道:“RB女人的小腿与大腿不成比例,小腿太粗了,平常穿着和服感觉倒也还好,只是扒光之后,身体上的缺陷就展露无疑,我到RB四年,御女不下百人,味同嚼蜡,毫无快感。”
“八格牙路,你这个支那猪。”川村千里破口大骂。
南山笑道:“身为一个忍者,应该无故加之而不怒,天降大喜而不色,川村君今天怕是失态了吧。”
川村千里勃然大怒,幸被伊藤兄弟俩拉住,不然,南山君怕是要吃些苦头。
初见昭良坐在首席,低眉垂手,不发一言,无动于衷。
待众人归位,初见方开口道:“忍字何解?”
伊藤弘治抢先答道:“忍耐,忍常人所无法承受之痛苦。”
伊藤太郎、川村千里等众师兄弟随声附和。
顿了一会儿,小师妹三崎明日香补充道:“承受常人所无法承受之大喜大悲方为忍。”
初见颔首,不发一言,面向埋头吃喝的南山,道:“南山君,忍字何解?”
南山一郎满嘴都是鱼肉,一面吐刺一面笑道:“民以食为天,我南山生来就好吃。说起吃我推崇中国菜,有五味、五色、五香之说。五味酸甜苦辣咸,五色红黄蓝白黑,五香花椒、大料、陈皮、丁香、桂皮。五谷为养,无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蔬为充。人生无大事,吃就是大事啊。中国人的饮食主食五谷,辅食蔬菜,兼有肉类,却以长江为界,南人喜米,北人好面。GD客家人喜好煲汤,SX佬喜好吃醋。然而,同是吃饭,我们用筷子、洋人用刀叉,此人和彼人不都是人吗?”
三崎明日香似有所悟,眼睛发直,娇笑道:“妙极。”
川村千里怒不可遏,呵斥道:“罗里吧嗦的,什么妙极不妙极。”
初见昭良似乎全未听到他们的说话,只是瞬也不瞬的凝注着南山一郎,忽然抱拳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仍然大快朵颐的南山一郎,懒得理他们,只是躬了躬身,道:“大师言重了。”
初见良昭道:“餐毕,请随我到剑阁一叙。”
川村千里瞧得眼睛发直,忍不住道:“师傅,你老人家何必对这个支那人如此客气,他..”
初见良昭忽然沉下了脸,道:“他怎样,他虽然年幼无知,却比你们的自以为是好的多。”
川村千里怔了怔,赔笑道:“我入门十年,你都没有向我敞开剑阁的大门,今天却让一个外人登堂入室,您老人家置我这个大师兄于何地?”
初见良昭沉声道:“川村,老夫若是两眼还不瞎,可以断言中国的这位朋友绝不是浪荡子。南山君风采照人,神气内敛,自是人中龙凤。至于剑阁之事,你终究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