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司空僵硬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头疼欲裂,额头间青筋暴流,司空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眼。
一双眸子似血般鲜红,红血丝丝丝点点缠成了一片,远远望去,好似要滴出血液一般。
“啊……”司空紧紧皱着眉头,低声嘶吼了一声。
如枯木般枯竭的灵魂虽然在至尊秘骨和秩序神络的修复下还是给司空留下一丝创伤。
“呼哧,呼哧……”司空连喘气的声音都已经异常粗累,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苟延残喘。
又过了半个时辰。
司空渐渐承受住了这种锥心般的痛楚,身体支撑的试图站起身。
艰难的从身体内调动出力量,双手刚一吃劲,司空便是被汗水浸透了衣衫,刚刚缓解过的身体再次如同电击一般瘫倒在地。
又是一阵大口喘息,司空咬紧牙关,再次发力,虽经上回,对这种疼痛袭来些许抵抗,但是仍无太大用处,双手支撑着,司空身体刚起一寸左右距离便受不住疼痛的洗礼,瞬间摔落在地上。
足足一个时辰,司空才堪堪从地上爬起,依着石墙,艰难的入定。
……
一夜时间匆匆而过,第二日一早。
司空头部萦绕的绿色渐渐散去,司空也从入定中缓缓拖出,睁开双眼的刹那间,双眸比往日明亮深邃了些许,一双眼眸中,坚定二字不言而喻。
除却深邃,明亮,坚定一双眸子有着些许倦意。
原本司空如同枯木一般的灵魂之力,在秩序神络以及至尊秘骨的修复之下基本完好,若是无此二样至宝,司空怕是三月五月都无法弥补灵魂上的亏空。
司空站起身形,双目炯炯有神,抽出一张符纸抛向空中,以记忆中昨日晕倒前的记忆,一道灵魂光束自双眸而出印在眼前符纸之上。
墨痕定!
黄色符纸上一道清晰可见的黑色墨痕跃印其上,成了,这一夜苦罪也算是没有白挨,但是此刻司空心中不敢有任何怠慢,再次提起魂海之中一缕灵魂之力再次夺目而出。
嗤的一声轻响,一抹淡薄的灵魂之力应声而出。
眼看着灵魂之力马上要接触到符纸,异象突生,那一抹淡薄虚无于空中,消失不见,符纸犹如断线的风筝飘然而落。
也不知司空是有些心急,还是对于灵魂之力的掌控太过欠缺,一抹灵魂之力还未碰触到符纸便消散于虚空当中。
司空再次掏出一枚符纸,双眸间光芒一闪过,泛黄符纸化为飞灰,飘洒满地。
至此之后,司空面前一沓符纸如同飞雪一般慢慢减少。
有时,司空竭尽全力控制灵魂之力却不能再符纸上添上任何印记,偶然时,司空随意一瞬,一抹墨痕清晰跃于其上,更多时,这无数符纸化为漫天焚灰铺满石室。
重地符,只有五笔,司空这一沓符纸早已见半却无一张完成。
……
一沓符纸何止千余张,此刻司空面前余下符纸怕是不到百张,但是这飞灰的焚灰却是要铺满整间密室。
司空一头长发有些杂乱的甩在身后,双目中的血色不减,双唇青白,面如金纸一般,看这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强弩之末的司空双眸接连迸射出两束光芒,光芒仅存了一瞬,便化为墨痕定在符纸上。
司空双眼越发有些炙热,深吸口气不敢大意,循着之前的感觉快速喷出三顺光华。
光束夺目而出,司空也在那一刻虚弱了下来,双目内的血丝更加鲜艳,好像身体被抽空了一般。
三道光束好似你追我赶一般飞速掠出,落在符纸之上。
当司空虚弱之时,悬在空中的符纸便有些左右摇晃,似微风吹拂般。
嗤,嗤。
两声轻响接连响起,两道光束化为墨痕没入符纸内,但,原本已经左摇右摆的符纸在此刻犹如伫立在风雨之中似的,摇晃个不停。
屋漏偏逢连阴雨,如若细细查看,第四笔墨痕之尾处依稀留下一个似火灼烧的痕迹。
符纸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看着如同残草般的符纸即将坠落。
第三道光束紧随这脚步,随意的抨击在摇摆不定的符纸之上。
登时的司空犹如一堆即将崩塌的杂草一般,瘫坐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四肢随意的搭落在地上。
红光耀世!
一阵璀璨的宝光夹瞬间照亮了有些昏暗的石室,宝光出现之时,一股微弱的气浪迸出,将这遍地的焚灰如同漫天飞雪一般吹得四散,飘扬在空中。
符成!
但是司空丝毫不知,坚韧少年在此刻终究受不住灵魂的压力,早已昏厥过去,如烂泥一般,像一个醉死的匹夫,毫无生机。
那枚掺杂着诸多运气的残破符纸此刻飘然坠落,安静的落在那厚厚焚灰之上,漫天飘扬的灰尘缓缓落下,肆意的散落在石室的各个角落里。
司空此刻在这密室内睡的安详,但殊不知,这外界的凌云山,确是天翻地覆。
……
不知过了多久,几时,还是几日早以无人知晓了。
还是这一间静谧的石室,不过那残留在各处的焚灰早以消失不见,司空安然的倒在石床上,苍白的脸色略微红润几分,胸膛的起伏也颇为平稳,整个人睡的甚是香甜。
边上一座石台,一枚香炉腾着袅袅青烟,不远处,整齐罗列着司空之前剩余的符纸,以及那一枚全然机缘所成的重地符。
司空沉睡了多时,越发僵硬的眼皮微微一皱,原本平稳的呼吸此刻变得有些绵长。
司空缓缓睁开双眸,眼瞳内那似鲜血一般的红色早已消失,双瞳似梦似醒的呆呆望着石室顶部。
“醒了?”法老苍劲浑厚的声音在司空对面响起。
石床另外一面,法老正提着茶壶向一只茶碗里缓缓斟着清茶。
“师傅。”司空嘴唇蠕动了半天,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声音异常沙哑,司空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体竟然完全提不出一丝力量。
“你这孩子,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你知道你这么拼命有多危险,差一点,就差一点,你就再也醒不来了。”法老叹了口气,语气中甚是沉重,但是望着那疲惫的司空,也提不起责备的念头。
司空微微苦笑,实在掏不出开口的力气了。
法老一阵摇头,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送入司空口中。
一炷香之后。
司空完全消化了药力,司空身体中缺少的机能才缓缓恢复,司空睁开双眼,缓慢的挪着身体,靠着石壁,半卧半坐在石床上。
“你这孩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今日服完药后,一月内不得再炼制符咒,明日为师为你调配些草药,这一月你就呆在这密室,哪都不许去。”法老抿了口清茶。
“师傅,待一月无妨,弟子有只灵宠,我若一月不出去,这小家伙不定得饿死。”司空精神状态好了些许。
“是这家伙么?”法老从石床下抱起一只雪白幼犬,正是二哼,“饿死?这小家伙吃光了凌云山上一半的肉食,若不是它机灵怕早让宗内弟子剥皮抽筋了,它顺着你的气息一路溜进我正法堂,原本我地窖内还藏有不少异兽血肉,也都让着小家伙吃了。”法老一想到那为数众多的异兽血肉,珍奇药草就不由得脸上一抽,分外心疼。
“就连你现在吃的这颗丹药也是从它空中夺下,多亏为师发现的早,若是再晚半日,怕是我正法堂数十弟子都要被它吃净了。”
原本昏睡的二哼被法老这一折腾也醒转过来,看见司空立马来了精神,纵身一跃,便挣脱了法老,直接扑向司空。
一双雪白的小爪子在司空身上这摸摸那看看,找了个最舒适柔软的地方,继续酣睡,雷打不醒。
司空对此早已习惯了,便没有理会,但是原本还有些无可奈何的法老却换了语气。
“这小家伙不是凡物,你如何得到为师不想了解,但是你要谨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到一定程度,千万莫要让它在人前太过耀眼。”
司空点了点头,自然了解其中厉害,二哼来头很大,大到怕是能震撼整个凌宇。
“心里有数即可,这一个月你好好修炼你从藏经阁内带出的武技,为师对你所挑选也研究了一下,有一事为师很是费解,‘葵水之术’勉强称为灵韵阶上品,不过此术甚是鸡肋,千年中挑选者也寥寥。”法老从怀中掏出那一本竹简和一枚光球,满眼的不解。
司空没有说话,催动体内的属于彻寒冰族那种独特的寒气,顿时寒气迸发,迅速将石室挂上一层淡淡的白霜。
“这是彻寒冰脉么?”法老感受着石室骤降的温度,迟疑的问。
司空点了点头,“恩,我族之人与彻寒冰族有些渊源,血脉中或多或少都掺杂些彻寒冰族的传承。”
“就此说来,这葵水之术与你倒也是绝配。”
寒气越发逼人,司空怀里的二哼一个激灵站起身,窜到司空肩膀,有些激愤的望着司空。
法老二人看着机敏的小家伙,面面相觑,相视一笑。
……
四十七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