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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为了生活而战

凤凰山位于潮州城之北七十里,畲首雷丰的寨子就在凤凰山的凤凰镇。

许慎拗不过苏晓的坚持,在万般无奈中,第二日一早,许慎只能看着苏晓离开了潮州城。

苏晓身边带的人并不多,十几个人而已。这让许慎忧心忡忡,可他也办法,进了山就是畲人的天下,这凤凰山中不但有蛮僚,更有狼虫虎豹,苏晓的胆子让他不得不佩服。

向导换了人,这次是一个精通汉语的畲人汉子。

还未进山,就是一片翠色。

眼前是起伏的群山,群峰竞秀,万壑争流,凤凰山峭拔雄伟的山色呈现在眼前。

山路崎岖,蜿蜒而去,就仿佛一个折回的天梯。也就在苏晓等人刚刚踏上山路不久,一阵悠远的鼓声突然传来。

石阶上方,一支长长的队伍出现,伴随着越来激烈的鼓声,这些人越来越近。这次,苏晓看清楚了,是一队奇装异服的女子。这些女子与汉族女子的装束明显的不同,赤足,藏青色的绑腿,而藏青色绑腿之上衬托的是白花花大腿......

这个角度是仰视,苏西不敢继续看了。因为这些女子在他的上方,都穿着草裙,上身只围着一个窄窄的布条,正好遮住双*,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畲人向导微笑着闪在一旁,苏晓明白了,这明显是来欢迎自己的畲族女子,是一种仪式。

畲人女子在苏晓的印象中不是这样,但...这是在宋代,畲人已经算是个少数民族中很讲究礼仪的民族,没有画的青面獠牙已经很对得起你的眼睛,你不能要求宋代的少数民族和汉族女子相同,这就是观念和生活的不同,也是时代的不同。

这些畲族女子全部是长发披肩,头上红色的丝带作为衬托,在鼓声的韵律中,这些女子开始排列在道路两旁尽情舞蹈。舞姿妖娆,长发飘扬,细碎的草裙不停旋转飞扬,畲人女子很美,大大的眼睛天真无邪,加上麦色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别样风情,挑逗性的舞蹈伴随着激昂的鼓声,让人血脉喷张......

热情奔放,充满着自由的力量,又有着别样的性感,这一刻所有的人沉浸其中。

不久,一阵悠远的歌声穿透鼓声传入耳中,这个声音高亢却异常的尖锐,余音缭绕在山间,以至于鼓声都无法掩盖。

这是一名穿着青色大襟衫的少女正在款款而来,这件上衣无论衣领、大襟、服斗,袖口上都有各色刺绣花纹图案和花鸟龙凤图案,少女的腰间还束一条花腰带,这条腰带足足三尺有余,上面有各种装饰花纹。下身是一个五彩斑斓的短围裙,不过白皙的大腿仍旧露在外面,小腿上也是绑着绑腿,赤足。少女是盘状发髻,银色的饰品,红色的丝带与珠串环绕,配上美丽的容颜,让人有一种不敢亵渎之感。

苏晓听不懂少女在唱什么,但他明白少女脸上的微笑,而在她的手中,是一个长度足足有两尺的牛角。

这是一种隆重的欢迎仪式,牛角中应该是美酒,很多少数民族好像都有这种传统。苏晓唯一担心的是,这样的仪式不要关口太多,这牛角杯太大了,他无法承受。

在少女无邪的微笑中,苏晓上前郑重的双手接过巨大的牛角。

正在口渴,仰起头,牛角杯中的美酒入口。

是米酒,度数不大,苏晓自认酒量还不错,可以过关。

在苏晓痛快美酒的同时,少女美妙的歌声再次响起,明眸直视着苏晓让他小心脏砰砰直跳。

赶紧饮尽美酒,当苏晓把牛角杯还给美丽的畲族少女,只听得少女一声娇呼,所有的畲族少女迅速停止舞蹈,鼓声戛然而止,停止舞蹈的少女们簇拥着敬献美酒的少女呼啸而去。

苏晓眼前全是大白腿。

这个仪式充满着一种民族的韵味,让人回味悠长,意犹未尽,恋恋不舍......

“提举可以去她的家中求亲,刚刚唱的是情歌,提举肯定会通过。不过,提举家中若有妻妾请勿上门,畲人女子只允许她丈夫身边有自己一个女子存在,骗畲族女子的亲事后果会很惨,她会把你的头颅做成酒器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也不知什么时候,雷歌出现在苏晓眼前,他的解释让苏晓一阵恶寒。

这样的欢迎仪式不错,可惜只能用来欣赏,苏晓支持畲人的一夫一妻制,他自己做不到,只好对不住那位美丽的畲族少女的表白了。

在雷歌引领下继续前行,不久,前面出现了一个村镇,这是一个美轮美奂的镇子。

镇子背靠着一个巨大的悬崖,悬崖上与周围形状独特的奇岩怪石,苍松翠竹映衬,水天一色,又有奇花异草,自然风光绚丽多姿,令人目不暇接,浮想联翩。

“这是我管辖的镇子,正好招待提举。”

雷歌的话让苏晓太羡慕了,仙境啊,竟然能够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怪不得雷歌的妻子同意嫁给他。只能有一个妻子,独自享受丈夫的宠爱,可以拥有这样的镇子,这是神仙一样的生活,给什么也不换。

“这地方太好了,雷指挥就是生活在仙境啊!”

雷歌没有回应苏晓的感叹,他一挥手,那群美丽的少女再次出现。装束没变,只是这次苏晓发现她们穿上了木屐,随着木屐的踏地声,这种欢迎式舞蹈别具山间风情,有一种踢踏舞的味道,让人赏心悦目。苏晓原以为要用竹杖欢迎自己,想不到是这样的方式,看不懂,只能欣赏。

进入镇子,苏晓立刻明白雷歌为什么没有回应自己的感叹了。

入眼,遍地是茅屋,除了一个巨大的石屋之外。

这个石屋苏晓一看就明白是什么,这是祠堂,畲族人称之为“祖厝”。“祖厝”除了祭祀之用,也是畲人议事、集会的场所,现在,已经有很多畲人集聚在祠堂之前。

苏晓对畲人最初的印象现在被颠覆了。

那些战士和这些欢迎自己的女娘是面子工程,当你身处畲人村寨,你就会明白山间生活的不易。孩子们都赤身裸体,这可是马上就要进入深秋,山间已经很是阴冷,不要说这些孩子,哪怕是普通畲人,男人都是赤着上身,女人衣不遮体,脚下最常见的也就是草鞋与木屐,苏晓没有发现一个穿鞋子的人。

苏晓醒悟过来,山间美如仙境,生活却是另一回事。

畲人战士的冷血与战斗欲望得到最好的解释,山间粮食和出产有限,他们要生活,为了家里人获得一片衣衫,一口粮食,都要拼尽全力,没有其他选择,这就是山民战士与他们家人的生活,他们要为了生活而战。

哪怕是战士,畲人战士的生活同样不容易。他们的责任是拼命,一个人头五贯,还要由族内分配,这些战士应该能够得到一部分酬劳,其实算起来并不多,但就是这微薄的酬劳,足以让这些畲族战士拼命,可见畲人生活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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