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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这是要去开战吗

琅琦岛是闽江口一个面积很大的冲积平原,三面环江,岛上有居民,也有少量驻军。

两艘巨舟缓缓的停靠在琅琦岛的简易埠头,后面十几艘相对较小的沙舟、鸟船也随后停靠,这些舟船把小小的琅琦埠头挤得满满当当。岛上的军士早有准备,在船只靠岸的同房时,这些军士立刻指挥着舟上的人登岸。

苏晓下了福船,他的身后是脸无人色的潘文卿。

这厮晕船,尽管开始适应,但也不好受,走路摇摇晃晃的厉害,若不是一旁的效用搀扶,估计潘文卿站都站不稳。

“干办,信使已去通报,经略正在州城,我等还要速速去拜见。”

苏晓的话让潘文卿无可奈何,官员上任需要到本路经略安抚司报备,苏晓明知道自己已经这样,也不说休息一下再去福州城。潘文卿算是明白了,这是苏晓借助福建路经略安抚使陈韦华再一次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一路经略安抚使可是一路的最高军政长官,最重要的是,陈韦华身份极其特殊。

这是一位八十二岁的老人,陈韦华字子华,他是北山先生陈孔硕的儿子。陈孔硕是朱熹嫡传弟子,福州响当当的芙蓉园第一任主人就是这位陈韦华。

昔年,宋金和战丕变,淮东战况激烈,二位担负淮东边防重任的大臣,因意见不和,不能协力相助以稳局势而遭调职。朝廷为巩固边防,紧急任命调派解除了江淮危机有功的贾涉,出任这个肩负屏障宋疆的淮东最高官员。从此,贾涉成为在第一线执行边防与涉外要务的南宋重臣,淮东制置使。

贾涉崛起于南宋非常时期,无显赫的家世,未取得功名,在朝又无奥援,这样的人物在宋代承平时期是难以获致高位的;而他却得以开阃淮东,节制忠义,成为执行宋廷边防政策的重要人物,这和他在宋金蒙三国势力交错,兴替时期,以灵活的手腕处理边防,流民及涉外事务,表现卓越有密切关系。

贾涉的成功,在于他能掌握时势适切执行宋廷的政策巩固边防。以灵活的手腕,贾涉妥善接纳,处理大量山东忠义军的南归,且能反映执政者和舆论的主流意见,利用这批武装力量作为恢复故土和救援危急地区的任务;使得山东地区在形式上纳入宋的版图,也使宋金冲突以来,淮东地区较少受到战火波及。此外,他也善于观察时势,呼应朝廷的外交政策,是第一位推动联结蒙古活动的宋朝地方官。此举不仅有助于当时宋蒙两国的相互了解,也化解山东忠义叛降问题所造成的误会。这些都是他得以在变幻不定的大时代中出人头地,晋升高位,并且列名国史能臣之列。

当时,在贾似道老爹贾涉身边出谋划策的就是这个陈韦华。

贾似道见到陈韦华都要执晚辈礼,恭敬的称呼一生世叔。

胆子再肥,潘文卿有十条命也不敢得罪陈韦华,哪怕是爬他也要爬过去。

“提举...说得对,我等还要速速去州城...以免经略怪罪。”

“本提举口渴得很,来人,速速上茶!”也就是说说而已,苏晓信奉萝卜加大棒,潘文卿知道自己不好惹就够了,至于以后,苏晓会让他服服帖帖。

岛上的军士赶紧过来:“提举,路上艰辛,不若去官驿小憩。”

“干办看如何?”苏晓看向潘文卿。

再不知下台阶就是纯傻子,潘文卿频频点头:“下官...听从提举吩咐。”

苏晓的微笑很灿烂:“干办面色不好,休息一下也好,我们这可是五百余勇敢,还要在经略司那里建档阅试材武给帖,恐怕要用上几日才行,也不用急于一时。”

苏晓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潘文卿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本来就想拿这件事作为由头向贾似道告状。五百人还不构成造反的力量,可是...这可是三倍于普通士兵,倍于禁军薪俸的效用,泉州市舶司还没去就养这么多人,要耗费多少钱粮?泉州市舶司那里怎么去掌握,如何增加收入?怎么向贾似道交代?

在沉默中,苏晓休息够了,吃些东西,潘文卿的脸色好了许多。

苏晓带上几个随从起身,要沿闽江逆水而上,这次不能坐巨舟了,而是改乘沙舟。

福州城是一座拥有千年历史的名城,因州北有福山故名,又因遍植榕树,“绿荫满城,暑不张盖”,故又有“榕城”的美称。

八十二岁的老人平静的坐在府衙之内,他就看着苏晓迈步而入,随后恭敬的跪地。

苏晓使用的晚辈礼,这不是官场礼节,大宋时代,职位再高,官场中官员的应酬也没有拜礼。

苏晓礼毕,陈韦华起身,伸手虚扶:“雨声免礼。”

在苏晓起身的同时,他身后的潘文卿赶紧上前施礼。不是谁都可以使用拜礼,潘文卿没有这样的资格,当然,陈韦华也没把他看在眼里,他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不必多礼,随后他上前拉住苏晓的手。

“雨声里面叙话。”

潘文卿被扔下了,也明白了。

差距明显,苏晓在陈韦华眼里比他重要的太多太多,他只是贾似道放在苏晓身边的一个监督者,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和前来掌管市舶司的苏晓根本没有可比性。泉州市舶司的掌控关系到国家财力,也关系到与蒙古人的战争,他只是一个辅助者罢了,苏晓和贾似道才是主角。

八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超级高寿,除了显出一些老态,陈韦华的精神还不错。

“雨声此次带来多少勇敢?如何交接?”宾主内堂落座,上次陈韦华已经见过苏晓,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直入主题:“老夫已备好文案及粮饷衣甲,吕致远吕军使马上过来,亦会派人护送雨声去泉州。”

禁军、厢军高阶军官,三衙长官至厢都指挥使统称都校,或者称军使,吕师望字致远,吕军使就是福建路副都统制使吕师望了。

按照朝廷制度,安抚使照例兼任禁军军区的马步军都总管等军事职官,同时兼任某州、某府的地方官知州或知府。因此,安抚使下设有管军的幕职官和管地方事务的曹掾官。安抚使兼禁军首领又兼地方长官,权限较宽。为防止安抚使权力过重造成危害,因而安抚使要受路一级监司的监察,同时要受到下属的“走马承受”的监视,“走马承受”可直接向朝廷汇报安抚使的情况。由于路一级的军、政、财、监四权分散,无统辖各权的职官,因而,非战争状态下,陈韦华并不能随意调动吕师望。

好在吕师望和陈韦华都是贾似道的人,事先有沟通,这事好办。

“晚辈此次赴任...招募了五百二十六名效用。”

这是要直接去开战吗?苏晓话音一落,陈韦华的眼睛瞪的老大,身体禁不住摇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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