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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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女人下意识的在对面车子进来时就把烟掐灭了，身体也微微下靠，仿佛是坐在车里睡着了一样，眼睛却眯着缝儿，静静地观察着对面的车位。
那三辆豪车停下后，从左右两边的车里立刻下来了四位身着黑色西装、带着耳麦、墨镜的彪形大汉，四人只用了五秒，便分立在中间那辆车的两边，眼睛却不断地巡视着视线内的一切，女人注意到，在站定前后的短短十五秒内，那四人就观察了她六次，其中靠近她的两人观察了四次。
「这种程度的保镖可不是一般的家伙……」
女人没有等多久，中间车里的人自己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在车后座的两边，分别下来了两个男人，两人一老一少，看上去都并非亚洲人，以女人的经验判断，两人应该都是高加索人种，也就是俗称的白人人种，年轻的一头棕色长发，面目英俊，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年老的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戴着一副金丝单片眼镜，那同样金色的链条从西装的领口处垂下来，他的脸上皱纹深刻，令人觉得这是个中世纪的富裕老年贵族。
这两人开始并没有交谈，而是警觉的四处观望，但是女人却觉得这两人比起那四个保镖的警觉性差的太远了，因为他们没有一次看她，一次也没有。
突然，女人眼神一凝，在她的眼前，那年轻的人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老式的金色怀表，打开表盖看时间时，女人看到了那个表盖上刻着的一个红色的五角星图案，以及……在外面一圈隐隐可见的一个灰色的七角形。
「五芒星……还有……那是七芒星？！这些家伙是什么人？」
女人此时更是屏息静气，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引起一点注意。
那青年看罢，对身旁的老人说道：“为什么要在今天离开？「时间」还有不是吗？”
女人眉头一挑，这地方虽是机场，但这里却四周安静，再加上她耳目聪明，此时却是听得一清二楚，那青年用的是怪异晦涩的一种语言，但女人却知道这是中世纪左右使用的古英语，而她对这种古语却非常精通。
她立刻注意到了，青年用的「时间」是特指。
「他在看过表后，却说出一个无关现在的特指时间，那表显示的不是现在的时间吗？」
老人眉头微耸，却还是用古英语答道：“你知道「规矩」的，福德。”
名叫福德的青年把表又放回怀里，然后顺势摊了摊手，接道：“当然当然，西姆科，这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看到了，我拿着表呢。”
福德说完，见老人并没有接他话的意思，无趣的撇了撇嘴角，却又再次开口：“我的意思是，这些「规矩」已经过时了，不是吗？我们……”
“福德，注意你的言辞！”叫做西科姆的老人这次直接大声打断了福德的话，“「规矩」是不容挑战的，这也是……”
“这也是规矩，我知道。”这次换做福德打断西科姆的话了，不过他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当回事，“我的意思是，这些「规矩」已经过时了，我们亲眼见到了违背「规矩」的东西。”
或许是这次福德说话太快，又或是其中所言不容辩驳，西科姆沉默了。
也许过了一分钟，或是两分钟，福德终于等到了西科姆开口：“我们不能肯定……”
“哈……”福德又一次打断了西科姆的话，语调怪异的笑了一声，然后他用更加讥讽的语气开口说道，“你想说什么，那把武士刀是和石中剑一样真实存在的东西吗？！”
西科姆这一次却心平气和的说道：“是的，这也有可能不是吗？”
福德低低的哧了一口，接着他用一种遗憾的语调说道：“西科姆，你真的老了吗？「谎言是虚妄」这也是你所认可的「规矩」，说谎毫无意义。”
西科姆依旧平静的接道：“不，那确实是不容否认的可能性，我依旧身在现实中，追逐真相。”
福德摇摇头，说道：“好了，让我们回到一开始的问题吧，我们都知道亚瑟并不是个小女孩，这就是毫无疑问的现实真相，传说并不虚妄，但那把武士刀却不同，就算它现在身在现实，但是虚无的本质依旧一目了然。而且它的出现，并没有打开「大门」，相反这也许是预兆。”
这次西科姆终于没有回避，“好吧，那又如何，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是「那一边」的发出的预兆，「学院」不会同意滞留的，哪怕以你的身份也不行。”
福德确无所谓的点点头，“你看，你其实也怀疑「那一边」发生了什么，那我们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西科姆眉头依旧皱着，但还是接口道：“因为「规矩」不容破坏。”
福德耸耸肩，并没有接西科姆的话头，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思，继续说道：“西科姆，你要知道……定下「规矩」的人可在「那一边」……”
西科姆又一次暴躁的说道：“所以我们不能违背「规矩」，因为连定下「规矩」的人也不能。”
福德终于也忍不住了，他大声的说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在害怕「先民」！”
「他们也知道「先民」的存在？」女人这一次是真的激动了，因为「先民」这一存在，可以说还是她根据自己父亲留下的研究才模糊找到了一些线索，而这些线索甚至可以认为是毫无根据的幻想，基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有这些人的存在。
但西科姆听到那两个字，却是浑身一颤，歇斯底里的喊道：“闭嘴福德，你这个白痴，那是禁忌！不许说出口的禁忌！”
福德不屑的一笑，但还是没有再说出那两个字，“西科姆，「学院」的本质你忘了吗？”
不待脸色难看的西科姆回答，福德自己接口道：“「破除迷妄，探寻真相」？那只是忽悠那些新晋白痴的说法，我们……是为了迎回先祖！”
西科姆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此时已经明白了过来，福德今天的谈话为的就是引出这句话，于是他反倒不着急了，因为福德显然有着自己的目的，而且需要自己的帮助。所以他拿出一块金色的手帕，又把夹在鼻梁上的金丝单片眼镜拿下来慢慢擦拭。
福德看西科姆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被看穿了，索性也不绕圈子，反正本来他就挺有把握的，这番作态也只是为了加个保险罢了，没想到西科姆这老家伙这么沉得住气。
“你知道那个仪式吗？”福德脸色诡异的说道，“连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现代人」也能随便妄想出来的仪式。”
西科姆听了，脸色也变得怪异起来：“圣杯战争？”
福德点点头：“那是普通人的臆想、说法，但是集合七名拥有强大执念的现世之人的灵魂以及七名即使离世也依旧名传千古之人的执念，确实能够打破一丝界限……”
西科姆这回可不会被糊弄了，他嘲笑道：“「死亡祭祀」……以具有魔力的七为极限，普通人通过这场「死亡祭祀」来寻求鲜血圣杯，最后用杯中所谓的「神之血」来企图打破生死界限。但就算成功了也不过是变得不人不鬼罢了，以你我如今寿命，何需用这种低劣的方式，还是说，你对那样的血统情有独钟？”
福德摇摇手指，笑道：“嘿，西科姆，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说的只是「普通版」，我这可是准备用「豪华版」。”
西科姆依旧嘲笑道：“什么豪华版，用圣杯装满莉莉丝的大姨妈吗？”
福德懒得理会这毫无下限的吐槽，而是又一次把怀里的金怀表拿出来，指着上面的灰色印记说道，“用这个。”
西科姆当然只当福德指的不是五芒星，虽然福德在「学院」乃至暗世界都被称为「神之五芒星」，但依旧不可能用五芒星撬动「界限」，于是他满脸惊讶的说道：“七芒星？你成功了？”
福德颇为遗憾的摇摇头，“如果成功了，就不会是这样的颜色了。”他指的显然是七芒星那灰扑扑的颜色，但他又接道，“但我多少也有了些心得，如果有了模糊「界限」的东西作为媒介，未必就不能成功，即使无法迎回先祖，也能有所沟通。”
西科姆这回倒真是认真考虑了下，但他还是摇头，“你要用那把武士刀？就算那真是虚构的架空物，以此为媒介，难道能沟通「那一边」的先祖意志？我看召唤来祂们的意志更加可能吧。”
福德又一次摇摇头，嘲笑道：“如果是你来主持，说不定还真能召唤出祂们，即便隔着无尽的时空、无数位面，即便你的血脉比起先祖来说如此稀薄，但……只是听到祂们的名字，你就这样恐惧，说明比起你血脉的先祖，那些人对你这一血脉的影响更大。”
西科姆沉默不语，这是事实，没法否认，不然他也不会是这么一副苍老的样子，他和福德可是同一辈的，但是福德能够轻易的保持外貌的青春，而他却要受到时间的折磨，这就是「先民」留给他这一血脉的印记，是哪怕轮回往生也洗刷不了的印记。
福德也没想继续刺激西科姆，他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我说过我对七芒星的研究有了一些心得，我能在召唤仪式中，加入独创的部分咒语，辅助特殊的祭品，而且并非一定需要那把武士刀，只要某种「特殊」的东西，比如说……”
女人此时对他们话里的仪式感到好奇了，她知道所谓的圣杯，但传说中只有加拉哈德才获得过圣杯，连亚瑟王也不曾拥有那圣物，但那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实在是有点惊人，让她这个对神话传说非常感兴趣有研究的人也不得不觉得难以置信了。
此时她见那两人似乎压低了声音，不由得感到了着急，但她也没什么办法，不过……
“哈……”福德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语气欢喜但又深寒：“瞧瞧这位美丽的女士，她的血脉不就是最适合的媒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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