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草原了?
为什么?
他不是应该留在蔺府,日夜陪伴紫菱吗?
柳绮韵满脑子疑问,尤其,眼前这位名叫崔茹雪的女人是蔺府二夫人?为何她从未听说过?蔺少杰又为什么会说紫菱心怀不轨?
他们之间无可比拟的感情难道是假的吗?
这,怎么肯能呢?
“喂,”凤儿肘了下身后的蔺少杰,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那个无情无意的大哥来草原了。”
他们明明就是一起的不是吗?而这一路上,她也并未发现他有任何的怪异举动呀,怎么会、、、、
蔺少杰神秘一笑,不打算作答。
“哼!”崔茹雪看着一脸疑惑呆愣的柳绮韵,须臾,薄唇一憋,冷哼,“想不到他会为了你而追来草原。”
柳绮韵不免又是一怔,
为了她?
他会为了她?
怎么可能?
他不是要日夜照顾他所深爱的表妹?他不是要时时刻刻陪伴在紫菱的身边?
况且,他已休了她,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他又怎会为了她,而千里迢迢追来草原呢?最重要的是,
他还恨她入骨!
所以,
“他不可能是为了我而来草原的。”柳绮韵幽幽叹说。
明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然而、、、、
她的心底为何会出现一股莫名的期待?
崔茹雪精明的丹凤眼别有深意的审视着一脸黯然神伤的柳绮韵,心中讶异不已,
看来,
她对他,也并非全然的无感觉吧?!
只是,
既然对他有情,当初又为何选择离开?为了成全别人的姻缘?
哼!
还真是个又蠢又傻的善良女人!
就算他那般残忍无情的对你,你还是管不住自己逐渐沦陷的心吗?
哼!
崔茹雪垂下眼睑,自嘲的扬起了唇角,
就如当初的自己一般!
纵使全心全意的爱着他,纵使知道他心另有所属,纵使清楚自己付出的爱不会得到同等的回报,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爱着他,守着他,等着他,只盼,
终有一天,他会回过眼来,好好的看她一看。
然而,
她最终等来的却是他的一句,对不起!
哼!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弥补她受伤的心?能弥补她数十年的等待?能弥补她不畏人言,甘愿做妾的屈辱?
她给他的是她掏心掏肺的爱!
而他给她的,却仅仅是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对不起”!
凭什么?
她的爱凭什么要如此廉价?
不!
不是她的爱廉价,而是那个男人他不懂得珍惜!
他不懂得珍惜她!
而她,
也就勿需再对他用情!
爱之深,恨之切。
她给了他多少的爱,那么,相对的,她就要将自己所受的委屈、所受的痛苦,加倍的返还在他身上。
所以,
她要报复!
破坏不了他夫妻二人的感情,那她就设法将他蔺家名下所有财产夺到自己的手上。她要让他蔺家上上下下,无家可归、无依无靠、流落街头,终至客死他乡!
“哈哈哈、、、、”崔茹雪倏然仰头放声大笑,好似已经看到了蔺家一家大小沿街乞讨的落魄样。
“她是不是疯了?”玉淩沛不解的看着眼前笑的有些狰狞的面孔,忍不住问道。
狂肆的笑声就如同它突然间窜起一般,又突然戛然而止。
“不管他有没有来,也不管他是不是为你而来,更不用管你,”崔茹雪阴冷的眼神转向蔺少杰,“知不知道这所有的内情。总之,你们今天是进得来出不去。”
“哈,口气还真不小!”凤儿挣开蔺少杰的怀抱,往前踏出一步,“我说这位大婶,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自欺欺人呢?不是早就跟你说了,‘我们既然进得来,也就自然出得去’,你怎么就是这么不开窍呢?”
“臭丫头,你叫我什么?”
“当然是‘大婶’,难不成还叫你一声‘阿姨’?”凤儿双手环胸,一副“看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你!”
“你什么你?是你自己要问的,我只是好心回答你而已。”
“你!”崔茹雪顺了顺气,咬牙切齿的说,“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的伶牙俐齿是不是能让你们安然走出这间密室。”
“废话!”凤儿不自觉的再次往前踏出一步,高傲的说,“我们不止要毫发无伤的出去,还要踩着你们这群江湖败类的尸体走出去。”
“是吗?”崔茹雪阴冷嗜血的双眼微眯。
“凤儿!”蔺少杰心惊胆战的将她抓回自己怀里,而一双阴鸷的眼睛戒备的看着仅在咫尺外的崔茹雪,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让凤儿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太阴险、太狡诈,而凤儿则太单纯,为了凤儿的安全,他不得不小心提防着她。
“林右副!”崔茹雪铁青着脸,阴冷的眼神仍然瞪着被悉心保护起来的凤儿。
“是,夫人!”林跃眼微眯,轻声应答。
“少主的目的是柳绮韵的项上人头,但是,”顿了顿,崔茹雪以更阴森的口吻命令,“若有人碍事,给我格杀勿论!”
“是,夫人!”
“听清楚了吗?”林跃阴笑着缓缓举高手中的利剑,“一个不留!”
语毕的瞬间,便见他一跃而起,长剑一挥,锋利的剑尖直落向柳绮韵。
李慕尧眼明手快的横空挡下那一剑,又迅速补上几招,将林跃暂时逼退。与此同时,原本静等着的黑衣人即刻蜂拥而上。
“秀儿,前面开路,我们殿后。”
毕竟他们是人多势众,况且,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要安然无恙的带回柳绮韵,至于其他的恩恩怨怨则不是他们所能考虑得了的。
“是,表少爷!”
于是,由秀儿、凤儿两人开路,柳善雄扶着女儿紧随其后;玉淩沛扶着程封,铁真兄弟与木铎兄弟自是保护铁木齐,而李慕尧、蔺少杰则是殿后。
开路、退敌、殿后。
一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不消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已安全退回了屋内。
“出口不是在湖底吗?我们干嘛要退回这里?”乘着空隙,木德大声喊出心中的疑问。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呆啊!”凤儿灵巧的身子闪到他身侧,无奈的看向他,手上的银白色长剑却精准的刺进自她身后扑过来的黑衣人的胸膛。
看着毫无惧色拔出长剑的凤儿,木德一时傻眼。
眼前这名女娃不是柳姑娘的妹妹吗?可为什么两人的性格却有如此大的差异?尤其,
她看来不过像个小女娃,怎会面不改色的一刀结果一个人的性命?
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就当真这般习以为常?
“喂,‘生死关头’,你发什么呆呀。”凤儿故意咬重“生死关头”四字,“还不快进去。”
进去?
进去哪里?
木德呆愣愣转眼,这才看见原本挂在墙壁上的那副偌大的山水画已被挪到了一边,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门高的隧道入口。
“这是、、、、”
“当然是出口咯。”凤儿哂笑着,一边回答,一边退敌,脸上竟是自豪的神情。
要知道,能够及时找到这个入口,她柳绮凤可是出了不小的力呢?
出口?
那湖底的又是什么?
“之前沛儿姐姐不是说了吗?湖底的出口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的,而这个,”凤儿努了努嘴,“才是真正的密室出口。”
难道她们先前在敌人面前说的并不是瞎掰?
“你以为我们吃饱撑着了,没事就爱胡乱编些无聊的谎话骗人吗?”像是看出了他的疑虑般,凤儿受不了的猛翻白眼。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
“可是为什么、、、、”
“喂,你能不能先暂时收收你的、、、、”话未说完,眼角便闪过一道锋芒锐光。
糟了!
凤儿暗叫不妙,想也不想伸手便将迟钝的木德推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