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韵瞠目结舌的看着走向自己的李慕尧,“表,表哥,真,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们吗?你们怎会在这儿?”
“当然是来接你回家的呀!”李慕尧扬手抚上她憔悴的脸庞,本该犀利的双眼,此时溢满眼眶的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接她回家?
柳绮韵一怔,
他们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难道,
是因她而来?
这……
“表哥,我……”双眼瞬间被薄雾覆盖,柳绮韵哽咽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嘘,”李慕尧修长的食指点住她的唇瓣,“先别忙着感动,你看看谁来了。”语毕,李慕尧微微侧开了身体;与此同时,就像是提前说好了般,挡在她眼前的人缓缓的分开一条道来。
她莫名的看着屋子的方向,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的、慢慢的,逐渐清晰在眼前。
柳绮韵双手紧捂住嘴,眼泪更是像断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直往下落,一颗脑袋更似不敢置信的直摇晃。终于……
“爹爹!”
“韵儿!”柳善雄见着心心思恋的女儿,再也忍不住提身一跃,稳稳的落至柳绮韵跟前,下一秒,便将泪流满面的女儿紧紧的拥进了怀里。
“爹爹,呜呜、、”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柳绮韵第一次如此这般毫无顾忌的靠在父亲的怀里哭泣。
“没事了,没事了!”柳善雄一边安抚着她,一边,也不免老泪纵横,“乖,没事了!爹爹来接你回去,从今而后,再也不让你离开爹爹二娘身边了。”
“呜呜……”
除了紧紧的相拥,除了无言的哭泣,此时,柳绮韵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须臾。
“爹爹,”柳绮韵自父亲怀里抬起脸来,胡乱擦拭着布满面颊的泪痕,“你怎么会在这里?”
“傻丫头!爹爹刚才不是说了吗?”柳善雄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不答反问。
这个傻孩子!
情愿流落他乡,吃苦受累,也不愿回家,不就是怕连累他们吗?
哎,
难道在她心目中,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么的不济吗?
他是否该考虑告诉她,
其实柳府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呢?
“可是,为什么?”柳绮韵转眼看了看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仍在抱头哀泣的凤儿与玉淩沛,“表哥和愈神医不是还没回府吗?凤儿不是也离家出走了吗?还有,”眼神转到一张明明陌生却又让人顿觉几分熟悉的面孔,“这位是……”
“对不起!”俊美青年一触及柳绮韵的眼神,立马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低头道歉。
对不起?对她吗?为什么?
柳绮韵不禁蹙眉莫名的看着他,
她很清楚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既然是第一次见面,他又何顾向她道歉呢?
“对不起,大嫂,害你受了这许多的苦。”蔺少杰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对于大哥休妻一事,他心已有莫名;如今,看着她纤弱的身子,他的心竟然会对自己向来敬爱的大哥生气。
他不明白,
如此一个温婉、宁愿自己受苦受罪也不愿连累亲人的善良女人,大哥是凭什么不满?凭什么要休她?
“你,你叫我,”柳绮韵怔惊的看着他,“你叫我,大嫂?”
“喂,姓蔺的,你大哥已经被我姐给休了。你记住了,我姐现在可是我柳府的大小姐,不再是你蔺府的大少夫人了。”凤儿双眼含泪,张牙舞爪的冲向他,而后者只是顺势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
“我叫蔺少杰,蔺家三少爷。”蔺少柽自嘲的扬了扬薄唇,“蔺少柽的三弟。”
他的三弟?
柳绮韵一怔,速记低垂眼眼,
原来如此!
难怪,初见他时,竟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呵,
他那般残忍待她,她竟然还能记住他的模样吗?
同为一对父母,两兄弟的性格却为何是如此的迥然?
柳绮韵忍不住再次偷觑着将凤儿紧紧拥在怀的蔺少杰,
不!
对待感情,两人是一样的痴心,只是,蔺少杰痴恋凤儿,而他蔺少柽,至始至终痴恋的只有他的表妹,
——夏紫菱!
“韵儿,蔺家让你受的苦,爹爹定会向他们讨回。”见着女儿暗自神伤的表情,柳善雄咬牙切齿的说。
一想到女儿险些命丧他乡,尤其,还有那未曾蒙面的外孙!胸口郁积的愤火教他恨不得立即手刃那个薄幸郎。
“该死的!”玉淩沛低咒一声,旋即转身,不管不顾自己满脸的泪水,娇小的身子随即一跃至铁木齐身前,挑眉怒瞪,“铁木齐,你就是这样保护人的吗?你‘草原枭雄’的能力就仅此而已吗?你……”
“沛儿,”程封无奈的截住玉淩沛的喋喋不休,“铁将军也是遍体鳞伤……”
“所以我才说他‘草原枭雄’的能力让人怀疑了嘛。”玉淩沛吸吸鼻头,臭着脸退到程封身旁,眼神却依然有着倔强的埋怨,“人没给我保护好就不说了,竟还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
“铁将军是因我而伤。”柳绮韵愧疚的暗下了眼神。
就因为她,害的萍水相逢的铁将军铤而走险、甘愿舍命相救;就因为她,害得秀儿跟着她东躲西藏,吃尽了苦头;就因为她,不仅凤儿、表哥、愈神医,还有蔺家三少爷,就连年迈的爹爹也不远千里迢迢赶来。
就因为她,
才让大家跟着受罪吃苦了!
“韵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想呢?若他的能力够好够强,怎会因为保护你而受伤呢?”玉淩沛不赞叹的提高嗓音,只是,
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她听说他因保护韵姐姐而多次受伤未愈、性命堪忧时,她是多么的惊慌、多么的不敢相信、多么的
担心!
哎,
谁教这世上除了她大哥外,就属他铁木齐最亲了呢?现在看着他虽然有些狼狈,但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心中悬起的石头也不免放了下来。
“好了,沛儿!”程封看着她,沉痛说道,“你我都清楚韵儿的身子情况,无论过程怎么样,结果是一样的。”言下之意,无论如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法保住的,而如今,能保全母体实属奇迹了。
“可是,师傅……”她当然知道!况且,铁木齐的能力,她自然比谁都清楚,可是,心里就是愤恨难平,若不借此发泄发泄心中的郁闷,她害怕自己还未替韵姐姐报仇,就先把自己给气死了。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