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皇上,您,您怎么来了?”铁木齐愕然发现,他不仅来了,还是只身前来。
“我‘玉颜王朝’都快易主别姓了,我在皇城还能高枕无忧吗?”说话的同时,玉淩沣勒马立于众人之前,一双深寒幽眸直俯视着站在门前的娇小女子。
他一直知道她野心不小,但却不料她竟会打起他这个“玉颜新君”的主意。
哼!
敢动玉颜首富,已经犯下滔天大罪!如今,还想夺他“玉颜王朝”便就更是罪加一等!尤其,
她竟还敢动他的韵儿!
一思及柳绮韵三番两次受袭,还险些丢掉性命,玉淩沣原本生冷的眼神倏然间变得越加的凛冽!
“你说什么?”蔺少柽紧张的询问。
他懂他的意思,但,他不敢相信,紫菱竟是如此野心勃勃的女子。
她不仅将蔺府据为了己有,更妄图将整个“玉颜王朝”纳入她“毒王峰”的势力版图。
天哪!
他以前究竟疼的是怎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他是哪知眼睛瞎了才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他是哪根神经错乱了才会误以为她是让人怜惜的?
更甚为她抢走了韵儿的千年雪丹。
老天爷!看看他蔺少柽都做了些什么?
为一个心机深沉,毒如蛇蝎的女人,一度害惨了自己深爱的妻子,现在,还连累了蔺府上下,让爹娘、爷爷受苦。
他真是,
该死!
蔺少柽懊恼的扬起右拳,重重的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啊!”柳绮韵惊呼一声,急忙拉下他不停捶着自己的手,心疼的抱握在胸口。
“过去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
蔺少柽茫然的低头望进她的双眸,感受着被她紧抓住的手。
是啊!过去了!但是,他对大家的亏欠,却该用什么才能弥补?
哎!
暗叹一记,蔺少柽重新将柳绮韵搂进了怀里,下颚抵住她的额定,一脸深思。
“韵儿,你终于回来了!”转过身,玉淩沣隐去心中酸涩,刻意忽视两人亲密相拥的举动,爱恋的眼神直直落在柳绮韵身上。
她的面色似乎红润了许多,那双本就清澈的水漾眼眸更加潋滟引人,那时常苍白干裂的唇瓣,此刻看来,也似乎更加的娇艳。虽然被蔺少柽紧搂在怀里,但不难看出,她的身子也似乎不再那般的单薄柔弱。
玉淩沣欣慰的摇头轻笑,看来,“神医”的仙术真是名不虚传!
只是,
若当初追去草原的人是他,那么,现在,给她宽实胸膛的人能否会是他呢?
“皇,皇上。”柳绮韵低眉敛眼,不安的轻唤。
她不爱他,却选择跟他回皇城,这,是她的自私。
但,
若非他出现带她离开蔺府;如今,这世上恐怕早已没有她柳绮韵这个人。
她知道,他喜欢她!从一开始就清楚他的心意!原本,她以为,跟他回皇城,朝夕相处,他又是那般的温柔待她,她想,即便不能爱上他,终有一天,她会接受他的心意!
可是,
她终究还是辜负了他的心意!
“韵儿,”见她难过自责的神情,玉淩沣情不自禁的走向她,似自语般低唤,手更是不由自主就要抚上她的面颊。
“皇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对于他突兀的行径,蔺少柽扬声提醒,更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又将柳绮韵往怀里紧了紧。
若非看在他曾救过韵儿的份儿上,若非念在他们是结拜兄弟的份儿上,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玉淩沣一顿,不是因为蔺少柽的行为,而是由于窝在他怀里的柳绮韵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似的直往他怀里砖。
“呵,就算追去草原的人是他,她也不会让他当她的依靠吧?”玉淩沣落寞苦笑,黯然收回顿在空中的手。
他并为强求她必须爱上他,他只希望她能接受他的爱意,让他照顾她,呵护她。
对她,他一直只有这么小小的期盼!然而、、、、
“嗄?”柳绮韵不明所以的扬起脸。
“呵呵,没什么!”玉淩沣淡笑着挥了挥手,迅速褪去了眼底的落寞,就像是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不会放弃?
他的意思是、、、、
“韵儿是我的妻子。”蔺少柽咬牙切齿道。
“哼,已经不再是了!”玉淩沣嗤之以鼻。
“又快是了!”
“那么有自信?”
“当然!韵儿爱的人是我!”
“你确定她不是在同情你?”
“你!”蔺少柽气急,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应该理直气壮的大声宣布,韵儿是爱他的!但是,
纵然深知她的情意,纵然经历了那么多,纵然她也曾亲口告诉过他:她爱他!
但,不可否认的是,
直到现在,他心中仍然有种不踏实感!就好像,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也不复存在了!
无缘由的,他就是感到不踏实!
“我爱他!”
柳绮韵轻柔的声音,如风般轻轻自僵硬的两人间滑过。
“我爱他!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也不管他曾经是怎样对我。我只看得到现在,只感受得到现在,也只想拥有现在。”
玉淩沣惊诧的看着她,
她,
似乎不再那般柔弱,不再那般隐忍!
“哼!你爱他,他就必须得娶你吗?”夏紫菱尖锐的声音突然插入,“你当真相信,他能为你而不顾家人的安危?”
一句话,让剑拔弩张的两人瞬间清醒,让原本还在担心会不会大打出手的众人瞬间回神。
“蔺家三老还在我的手上,蔺府上下还在我的控制之中,就连你,”夏紫菱骄傲的看向玉淩沣,“‘玉颜王朝’也即将顺从我‘毒王峰’,而你们,”眼神一转,妒火中烧的瞪着相拥的两人,“竟还在此浑然忘我的谈起儿女私情来,哼,真是不知羞耻!”
竟敢公然在她眼前亲亲我我,恩恩爱爱!
哼!
夏紫菱恶狠狠的眼神直盯着柳绮韵,
这个该死的女人!
当初还在蔺府的时候就应该解决掉她以绝后患!
“喂,不要脸的女人,你到底在说谁不知羞耻了!”
闻声,早已妒红了双眼的夏紫菱凛然转向说话的人,美眸微眯,“你又是谁?”
“呀!”玉淩沛突然兴奋的拍掌欢呼,“这世上竟还有这般脸不红、气不喘,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不要脸的女人’哪?哎呀哎呀,想我也走遍了大江南北,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还真是第一次遇上!哎呀,今天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你说是不是,凤儿?”
“何止是‘不要脸’,”柳绮凤不屑的瘪了瘪嘴,“人家夏小姐可是脱了衣服躺在床上都没男人敢要的蛇蝎女人。沛儿,你最好别靠那么近,要是被蝎子尾巴蛰到可就麻烦了。”
“是啊是啊!”玉淩沣连声应答的同时,一脸嫌恶的连退数步,躲进了李慕尧的怀里。
“你,你们,”夏紫菱抖着手指了指分别被两个男人护在身侧的柳绮凤和玉淩沛,“来人!将这个两个不识抬举的臭丫头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数十名蒙面黑衣人自高高的围墙内跃起、落地,举刀,以极快的速度奔了过来。
“放肆!”尖细的低喝声骤起,随即,便见另一群人马自围墙内跃出,以更快的速度,瞬间挡在了玉淩沣等人跟前,形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保护网。
“谁敢对我玉颜公主不敬。”
玉颜公主?
不止夏紫菱一愣,就连身为她好朋友的柳家人也不禁疑惑的看着说话的人。
“程,程公公您,您说谁是‘玉颜公主’?”一待看清落在玉淩沣身前的人,她一眼便认出是,他是侍奉皇上的太监总管,--程公公。
“柳妃娘娘,”程公公恭敬的弯腰行礼后,这才抬头看向玉淩沛,但笑不语。
答案不言而明。
沛儿就是当今“玉颜新君”的妹妹,玉颜的公主。
“你,你是公主?”再怎么惊讶,也莫过于完全懵了的李慕尧。
“怎么?我是公主很可怕吗?”玉淩沛不快的反问,下意识的将手牢牢圈住他的腰身。
这辈子,她最不想骗的就是柳家人,尤其,是他李慕尧!
可是,
她怕呀!
她怕,她的真实身份曝光后,她不仅会失去她人生最值得信任的朋友,更重要的是,她怕,她会失去他,--她今生所最爱的他!
“喂,沛儿,你也太不够意气了吧。”柳绮凤佯装愤懑不平的冲到她跟前,不顾人家两人还紧密的相拥着,硬是将玉淩沛自李慕尧怀里给掏了出来,“你既然是玉颜的公主,那你干嘛不替你哥哥赶走他后宫那些‘毒蛇’?差点害韵儿姐命丧在她们手上。最重要的是,上次韵儿姐在皇城出事,你干嘛不直接带我们进宫兴师问罪?还有哦,最最最重要的是,我都跟你说了几百次了,我好想进宫去溜达溜达,哈,那是你家耶,你干嘛一直不肯带我去?、、、、”
柳绮凤对着玉淩沛就是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毫无关系、乱七八糟、有的没有的。
但是,
刚才还十分紧张的气氛倏然间平缓了下来。
就连之前满眼疑惑、不敢相信的李慕尧也重拾笑颜,将被柳绮凤说的一愣一愣的玉淩沛搂进了怀里。
“好了,凤儿,、、、、”
呵呵,这才是凤儿真正的目的吧?!
自震惊中回过神的柳绮韵微微扬起了唇角。
“呵呵,想不到沛儿也有傻眼的一天啊。”程公公淡笑着摇了摇头,不自觉间,右手竟抚向下颚。只是,甫一触及光滑的下颚,他便兀自尴尬的放下了手,转向从刚刚就一直盯着他看的程封。
“呵呵,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程封激动的步伐有些踉跄的走到他跟前,若仔细一些,还可以看见他眼底似乎闪着泪花。
“别来无恙啊!”程公公扶住他,“师弟!”
师,师,师弟?
这下,连是为“玉颜新君”的玉淩沣也不禁诧然失色。
“你,你,你是、、、、”
“哇,”柳绮凤低叹,“沛儿,你们皇城内的人都这么喜欢装秘密的吗?”怎么才解开一个谜,又来一个谜?“刚刚韵儿姐叫他程公公。姓‘程’呢,神医也姓‘程’;那位程公公叫神医是‘师弟’,那神医不就得叫他师兄?据传,程封的师兄不就只有程愈一个?神医是他的师弟的话,那他不就是、、、、”说到最后,柳绮凤终于慢半拍的瞪大了双眼。
“他就是神医的师兄,也就是本该在二十年前猝死的‘毒王峰’主人,--程愈。”
夏紫菱替众人下结论,双眼直直的看着眼前根本是另外一张脸孔的程愈!
哼!
她怎么忘了!她的义父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区区一个易容术又怎会难倒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