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斓回到自己位于九十七层的办公室，秘书Sandy这几年中一直跟在她身边辅助她的工作。从企划营销部的经理助理到如今身份仅次于李秘书的副总裁秘书，Sandy由于杜斓的眷顾职位也节节攀升，几乎成了凌风企业内另一个令人弹眼落睛的奇迹。
但事实上，杜斓一开始并不认为Sandy的工作能力有多强。她选择提拔Sandy，只是因为当年自己初次走进企划营销部的那天，唯一一个没有用特殊眼光看自己的人，就是Sandy；第一个为自己鼓掌的人，也是Sandy。只是因为这样，她便愿意让这个天资稍欠，但后天却非常努力的女孩和自己一起飞翔。所幸Sandy后来的表现也没有让杜斓失望，现在的她就犹如武则天身边的上官婉儿般，和杜斓在工作上已有了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副总裁，早。”Sandy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低头向杜斓问好。四年来，她对杜斓从来都是这么恭敬，亦如她们初识的那天一样。
“早，那是什么？”杜斓停下脚步，盯着Sandy手中的文件夹问。
“这是……ZLT公司退回的合同书，他们认为我们公司提出的收购价格太低，所以不愿与我们合作。”
“合同价格是多少？”
“三千万。”
杜斓蹙眉，“只是一款新研发的电子芯片，三千万还嫌少？这项合同是哪个蠢货去谈的？一点谈判技巧都没有！”
“是……外贸部的经理……”
“呵！”杜斓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她向Sandy伸出手，说：“合同拿来给我看一下，十分钟后把ZLT公司总裁，Mr Owen的电话接到我办公室。如果他的秘书不肯转接，就报上我的名字。”
“是，副总裁！”
杜斓走进办公室，这间办公室比她以前那间经理办公室整整大出三分之一的面积，但装潢却和那间相类似，风格以简约庄重为主。唯一不同的是，在这间办公室中有一面和凌毅玄的总裁办公室相同的玻璃墙。那是杜斓当初亲自设计这间办公室时，特意命人敲去了办公桌后的石墙而换上了玻璃墙。这样一来，她便可以随时欣赏俯瞰大地的美景了。
杜斓坐进老板椅中，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合同，脑中思索着待会儿和Mr Owen谈判的策略。蓦地，一抹自信的微笑在她嘴角浮现，而这时，电话铃声也刚好响起。
她拿起听筒，语气柔雅地用德语说道：“你好，Mr Owen！我是杜斓。”
十五分钟后，杜斓将Sandy叫进办公室。她把合同交给Sandy，说：“合同谈成了，款项方面略有改变。你明天上午十点亲自到ZLT公司和Mr Owen的秘书签约。去时记得买一瓶一九八二年的拉斐，作为礼物送给Mr Owen，他会很高兴的。”
“是，我知道了。”
“没事了，你出去吧！”
Sandy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杜斓说：“副总裁，刚刚总裁打电话要你去他办公室。”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Sandy退出杜斓的办公室，翻开合同一看，顿时惊愕地合不拢嘴。两千一百万？外贸部经理连三千万都谈不下来的合同，副总裁竟然以低了整整九百万的价格谈妥了！她是怎么办到的啊？
微笑女魔头不愧是微笑女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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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你找我？”杜斓走进凌毅玄的办公室。
凌毅玄合上手中的文件，抬头看着杜斓，“没什么事，只是很多天没见到你，想你了。”
“喂！这里是公司哎，你少给我肉麻！”杜斓笑着走近凌毅玄。
凌毅玄伸手一拉，杜斓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到凌毅玄的腿上。
“难道你不想我？”
杜斓嘟了嘟嘴，答非所问，“我很忙啊！上个月出差去法国分公司进行技术交流。这个月初刚回来，又马上去了深圳的研究基地做视察，人家忙得哪有时间想你？”
“哦？这样看来你真的很忙哎！不过你知道吗？我可是无论多忙都会想你哦！特别是在**梦回时……想到心都痛了。”
“你呀！”杜斓修长、白皙的手指轻佻起凌毅玄的下巴，媚笑着望进他黑灰色的眼眸，“只是身边缺个人给你暖床吧！”
“呵呵！小妖精，被你看穿了。”凌毅玄说着吻上杜斓的红唇，渐渐加深这个吻。杜斓柔柔地揽上凌毅玄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四年了，他们在一起已经四年了。虽然关系一直停留在床伴以上，恋人未满的程度。但他们早已熟悉彼此的一切，彼此的体温，彼此的心跳，彼此的触摸和热吻，甚至是彼此的……韵律。
吻了好长好长时间，直到杜斓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凌毅玄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喘息着说：“我是真的很想你，真的！”
“我知道。”杜斓笑着抬手抹去凌毅玄嘴角的唇膏印，“我知道。”
凌毅玄温柔地揉住杜斓的细腰，“听说你一上午就做了两件大事：解聘了一个部门经理；以超低的价格谈妥了一笔棘手的合同？”
“看不出，我们总裁大人的消息很灵通嘛！看来以后想要谋权篡位时，要格外小心了。”杜斓故作认真地说。
“呵呵，你想要我这个位置？可以呀，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卸任让你做公司的CEO,然后我就回家乖乖地当‘家庭煮夫’。到时候，可就要靠你养我喽！你不怕累？”
“呵呵，玄，你若生在乱世，铁定是个为美人散尽江山的昏君。”
“如果是你，成为亡国的昏君又如何？我无悔。”凌毅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眼眸中却闪动着炙热的光。
杜斓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又触碰了禁忌的话题，连忙改口说：“玄啊，当初那个外贸部经理是怎么招进来的？那家伙就一只人形米虫，留在公司一点价值都没有。Mr Owen那笔合同就差点毁在他手上！”
凌毅玄笑着轻啄了一下杜斓粉嫩的脸颊，“那只米虫怎么进来的我的确不清楚，不过既然已经被你炒了，就别再管他了。以后在招人方面，我会让人事部加重审核的力度。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原本三千万都谈不下来的合同，以两千一百万的价格谈下来的？”
“这个呀！嘻嘻，就是我的个人魅力喽！不告诉你。”
“哦？不说啊！”凌毅玄坏笑，伸手在杜斓腰部挠痒，“这样也不说？”
杜斓被挠得咯咯只笑，连忙讨饶，“呵呵……呵呵！不要了，玄……别再挠了。我说，我说了啦！”
凌毅玄停下手，“肯说了？”
“嗯！其实说白了很简单。Mr Owen是德国人。玄，你知道德国的教育制度吧！学生是需要老师的推荐书才能上大学的。而Mr Owen的儿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上美国的耶鲁大学，却因为在高中时受到过处分，硬是得不到那份推荐书，所以根本无法申请。我就告诉他我认识耶鲁大学的教授，可以直接跳过推荐书的程序，帮助他的公子完成梦想哦！”
“呵呵，我懂了！但你是怎么认识耶鲁大学的教授的？”
“通过Pro Charls呀！他当年似乎很欣赏我，这几年来多次询问我要不要做他的博士生，还介绍和很多耶鲁大学的知名教授给我认识。”
“原来如此！你这小妖精，连我的导师都被你勾引了。”凌毅玄语气中略带醋意，惩罚性地在杜斓丝绸般的雪肤上咬了一口。
“哪算勾引！”杜斓嘟了嘟嘴，“我这叫善于利用人际关系。”
“也对，在处理运用人脉方面，连我都自愧不如你。”凌毅玄实话实说。
“你会不如我啊？那你身边那些女人都是凭空冒出来的？还一副此生非君不嫁的样子。”
“我好像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哦！”
“哪有！就算要吃醋也应该是那位被广大人民群众一致认为的凌风企业未来总裁夫人——方月然大小姐好不好，哪轮到到我来泛酸？”杜斓坐在凌毅玄腿上故意扭了一下**。
凌毅玄霎时倒吸一口冷气，咬牙道：“小东西，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啊？”杜斓装傻。
“斓，方月然是父亲硬塞给我的，我别无选择。”凌毅玄突然抱紧杜斓，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淡淡的语气总充满了无奈。
杜斓一愣，双手捧起凌毅玄的脸颊，微笑着说：“傻瓜，干嘛和我解释。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了吗？我只是你工作上，还有床上的伙伴。你其他的一切都无需在意我。”
凌毅玄的心里微微一丝抽痛。杜斓啊，杜斓！已经四年了，为何你还是这样？用倔强和满不在乎伪装自己。知不知道这样的你有多么伤人？那些真心爱你的人……
“今晚来我家，我已经好久没抱着你睡了。”凌毅玄再次抱紧杜斓。
“今天？抱歉，玄，今天不行哎！晚上我要去疗养院看我妈。前一阵工作太忙，我都快三个月没去看过她了。再不去，我会被当作不孝女的！”
“那明天呢？我让林姨做你最喜欢的海鲜粥和法式红酒鹅肝。”
“你忘啦？是你告诉我明天你妈要我去陪她的。我若去了晚上还回得来？她一定又拉着我陪她睡啦！”杜斓好奇地问凌毅玄，“玄，我到现在还弄不懂，你妈妈究竟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啊？方月然呢，她去过你家吗？你妈对她是什么态度？”
“对她？很平常啊！爱理不理的。”
“耶？那就奇怪了。到底为什么呢？啊！玄，你在干什么？”杜斓猛地发现凌毅玄竟然乘着自己失神的一会儿，用牙齿解开了自己套装胸前的扣子。
凌毅玄抬起头，用像极了被冷落的怨夫般可怜兮兮的眼神瞪了杜斓一眼，然后再次埋首于她胸前，“不行！不行！每天都不行！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履行过床伴的义务啦！我不管，既然你晚上不行，那我现在就要你！”
“现在？”
“对！”
“在公司？”
“对！”
“可我还有工作！”
“我以总裁的身份准你半天假！”
“可是……”
“没有可是，我现在就要！”
“玄~~”杜斓挑起凌毅玄俊美的脸庞，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我是想说，就算你要做，好歹也把门锁一下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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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斓收到徐谦云告之将要回国的短信时，她正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墙前欣赏外面的风景，一遍听着Sandy向自己汇报第二天的行程。短信铃声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杜斓拿出手机，屏幕上只显示了很短的一行字：我回来了，航班是明天早上十点。落款——徐谦云。
徐谦云，这个二十四年中从未从杜斓心头遗落过的名字，这个四年中她常常会在电视中看到的名字，这个让她感到无比愧疚也无比心疼的名字。
“终于要回来了！”杜斓将手机放在胸前，喃喃说道。
是的，徐谦云要回来了。如他当年所许诺的一样，满载着荣耀归来。四年的时间，他已从当年那个忧郁、优柔，眼眉间总染着淡淡惆怅，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男子，成长为了如今闻名全球的钢琴演奏大师！电视中被众多聚光灯所包围的徐谦云，眼中的忧愁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风采，一份自信，一种身为一个成功者的骄傲。他是音乐界冉冉升起的璀璨之星，也终将在他的领域，称王称霸！
如今的徐谦云，应该已经可以完全把握自己的命运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