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见这位王先生醒了之后,赶紧对媒体打过去电话,在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一位刚实习没多久的女记者朝着这里赶往过来。
王敢的母亲是来在他们前面的,看着苏醒过来的儿子,王母心里是说不出的欢欣。
“妈,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王敢拿着王母削好的一个苹果,边吃边问。
“都还好,你就安心养病,钱这方面,辛亏饶姑娘给我想了办法,向社会爱心人士筹集了不少捐款,到时候你手术多出来的,我都退还给人家!”
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样说,王敢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自己都二十七八了,存款也没多少,现在出个事故都还要自己的母亲向着社会掏钱,这难免有些难堪。
自从自己那次的创业失败,导致王敢亏损了二三十万,那可都是自己母亲辛辛苦苦多年,积攒下来的血汗钱,都是留着给自己结婚用的!
渐渐的,王敢的鼻子开始酸了起来,眼泪悄然无声的从自己的鼻翼间滑落,看着面前年迈的母亲,那一一抹抹的银发,以及那被岁月腐蚀过的面颊,王敢再也忍不住了,双手大张开,将自己的母亲揽入怀中。
“妈!孩儿不孝!”
王敢大哭着,王母看着王敢这幅样子,也不好去打断他,轻轻的抚摸着王敢的后背,就跟对待孩童时代的王敢一样。
一位记者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后将门推开,看到的则是面前的这一幕,一位青年搂着一位中年妇女,她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已经到来。
看到来了外人之后,王敢从自己母亲怀里抽离出来,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正色对着那位女的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位女记者先是定住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朝着王敢这边走过来,边走边回答:“王先生,我是过来采访您的,您能将那天在森林公园里面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吗?”
森林公园的那桩惨案,唯一的幸存者就是王敢这个人,跌落至鱼塘里面的人全部都死了,要想挖出些什么消息,面前的这位青年肯定知道些什么。
听到女记者这样问,王敢先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自己开始努力的回忆起来,他想到了那一条巨大的黑鳞甲鱼,那条鱼张开着的血盆大口,惨叫声、尖叫声、拍打水浪声不绝于耳,还有一股厚重的窒息感让王敢几乎生不如死。
王敢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从回忆中回到现实,跟着记者将那天的事情大概叙述了一遍,然后又开始吃着苹果起来。
“那么如果按照王先生您这么说,那天……那……那……只黑色鳞甲鱼就是罪魁祸首了?”
记者有些惊讶,因为这是她处理的第一起水怪事件,导致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王敢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女记者边问边记,王敢顺势瞟了一眼,看见女记者的笔记本上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
“那么,现在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还凑合吧,感觉好多了。”
王敢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展望着窗外,开始回忆起自己梦境里面的事情。
“那么采访就此结束了,王先生,以后您如果身体发生什么不适,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说完之后,女记者微笑着递给王敢一张名片,王敢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杨梅”两个字,职位是实习记者。
王敢一手接过,然后杨梅跟王敢握完手之后,杨梅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王敢并没有觉得要把自己梦境的事情告诉给她,也没有必要告诉给她,如果告诉她之后,自己又要惹不少的麻烦。
看着自己的儿子陷入沉默,王母将自己的那双老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王敢这才从沉思中醒悟过来。
“妈,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我能不能现在出院啊?”
正准备让母亲回答的时候,屋外又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可能就现在出院?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出院呢!”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警服的女子,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在身后盘着个马尾,精神抖擞的警服下还穿着一双小短靴,一双明亮的黑眸子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王敢这个方向。
“你是?”
王敢并不认识饶梦雅,正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王母见儿子不认识饶梦雅,于是伸手指了指她说:“她叫饶梦雅,是一位人民警察,你的手术费就是她召集人士来筹款的。”
“哦……哦……那我的手术费用了多少?”
王敢看着面前的这位警官,有些试探性的问着,自己想知道这次意外,住院了到底花了多少钱,即使知道可能不是一笔小数目。
“三十五万。”
饶梦雅淡淡的说着,然后走到窗户旁边,将窗户打开,清新的空气自窗外流传进来。
(三十五万!怎么这么多,自己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
“妈,我昏迷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
(什么?三个多月?难怪自己觉得手臂使不上力气,怎么可能会这样?)
王敢的心思开始烦乱起来,他一刻一位自己那时候死掉多好,不会让自己的母亲承受这么多的负担,想到这里,王敢的眼眸泛起了泪光,考虑到饶梦雅在这里,王敢才没有让自己的泪水滑落下来。
饶梦雅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可是当时在鱼塘垂钓的人员几乎都没有了生命迹象,这位名叫王敢的男子,则是唯一一位生存下来的人,他的身上绝对有一些水怪的线索。
“王先生,你能把那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能跟我说一遍吗?”
饶梦雅跟那个女记者一样,一上来就询问着王敢。
王敢有些厌烦,摆了摆手,然后对着她回答:“我不知道,那天我直接就昏迷了,一直到现在。”
看着王敢这个样子,一下子就激起了饶梦雅的好奇心,她觉得这位男子身上肯定还有更重要的秘密,可是对方一直不说,这让饶梦雅也没有一点办法。
“不说了,妈,我要出院!”
说完,王敢就从病床上站立起来,然后笔直的朝着门外走去,看情况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的。
看见自己的儿子执意要出院,想必是不想再增加自己的负担,王母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儿子这样离去。
来到大街的十字路口,附近的人都在用诧异的眼光看着王敢,王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还穿着病号服呢,这么匆匆忙忙的就出来了,这让他有些无语。
(呃,刚刚都忘记自己没换衣服就出来了,哎就这样吧。)
王敢拦住一辆的士车,然后的士师傅轻轻的摇下车窗。
“去城南建设西路。”
师傅先是身子顿了顿,然后对着王敢问了句:“兄弟,你不会是从医院里面跑出来的吧?”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让我上车,我车费给你三倍!”
王敢现在就只想回家,不想在这个医院附近多待一分钟。
汽车飞快的行驶到城南建设西路,王敢掏出自己口袋里面的一千块,递给的士师傅一张之后,就笔直的朝着自家的房门走去。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自己没有钥匙,于是走到房东的房门面前,王敢轻轻的敲了敲。
“谁啊?”
敲打了一会儿之后,里面传出来一声沙哑的声音。
“是我,小王。”
房东透过猫眼,看着面前的王敢,这才轻轻的将房门打开。
“我当是谁呢,还是你啊?你怎么最近这段时间都没见人了?咦,你怎么穿一身病号服啊?”
房东看见面前的王敢这幅模样,难免会有些诧异。
“没什么,生了场大病。”
王敢从房东那里拿到了钥匙,后者又提醒他,要他把这三个月的房租给付了,加起来接近一千五百块,这让王敢又开始头痛起来,这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老妈垫付了,自己要想办法给结算了。身上还剩下九百块,距离这一千五百块也差不了多少了。
王敢来到自己的房门面前,发现自己的信箱里面塞满了信件,上面全是催着缴纳水电费,或者应该是银行里面发下来的账单之类的。
王敢先将房门打开,屋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看来自己这房间这么久没人住,都有些发霉了。
王敢没有在乎这些,而是将信箱拆了下来,拿进屋子放在桌子上,自己开始一封封的清点起来。
“信用卡催账的……催着缴纳水电费的……”
王敢自言自语着,直到发现了一封自己公司LOGO的信件之后,王敢这才开始惊慌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信件,上面写着几个字:“辞退信。”
“尊敬的王敢先生,由于您多日旷工,今经过公司决定,您已被公司移除职位,信件附属您八月份的工资现金,请您核对之后予以回复,谢谢!”
念完这些字之后,王敢的信件跌落到地下,信件里面的百元大钞凌乱的散落在地下。
(完了!这下工作也丢了!)
这段时间经历的这些,让王敢觉得自己的命运实在是太衰了,在清点了一会儿信件之后,王敢就去洗漱了,在浴室里面,王敢将这几月的污秽洗的干干净净,浑身一下子清爽了不少,随后开始慢慢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