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几天的路,罗明一行人才赶到隆定城,路上罗明翻看了家传的残书,他识字不多,大多数是母亲教他的。书名叫《辅学百经》,乃是当年大颢国不知名的高人所著,可惜只剩下总纲和前两篇《望气》、《铸兵》,其中内容晦涩,罗明也只看得一知半解。
罗明一看到隆定城高大的城墙就被吓了一跳。隆定城地处玄州,玄州西出芒关,北连狼州,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而隆定城就在北部主要的贸易通道上,因此商贾往来,贸易繁盛。
马车在路上一路通行无阻,守门和关卡上的士兵看到廖家的车子立刻就放行过去,足见廖家在城中的权势。没走多久,罗明就看到青砖红瓦,高墙大院,周围数亩地全被廖家所占据。
“乡巴佬。”韩管家冷笑道,接着以示意身边的大汉就把罗明给拎了下来。罗明在韩管家的带领下穿过迷宫般的长廊水榭,时不时会遇到几个丫鬟,她们看着土里土气的罗明就抿嘴直笑。
罗明也是看得眼睛睁得大大的,丝毫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两人走到莲花池边时,罗明忽然看到一道倩影靠在池心的小亭子柱子上,那女子身材玲珑,纤腰束素,虽然看不太清楚面目,但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也让人心有所动。
“你也敢看小姐,还不收起目光,快整整这衣服,准备见吴真人。”韩管家骂道。
罗明闻言立刻整理衣服,将背后包裹一紧。韩管家带着罗明有走了段路,总算到了一扇黑檀木雕成的木门前,门楣挂着“无念轩”。
“吴真人,小人韩磊把人给您带来了。”韩管家大声道。
“哦,韩管家来了,快快将人带入内厅。”屋内传出一阵轻灵飘忽的声音,韩管家立刻面露喜色推开木门领着罗明就走入其******厅中间蒲团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冥想,随着他忽长忽短吐纳,其左右手心隐隐闪着隐隐红光。
“还不跪下。”韩管家踹了罗明一脚,中间则是躬身一拜。罗明也是被老者奇异的气息所慑,腿一软就跪在吴真人面前。
“小友,你叫什么啊?”吴真人睁开精光微露的双目,和蔼地问道。
“我叫罗明,来自廖家村。”罗明答道。
“韩管家帮我先向聊家主谢过。”吴真人边说边示意韩管家。韩管家立刻头也不回的告辞离去。
“你先起来吧,”吴真人和颜悦色地说道,“转个身让我先看看你。”罗明不明其意但也不敢忤逆他,只好按他所言起身转了个圈。
“身体不错,你练过什么功法吗?”吴真人询问道。
“没有啊,我从小到大都在村里过的。”罗明挠了挠头喃喃道。
吴真人眉头微皱,安慰道:“没事,只要你随我修炼一年,若你能开玄窍,我就收你为徒,到时候说不定我会收你为徒,也可以去拜入青微门,都是进入修仙之道,脱离凡夫俗子。”
“真的吗?您要做我的师傅吗?”罗明听得眉飞色舞,兴奋得忘记父亲所说的危险。
“不—不,现在还不算是师徒。”吴真人笑道,“我现在还不能收你做徒弟。”
罗明一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又问道:“那我还是要去青微门是吗?”
“不急,这段时间你想和我修习些基本法门。就先算做我的侍童,我会每月发你几两碎银子,定然不会亏待你的。”吴真人用钱财诱惑说道。
“什么,什么,几两银子,太好了。”罗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舟车劳顿今天就先下去休息吧,我的下人会给你安排房间的。”吴真人一拍手掌,就有两个下人进来。
罗明本来还想问问,可是真人已经又闭目打坐,他只好压下兴致,跟随下人退了出去。两个下人和罗明年纪相仿。于是好奇的他就边走边问道:“吴真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吴真人是个好人,他老人家可厉害了。”其中一人用一种不阴不阳的语气说道,接着回头看了眼罗明。那白得像纸张的肤色,无神的目光,活脱脱像是死人诈尸,吓得罗明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接下来一路无语,拐过几个岔路,罗明带到一件小屋前。那屋子不大有些破旧,但是四周林木茂密,环境清幽,远离大宅内的其他房间。
“钥匙给你,晚饭我们会给你送过来的,记住明天早起我们要带你到真人那去。”刚才的下人说道,没等罗明回答便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了。
“难道廖府人都是这样的,一点也不管别人的感受。”罗明心道。接着不再细想,推开房门就进去。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床铺,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放衣服的柜子,其余就空无一物了。不过打扫得甚是干净似乎上个住户才刚离开。罗明在床上坐了一下,心情略有平静,突然觉得有些劳累,倒头就睡了下去。
“咚咚咚,你的晚饭到了。”罗明被敲门声吵醒,他起身赶到门口,一个满是饭菜的托盘放在地上,却没有任何人踪影,这让罗明更加疑惑了。
“廖家大宅的人好奇怪啊。”罗明捧起自己的晚饭,喃喃自语道。这些饭菜十分精巧,三碟小菜一盅汤羹闭起家里的粗茶淡饭简直是天地之别,罗明将东西放到桌上,立刻双手并用地大快朵颐起来。
用过晚饭,罗明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看着房顶,忽然灵机一动,拿出包裹里哥哥送的黑色珠子把玩起来。昏黄的烛光下,他先是用手比划大小,又舔了一舔,一股古怪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恶心得他一阵干呕,大感后悔,心想:“早知道就别这么心急了,我的好奇心真是害死我了,不会是掉到过屎堆里过吧。”想完就喝下桌山茶碗里的水漱漱口,这才觉得有些好受。
罗明拿起湿润的抹布努力擦拭着,黑色珠子变得有些明亮,他对着灯光看了看,发现这珠子居然是透明的,似乎有什么液体,可惜现在手边没什么工具,不然可以开个洞瞧瞧。这样翻翻覆覆折腾了一个时辰,终于支持不住又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