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婆娑,反复交换着亲吻姿势的白衣男女紧紧相贴,是谁即将因吻而窒息了,匆匆退离这没有硝烟的战场。
“你是扮猪吃老虎哈?”喘息一会,凌月宁妖颜倾城的笑容再起。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你太美了,不是我好色,凝玥这样告诉自己。
“银狐凌月宁,银狐宫的少宫主。”他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身份。
“那竹林的机关是你布的?按五行八卦布的?”记不太清楚那黄老邪用的什么鬼阵法,凝玥操了个顺口点的。
“你知道还被困在里面,呵呵,憨人。”月华下,她此刻娇憨的模样映衬着绯红的脸,银狐煞是喜欢。
“你才憨!知道并不代表会,我是被你那琴韵引来的。哎呀……手帕!”低头一看,自己才穿着睡衣就往外跑。
“留着吧,我有很多帕子,还想听琴么?”自己是被那公主给烦的,不想遇上这个令他开怀的美人儿。
有机会!邀请我听琴,不知道谁想扮猪吃老虎,吼吼!唇角上扬,凝玥的喜色掩饰不住,猛的点头。
执起她微凉的芊手,一直上到四层才停步,凝玥站定才发现这是一座塔状建筑物。房间门一打开,温暖迎面扑出,凝玥暗自运功热身。运功!哇靠……这七七四十九天还没过啊!迅速垮下小脸,怨念,欲求不满!
“憨人,忤在那里做什么?”他就是喜欢这样叫她,亲切。
嘿嘿……还没到手,先由着你爱咋叫就咋叫,等你成了偶男银,那……凤凝玥心中那个狂啊,还有喜,窃喜。
心里一阵胡思,凝玥才快步走入屋内,美男早已坐在琴前,酝酿着抚琴的情绪。
再一次端详眼前的男子,妖娆灵动、淡然出尘相并,不突兀,只有天生的韵味才能如此融洽。
目光被他轻拨琴弦的修长手指吸引,那双手一点都不逊色于自己,青葱白皙。银狐……,果然如修炼千年的妖精带着仙气丝丝。
脑中灵光一闪,凝玥当即唱起陈瑞的白狐:“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琴声早在她开腔后嘎然而止,清澈粼粼的眸光,紧紧锁住那忘情演绎的人儿。淡淡的忧伤以歌传神,拢上凝玥的眉头,凌月宁,你就是我的白狐!
歌声止,扬起头,带着电波的四目相接,一如人狐之间那一瞬间的回顾。
“再唱一遍,我来为你助兴。”温柔的看了眼凝玥,凌月宁琴音一撒,竟然是凝玥刚刚唱起的白狐!
琴音相伴,歌声美妙,在人琴合璧的过后,凝玥自己都有一种错觉产生:“才子佳人共月华,琴瑟合璧传妙音。”
哇噻!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能出口成章啦!凝玥讶异!自己已经是鬼上身了,难道还才还有更强的鬼附体?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憨人呀!难道自己清心寡欲二十载,等待的就是她这千年后的一次回眸?银狐迷茫了……
今夜,是谁为谁种下了情蛊,是谁喂谁喝了爱毒?夜深人静,情人并蒂,衣袂飘飘……
正在两人情深意切,陶冶情操之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扰乱了这温馨的气氛,不悦的阴沉扫过清澈的眸子,迅速恢复正常。凌月宁知道是谁来到,除了他那不识趣的侍女之外,还能有谁。
凝玥以敏锐的听力也察觉到了:“夜深了,我该走啦。”
“我们会再见面的,憨人。”没有挽留,心已然失落于她,自己总要寻回才能活,不是吗?
“白狐,你只能是属于我的千年妖精!”回首嫣然笑望,如妖美男,我要定啦!
缓步下楼,那原本紧锁的院门不知何时早已开启,凝玥顺利走出来,带着满心的愉悦。
“银羽参见少主!”恭敬下脆。
“她又想如何?还不知难而退么?”品尝杯中茶,凌月宁并未叫她起来。
“回少主,公主她……她正哭闹在您寝室之内,撒泼得衣不蔽体,属下等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羞耻的女人!”凌月宁对她已是避之唯恐不及。
想起那天自己刚回到雪狐宫,那跋扈女便如水蛇般缠上他的身,一脸淫荡的在自己身上磨蹭挑逗!还口口声声说她父王已下旨,将凌月宁许配于她当驸马!
妖娆面容凝起寒霜,想到她那令人作呕的姿态,卑鄙无耻到极点的手段,凌月宁就想拧断她的脖子拿去喂獒!
“现在宫里已经是鸡飞狗跳了,属下恳请少主回宫一趟。”嗳!谁想放着暖被窝不睡,大冬天里在雪地急奔五十里啊!
神仙也会有脾气的,凌月宁将手中玉杯掷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气冲冲的离开他的苦竹篱,今夜,他一定不会再容忍那个蠢女人在雪狐宫里撒野!
“少主……少主等等我呀!”每次都这样,说走就走,一点都不体恤她这个下属轻功不济。
天关峡峰顶,一身白衣飞舞的凌月宁立于崖前,头顶的明月将他的身影拉得更长,起伏的胸口表明他的怒气澎湃,那个该死的蠢女人竟敢杀害他的侍女!
他才进那银妆素裹的雪狐宫里,映入眼帘的一片鲜红令他狂怒不已,满玉公主持刀杀了他几个不会武功的侍女,浑然不知他已回来,还在内室里猖狂大笑。
“呜……少主,我刚刚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银羽随后赶到,看到如此惨景,忍不住失声哭泣。
“够了!把那个疯女人给我架出来!”她太脏,脏到凌月宁不愿意再碰她分毫。
“是!少主!”又悲又愤,银羽一声尖厉的哨响。
不一会儿,立刻有几名身穿同款白衣的少女出现:“属下参见少主!”
“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他是对着银羽说的,说完,背过身。
六个白衣少女进入宫室内,打斗的声音即刻热烈,满玉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身刀法精湛,师从‘下野鬼刀——覆殇天’。
刀光剑影之间,缠斗的白衣少女和一身红装的满玉公主渐渐转移阵地,从宫内打到院子里。
满玉公主,下野国王最宠爱的小女儿。她长得很美,水灵的脸蛋上是草原儿女特有的绯红,一身健康的麦色肌肤证明她有多好动活泼。只是,她也是众位公主中最为跋扈残忍,骄纵任性的一个。
对于凌月宁的纠缠,是在半年前,那一年一度的草原庆丰节上,随父亲出席盛会的凌月宁,一身淡出尘世的气质,绝色妖娆的面孔,使得满玉公主对他一目倾心,二目便相据为已有。
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姑娘家,满玉公主在那一次盛会上,先是羞涩的敬酒、邀舞,凌月宁出于对皇室的尊重一一应付着。殊料这酒这舞,竟给自己带来一连串的烦恼,甚至演变成今天的刀剑相向!
“凌月宁!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叫人行刺本公主,你活腻了是不是!”一边招架着六位少女合攻,满玉终于发现了银狐的存在而咆哮。
不理会她的吼声震天,凌月宁只是低声催促:“快点制服她!”他怕一会老狐狸赶来坏事。
“凌月宁!我一定会让父王杀了你!杀了你!”其实,六个少女和满玉之间最多打个平手,只是公主一腔愤恨都集中在银狐身上,一个分神,她便受伤铩羽!
“啊!啊!你们都活腻了!我要把你们撕碎了喂狗!”六个强行压制着她奋力扭动的身躯。
“哼!不知死活的蠢物!带她到天关峡去!”迈出长腿,凌月宁连正眼看她都不屑。
“啊!凌月宁你敢!你不怕全家陪葬吗,哈哈哈……我要死了,你的九族都要为我陪葬!”满玉想挣开钳制,无奈受伤的臂膀剧疼阵阵。
“放开我!老狐狸,你活多啦,还不快来救驾!”疯狂叫嚣着,满玉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凌月宁的样子不像吓唬她。
“你还是省点力气去投胎吧。”调侃的口气,凌月宁轻声的话语像是在安慰满玉。
惊恐的瞪圆双目,满玉难以置信他真的将自己拖到崖边:“凌月宁你这个乱臣贼子!你竟然谋害公主!”
“你这一命抵我宫中无辜枉死的侍女几个,我还亏了呢。”立于崖边,凌月宁的声音轻远淡定。
“哈哈哈……萨阤神会惩罚你的!”满玉公主娇俏的脸蛋尽是阴毒,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字一句。
“把她丢下去。”袖摆一挥,凌月宁不想再与她多费唇舌,别说萨阤神,就算是玉皇大帝亲临,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六名少女正合力要将这满玉公主掀下山崖,一道宏亮的声音划破夜空,带着脉脉真气,令她们急心松手护住双耳。
“凌无忌参见公主金安!你们还不快给公主松绑!”凌厉的眼神射向六人,吓得她们止不住的颤栗。
“呵呵,老狐狸,每次都来得很及时嘛。”这是他的父亲,可凌月宁只称呼他为老狐狸。
“放肆!你这混小子竟敢对公主无礼!”凌无忌气得头早青筋黑线。
“还愣着干什么!想进獒坑吗!”见那万金之躯还在地上,凌无忌生起杀意。
“谁敢替她松绑,松完就自己跳下山崖去。”蓦然回道,凌月宁脸上无比妖娆的笑容一展,地上的满玉看得痴了!
“你!”气得发抖,火得想杀人,眼前的独子是凌无忌的软肋。只要看到这张和他娘亲一模一样的脸,凌无忌就没辙!真的很矬啊!
绝美的笑颜绽放,凌月宁定定望着父亲气得发白变青的脸,那位满玉公主就更不说了,早就忘了什么是恨,什么是怒,口水乱流一地!
突然转头,凌月宁脸上的笑容消失,周身散发的阴寒戾气,连凌无忌都为之一震:“宁儿!不要胡来!她可是野王最疼爱的公主!”
“死的也是我最疼爱的乖巧侍女。”如冰般的字眼射向地上的满玉,她惊恐了,这样的凌月宁好恐怖!
“不要伤害公主,为父明日就进宫请辞。”不知为何,凌无忌口出此言。
“老狐狸,记住你的话!否则……哈哈哈……”甩袖,凌月宁大步流星离开山崖边,六个侍女快步跟上,这种诡异的场面令她们恶寒!
无奈的走过去为公主解开绳索,凌无忌颓丧着脆下:“请公主宽恕犬儿之罪!”
“好!那就将他送入我宫中,或许我会打消告诉父王的念头。”凌月宁的压迫解除,满玉立刻恢复原状。
“请公主恕老臣教子无方,放眼下野,还有更许多年轻才俊,老臣叩谢公主错爱犬子。”儿子的脾气他比谁都了解,就算天神都无法勉强他分毫。
“哼!那你们就等着血洗银狐宫吧!”杀气腾腾的撂下狠话,满玉公主踹了凌无忌一脚才离开。
跌坐山崖,凌无忌被寒风吹乱的发丝飘扬,天,已然吐露鱼白,凝望远方,他似乎在决定些什么……
直到天色大亮,凌无忌才缓缓自地上爬起。抬头间,脸上的沉黯之色尽退,取而代之的是狂傲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