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夜深了,您还是回房间休息吧。”一位和阳泽年龄相仿的少年,望着院子里的大树。
阳泽家的庭院里有一棵大树,阳泽总是在树杈上闭目,不知道是睡熟了还是在想些什么。
“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变。”
“是,我永远会陪伴在您身边。”
“永远?兰,你是知道的,这个世上没有永远。即使是有,那么它的代价也是很昂贵的。”
“……。”
“打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这个样子,不卑不亢,也从没有流露过开心或是悲伤的表情。有的时候我还真是挺羡慕你的。”
兰是阳泽的母亲某一天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大概是怕阳泽一个人寂寞吧,可是阳泽的母亲不知道,其实从那时候开始,阳泽已经不需要再有谁来陪着他了。
深吸了口气再呼出,似乎树上的空气更加新鲜些。阳泽很喜欢这棵树,因为这棵树总是能让他记起自己是什么人,他是不同与普通人的言灵师,也不可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阳泽你给我站住!”
自从上次淬吃了亏后她就一直缠着阳泽不放,虽然阳泽一般能躲就躲,但是在同一个班级里相处的时间简直要比和自己家人相处的时间还要长。
“淬月,为什么你总是找阳泽麻烦呢?”
课间时间阳泽和淬月还有春江在一起。别问阳泽为什么会跟她们在一起,他现在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向学校请个十天半个月的假呢。
听到春江的问话,淬月翻了个白眼:“你还不是一样,明明不是一个班,还天天跑过来找他。”
“那我也不像淬月你一找到人就开始打架啊!”
“哟,担心他?放心,他可是言灵师,我要是真能那么容易打死他,他早就死八百回了。”
“我、我才没有!”春江有些慌张。
“不然你什么意思?”
“我是在想啊,你们明明都是言灵师,应该没有仇吧,干嘛一见面就打啊。”
“谁让她惹姑奶奶我不高兴了。”
“啊?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啊?”说春江掰起自己的手指头:“这都快一个月了,你还记着呢啊!”
“上次就是你们耍小聪明,要不然赢的肯定是我!”
“好好好。”一直沉默的阳泽终于开口:“上次是我耍聪明,不然赢的肯定是你,拜托你别再找我麻烦了。”
“你、你态度一点儿都不诚恳!”
“淬月,你找我,真的只是为了打赢我吗?”阳泽盯着淬月的眼睛。
“当、当然了,年轻的言灵师们谁不知道你阳泽。如果能打败你那我就出名了!”淬月目光游离,不敢和阳泽的眼神交汇。
没有说话,阳泽还是在盯着淬月。
上课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
“上、上课了。”淬月带头,先走上了回教室的路途。
“我要去上课了,下次再来找你们。”春江也告别了阳泽。
看着淬月的背景,阳泽的脸上没有表情。
“喂,听说学校里储存杂物的那间仓库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一听淬月开口,阳泽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除了委托,其它多余的事情我不会做,要想干什么你自己去。”
“哼,不去拉倒,这次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连续几天,淬月都没有来学校。
“阳泽,淬月为什么没来学校啊?”
“我哪儿知道。”
“啊?你不知道?”
阳泽觉得春江问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为什么自己一定要知道淬月为什么没来学校呢?或许阳泽不知道他和淬月在旁人看起来关系很要好,但实事是除了在校时间,私下里他和淬月并没有来往。
“她不会是去那个仓库,然后再也没出来吧?咱们要不去看看吧。”
学校仓库不太平的事,全校都传遍了,听说那个仓库马上就要废弃了,最近都没什么人去那附近。如果淬月真是在那里出了事,短时间内没有人发现还真是有可能。春江知道淬月的本事,可还是免不了替她担心。要是对方真是特别厉害的妖怪怎么办?虽然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也没资格担心别人就是了……。
“为什么?”
“那当然因为我们是朋友了。”
朋友?阳泽可从来没有说过她们两个是自己的朋友,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们两个人竟然把自己当成了朋友。
看到阳泽无动于衷,春江有些生气。
“为什么当初你肯帮我,现在却不帮淬月呢?”
“那是因为你爸爸掏钱请我们家帮忙。”
……。
“我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可是淬月和你一样是言灵师啊。”
“正因为她是言灵师,所以应该知道,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伤是常有的事。如果我个个都去帮忙我还不得累死啊。”
听到阳泽这么说,春江觉得有些心寒,言灵师都是这样的吗?
“多少钱?”
“什么?”
“现在我委托你去找淬月。”说完春江从书包里的钱包拿出一些钱:“这些钱是定金,余下的我会让我爸爸补齐的。”
看到春江手里的钱,阳泽笑了。
“你、你笑什么!”春江脸红:“几、几十块也是钱啊!”
“好,那麻烦您任务完成后记得付尾款。”阳泽接过了春江的钱。
我去!他竟然还真拿!春江在心里狂骂,她可是把回家的路费都给了眼前这个人了,一会儿回家可要怎么办啊!
夕阳下的学校仓库,平添了几分荒凉诡异的颜色。春江站在门口大口地呼吸着,以此想要平复狂跳的心脏。
“您可以不用跟着来的,委托人。”阳泽看着春江的样子,有些好笑。
“那不行!本来你就不愿意,万一你跑了怎么办?所以我必须跟着你。”
“放心,我不会干收了钱还跑了的那种事。”阳泽说完脸色认真了起来:“准备好了就要进去了,你想清楚了,进去了可就不那么容易出来了。”
推开门,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地春江咳嗽起来。
仓库里面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既然来了,那肯定是有备而来,阳泽拿出两支手电筒。手电筒的灯光竟然照不到头。
“哇,这个仓库有这么大吗?”春江感叹。
“咚——!”
身后的大门关了起来。
“门、门怎么自己关上了!”春江提高了分贝。
“我都说了进来容易出去难。”阳泽又以玩笑的口吻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还等着收钱呢。”
人类对黑暗总是充满着恐惧,这是本能。所以春江情不自禁地拽着阳泽上衣的后摆,然后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么做是迫不得已的”。
“冰箭!”
“嗖嗖嗖——!”几支冰箭飞向阳泽他们所在的方向。
那场面吓得春江闭上了眼,等她再睁开眼,那几支冰箭都狼狈地插到了地上。这当然是阳泽的杰作了。
这几支箭好眼熟啊,对了,是淬月的!
“淬月是你吗?我是春江啊!”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真是你们!”得知来人是谁的淬月脸上不仅没有高兴神情反而更加沮丧了:“现在好了,这下谁也出不去了。”
“怎么了?”春江问。
“这里进来就出不去了,我尝试了好多办法都不行。”
“那你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春江看到淬月明显瘦了许多。
“连续数天不进食对言灵师来说,是受得住的。”
春江从包里拿出食物给淬月吃,虽然淬月嘴上说能受得住,可现还是狠吞虎咽。
“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阳泽问。
“如你所见,除了出不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黑雀!”
看到把蛇召唤出来的阳泽,淬月白了他一眼:“又想用那招啊,劝你省省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除了咱们仨还有你那刚召唤出来的宝贝蛇,没有其它生命体。”
黑雀不停地吐着信子,除此之外,确实没什么反应。黑雀除了可以感知生命外,它的舌头还可以探测周围的情况。通过黑雀阳泽发现,这个空间远比他们想象的大的多。
“这里感觉……。”
“春江,你想说什么就说,一直看着我什么意思?”淬月看春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里有点儿像淬月你制造出来的空间,虽然氛围不一样,但同样都是独立的另外一个世界”。春江是想这么说来着,但是以现的情况来看,还是不说比较好一些。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就在三人专观察周围情况的时候,他们的脚被什么东西抓住,然后狠狠地被往下拽去!
“啊——!”
似乎是穿过了一条很长的隧道,幸好刚才阳泽反应及时,让黑雀护着他们,三人才安全着地。
“刚刚有人拽我的脚!”春江现在都快要哭出来了。
这里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跟刚才的地方没什么两样,大概对方只是想引起恐慌吧。不过显然只有一个人中招了,阳泽和淬月还很淡定。
手电筒的光亮越来越暗淡。
“火!”
随着淬月的话语,几个明亮的火球围绕在三人周围,霎时四周亮了许多。
“原来你可以操控水火。”
阳泽知道像淬月那样的言灵师可以操控像风啊雷啊这些东西来进行战斗,有的可以操控多属性,比如水火;有人却只专玫质变,像刚才的冰箭,是水的质变。高阶操控物体来战斗的言灵师可以变换多种属性和质变,和自己同年龄的淬月可以这么快就掌握这些东西,让阳泽有些小小地吃惊。
“要是真困死在这里,能操控水火有什么用?”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淬月内心不免烦躁。
“啊?我们会死在这里吗?!”春江的情绪也开愈发地不稳定。
“我不会让你们死的。”阳泽半开玩笑地说:“毕竟一个是被委托的对象,一个是委托人嘛。”
阳泽不想让现在的情况变得更糟,万一自己的情绪也失控,找到出去办法的时间只会更晚。
“什么声音?”春江听到有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
是一大群蝙蝠!
对方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火屏!”
淬月的一声令下,周围出现一道火墙。
原本以为那些蝙蝠会怕火,却没想到它们却穿过了火层!
“冰冻!”
还好反应及时,淬月将穿过来的蝙蝠都冰冻住了。可是这些源源不断的小东西们她要冻到什么时候?
黑雀显然在这种场合下没什么战斗力,它只能用自己的身躯保护主人不受伤。
阳泽身边的春江更是大气不敢喘,拽着阳泽衣服的手心都出满了汗。
深呼了口气,淬月摆好架势:“水瀑布!”
突然凭空出现巨大的水流,把眼前所有的东西一冲而散。
“淬月你真厉害!”春江惊呼,因为从前淬月总是和阳泽小打小闹,并未见过淬月真正的实力。
“别高兴太早。”
如淬月所说,这波蝙蝠被消灭掉了,另一波马上冲过来,还真是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就算淬月的能力很强,也只能支撑个一时半刻。对方这是想耗到他们没有战斗力了。
“喂,你也不帮个忙!”看到淬月快支撑不住的春江督促阳泽。
“我是想帮忙啊,可我不擅长对付这种场面啊。”阳泽表示爱莫能助。
渐渐地,水流开始变小,淬月快要到达极限了。
“嘻嘻,没力气了吗?”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不,是妖影。
是一只和人一般大的蝙蝠妖怪。
“你似乎把我给忘了。”阳泽对一旁的春江说:“淬月人我交给你了,任务也算完成了,等我宰了这只难看的要死的蝙蝠后,拜托你记得给我薪酬。”
“羽翼,照顾好她们,别让她们被那群蝙蝠咬死了。”
“是,阳泽大人。”
“阳泽,你小心点儿。”有些虚弱的淬月嘱咐阳泽。
“臭蝙蝠,你还是乖乖告诉我你的名字比较好,本言灵师不嫌弃你丑。”
“哼,告诉你名字我就会一辈子任你奴役,我才没那么傻,况且还没打呢谁输了还不一定。”
“好吧,我们家黑雀可是很喜欢吃老鼠蝙蝠这些东西,你就等着成为它的食物吧!”
“黑雀,咬死它!”
一只大蝙蝠和一条大蛇撕咬了起来。
几只小蝙蝠趁机去袭击淬月和春江,可是还没近她们的身,便被雪白的羽毛刺穿。掉在地上的蝙蝠滑稽地动了动,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不停地驱赶着自己身边的蝙蝠的阳泽没有注意太留意黑雀那边的状况,所以他没有察觉到那只大蝙蝠的异样。
大蝙蝠呼扇了下翅膀,有什么细小的东西飞了出来,不易让人察觉。那些细小的东西飞入了阳泽的身体。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大蝙蝠对黑雀说:“你这条愚蠢的大长虫还在与我纠缠,你不去看看你的主子样了吗?”
阳泽突然觉得身体多处传来尖锐的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要破壳而出。
听到它这么说黑雀马上回到阳泽身边。
“阳泽大人,您怎么样?”
“我……。”
“没事”二字还没有说出口,无数只小蝙蝠从阳泽身体的四面八方破洞而出。
黑雀用自己的身体当作阳泽那满是疮痍的身体。
“阳泽!”淬月和春江同时惊呼。
“我说了,谁输还不知道呢。”
大蝙蝠来到阳泽面前,黑雀用身体护住阳泽,不停地吐舌威胁着对方。
“小子,打架呢不是用蛮力,是要用智慧的,懂么?”大蝙蝠嘲笑着:“当然你可以不用懂,等下你好好在下面跟你那些言灵师同伴们慢慢讨论吧!”
“有我在你休想对阳泽大人出手!”
黑雀又和大蝙蝠缠斗起来。
我,阳泽会死?这是绝不可能的事,阳泽嘴角露出微笑。
“黑雀,退下。”
“阳泽大人!”
“我叫你退下。”阳泽语气冰冷。
“是。”
“你要一个人和我拼?我的宝贝们身上可是带着毒,没想到你还这么顽强,既然你想找死我就痛快成全你。”大蝙蝠身后又集聚了一大群蝙蝠。
阳泽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吾以言灵师阳泽之名,召唤你,相生!”
被阳泽召唤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人!
“天星大人!”淬月难掩自己的震惊。
“天星?”春江问。
“那个人就是天星,天星大人是一位非常厉害的言灵师,他是……阳泽的父亲。”
仔细看,那人的面容确实与阳泽有几分相似。可春江明明刚才听到阳泽叫他相生。
看到天星,大蝙蝠的脸色都变了:“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阳泽面色冷漠。
“百妖戏鬼!”
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众多的形态各异的怪物充斥在这个空间内。春江数了数,真的有百头!
“哟,我们又见面了,小子。”其中一只妖犬冲着阳泽说:“据上次见面有些年月了吧,你还真是嫌自己命长啊。”
不同与黑雀羽翼他们的尊敬,妖犬的口吻似乎完全不把阳泽放在眼里。
上次把这些妖物召唤出来的时候,是阳泽七岁的时候。
阳泽的父亲天星时常对阳泽说,他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不称职的丈夫、不称职的儿子、更是一个不适合成为言灵师的人。
“……让你生在言灵师的家庭,真是抱歉了……。”躺在床上的阳泽奶奶对阳泽的父亲,天星,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母亲,您别这么说。”
那天,阳泽永远记得,奶奶一脸的不舍,以及父亲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表情。
“父亲,那天奶奶究竟想说些什么呢?”阳泽问自己的父亲。
“她啊,是想叫我的名字,可怜她老人家,死前都不能喊出自己儿子的真正姓名。”
“所以父亲特别难过吗?”
“是啊,不能将自己的姓名展示于人,这是身为言灵师的悲哀。”
从小,阳泽就特别聪明,大家都说他不愧是天星大人的孩子。
别人都说操控妖怪的言灵师没什么本事,都是靠妖怪打架。可他们不知道言缚第一只妖怪的时候是多么辛苦,因为他们不像别的的言灵师可以操控水火来帮忙。
阳泽第一次言缚的妖怪,是一条叫“水心”的大蛇。阳泽的父母很忙,平日里都是水心在陪着他,两人关系很好。
“水心。”
“怎么了,阳泽?”
水心从来不管阳泽叫大人,因为阳泽不喜欢,阳泽总是对水心说他们两个是好朋友。
“父亲对我说没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件很悲伤的事情。”
“天星大人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呢。”
“所以我也害怕,万一父亲母亲不在了,那就没人知道我叫什么了。”阳泽瞪着大眼睛问:“水心,我们是好朋友对吗?”
“当然了,阳泽不一直说我们是好朋友吗?”
“那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你真的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嗯。”阳泽重重地点头:“我叫……。”
“那我以后就叫你……好了。”
“嗯!”阳泽笑了,那是从奶奶离世后他第一次那么开心地笑。
“……,既然我们是好朋友,那我有个请求。”
“水心你说。”
“请你去死吧!”
说完水心张开血口,咬向阳泽的头,阳泽跟本没有时间反应。
“噗呲——!”
温热的鲜血洒到阳泽的脸上,阳泽惊恐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父亲,父亲肩膀上的白色衣衫被染红了。
每个言灵师都有两个名字,一个是真正的姓名。而真正的姓名除了自己和父母外,其他人是绝对不能知道的。特别是不能让自己收服的妖怪知道,否则得到名字的妖怪就可以杀死言缚自己的言灵师。
这么得要的事阳泽怎么能忘呢!不,他只是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只是这个对象他选错了罢了。
“父亲!”阳泽大声叫喊。
水心被父亲杀死了,但也因此受了重伤。
“怎么样?”
阳泽的母亲请来了专门为言灵师治病的医生。
“天星大人之前的旧疾一直没有好,加上这次伤的这么重,恐怕……。”
阳泽的母亲伤心地落泪。
什么都听不到,阳泽的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父亲被水心重伤的情景。
骗人的,这一切都是骗人的!水心要杀死自己是骗人的!父亲受伤快要死掉这件事也是骗人的!阳泽不停地欺骗着自己。
“相生。”
“你说什么?”阳泽的母亲问。
“我的名字……。”天星接着说:“看来……我真是一个……最不适合当言灵师的人……母亲走后……就再也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了……原谅我……一个自私的人……对不起……再也不能……守护你们……。”
阳泽的父亲死后,阳泽的母亲所兰带回了家。
天星死后,不同人持不同的态度。有的人,为世上少了一个力量强大的言灵师而痛心;有的人,觉得少了一个和自己争风头人而高兴。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些妖怪了吧,少了天星,等于少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不少妖怪结盟,打算灭掉天星的家人。
那天的夕阳很红,鲜艳得像血一样。
庭院满是妖怪的尸体,阳泽小小的身影和一群妖怪站在中间,他们也变得鲜红。
“原来天星已经死了,不过你小子竟然通过天星的灵体来召唤我们。”一只妖犬对阳泽说道。
是的,阳泽用言缚束缚灵体,召唤了已经死去的父亲,天星,或许称为相生才对。
“父亲没做完的事,将由我来完成。”阳泽盯着妖犬的眼睛,闪烁着寒冷的光。
阳泽知道自己的父亲很温柔,无论是对待人还是妖怪。
每次有委托或任务,天星都会把作祟的妖怪带回来,从来不杀他们,这才练就了百妖戏鬼。
强大的能力引来其他人的妒忌,越对他们温柔就会让他们越觉得你是在炫耀。
对于妖怪,虽然没有杀掉他们,可束缚他们的力量却会让他们感到厌恶。其他妖怪更是憎恨着强大的天星。
对他人的温柔却害了自己,阳泽觉得,就像父亲自己所说,他不应该当一个言灵师。
自从水心的事件后,阳泽更加明白了言灵师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言灵师从动荡不安的古时战乱年代诞生,从来不是担当着救世主的角色,驱使妖怪为有钱人服务,填饱自己的肚子,能让自己在夹缝中生存不可怜地死去才是真正的意义所在。
无论是人还是妖怪,阳泽学会了不让自己付出太多的感情。就像兰一样,所以阳泽一直说自己很羡慕他。
“我!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大蝙蝠看到这阵势,知道自己敌不过对手。
“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名字了。”阳泽眼睛里没有感情:“给我杀了它。”
百只大小鬼怪扫荡而过的场面,让春江和淬月永生难忘。
终于,阳泽倒在了地上,鬼怪们和天星也消失了。
“阳泽,你怎么样?”淬月前来观察阳泽的伤势。
“如你所愿,你想看到的已经看到了。”阳泽闭上眼睛。
“我……。”淬月一时语塞。
两个女孩儿坐在阳泽的病床前,阳泽还在熟睡。
“什么?淬月你找阳泽不是为了打赢他?”春江很吃惊。
“如果他像你这么笨就好了,该死的阳泽,知道我为什么来还耍的我团团转。”
“那你找他是为了什么?”
“你还记得阳泽那时间叫天星大人什么吗?”
“相生?”
“相生应该就是天星大人真正的名字。每个言灵师都有一个真正的名字,一旦被人知道后,加以利用可不是小事。”
“那淬月也有个真正的名字了?”
“嗯。”
言灵师除了隐藏真名是怕妖怪知道外,还有就是,怕同为言灵师的人会将自己束缚住。即便死后的魂魄都有可能不得安宁。
“阳泽用言灵束缚其他言灵师的事,早就有传闻。更关键的是有消息说有人打算召唤另一位大人出来。”
“另一个?”
“我也只是听说过,从前有位伟大的言灵师,凡是他所说出的话语,都会成真。”
“啊?那岂不是只要他说我不会死,那他就不会死了?”春江觉得这能力简直太逆天了吧。
“大概吧……我也不太清楚,也有人说那是因为他身体里的力量暴走了,所以才会变成只要一说话就会成为真实。”
“后来因为某种原因他死了,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可现在竟然听说有言灵师要把那位大人召唤出来。”
“哦!因为阳泽用言灵把他爸爸召唤出来,所以你认为他跟这件事有关系?”
淬月点头。
“那那个蝙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淬月知道她们被困的那个空间,跟自己用言灵制造出来的幻境有些相似,但那个真不是她干的,最起码驱使蝙蝠妖怪这件事她就做不到。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等阳泽醒了,再把这些事情弄清楚。
想把那位请出来的人究竟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