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住手吧!”少年用身体挡住躺在地上的少女,任凭飞来的石子打到自己的身上。
“杀了她!”人群中发出愤怒的声音。
“你走开!”一名老者对少年说。
“不,你们不能杀了她!”
……
柳生看着面前略显紧张的少年把茶递到少年面前:“放轻松一点儿。”
“是……是。”少年端起茶就往嘴里送:“啊!烫烫烫……”
柳生摇了摇头,看来少年还是有些紧张,他坐到少年对面:“志鹏,对吧。”
少年从刚刚过激的反应中平静了下来,点了点头。
“那就说说怎么回事吧。”柳生示意志鹏他可以说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志鹏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我的左眼跟常人不一样,看到的东西都是红色的,看到的有生命的物体不论是动植物还是人,都在泛着黑气。”
“天生的?”柳生直视着志鹏,可志鹏早已把头低了下去,到底是有多胆怯啊这孩子。
“嗯,小的时候父亲跟我说那是不好的东西。”志鹏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爸爸,我的左眼跟右眼看到的东西为什么不一样?”小孩子懵懵懂懂,但却有一点是大人们再也无法做到的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忌讳。
父亲却没有回答志鹏的问题而是反问他:“志鹏,你左眼看到的爸爸是什么样的?”
“红色的,冒着黑色的烟。”小志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志鹏,爸爸跟你说,那个黑色的烟是不好的东西。”
“不好的东西?”
“那是人身上的不幸。”
“不幸?”小志鹏歪着头,他并不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不幸越多,人类背负的就越重。”
“那爷爷不幸很多喽?我看到爷爷身上的黑烟好多,都快看不清爷爷的样子了,比爸爸的多好多好多。”
志鹏的父亲没有说话,片刻,他蹲下身紧紧地把小志鹏搂在了怀里。
那时志鹏的爷爷生了重病,已经下不了床,没过多长时日志鹏的爷爷就去世了。
后来志鹏慢慢长大,也慢慢明白了,只要是生物或多或少都有着不幸,不只是疾病,也来自各种方面。当看到的生物被黑烟包裹的密不透风时,那么那个生物就会死亡。
“你父亲的眼睛也和你一样?”柳生将茶杯放在自己手心。
“嗯,我们家好像是祖传的,后代的眼睛都是这样。”
“听你说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知道怎么样可以尽量去避免不幸的事发生。”
柳生说的没错,志鹏的爷爷当时生病志鹏的父亲当然知道原因,但有些情况是不可逆的。志鹏的爷爷除了生病还有不堪重负的身体,他老了,就算没有生重病也一样会死,重病只是让死亡这个结果提前了而已,何况病也治不好了,老人的身体确实已经到了大限。
“我当初也是这样想。”志鹏终于抬起了头,直视柳生。
志鹏今年初二,初一入学典礼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快要被黑气裹严了,分班他们分到了一起。
“你,哪里不舒服吗?”志鹏鼓起勇气向女生询问情况。
“没有,谢谢你的关心。”女生却冷漠的回绝了志鹏,女生的样子也不像生病,但是志鹏知道一定哪里有问题。
志鹏与女生对话的第二天,女生就没来学校,因为那个女生死了。听学校里的人说女生的家里好像出了什么状况,那个女生自杀了。
“我无法知道大家为什么不幸,可能这个人死亡是因为他下一秒遇到了车祸,但是我无法预测,我总是事后才知道,每个人的不幸不单单是由生病那种慢性的可以扭转状况的原因引起。”志鹏说到这里有些激动。
“所以你想知道这个能力的根源把它去除掉?”柳生喝了口茶,把茶杯放回了桌子上。
“这个能力只是让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死去我却无能为力,虽然父亲不说但我觉得我们家被这只邪恶的左眼诅咒了。”
“好的,我接受你的委托,帮你去除左眼的能力。”柳生凑近志鹏的脸摸着下巴:“真看不出来你的左眼有什么异样唉~”志鹏左眼看起来和右眼一样,没什么特别。
“说了多少次了,用‘透’,柳生你个蠢货!”柳生的头被人打了一下,被一个婴儿大小的人偶打了。
“清明,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打我头!”柳生捂着头转头对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偶大吼。
“那个……柳生先生……”志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啊,忘记了你看不见他,清明。”柳生犹豫了一下:“算是一个神明吧,他能帮助我去除你左眼的异能。”
“哦,这样啊。”志鹏站起来向清明所在的方面鞠了一躬:“您好。”虽然看不见但礼数还是要到位的。
大部分人是看不到神明的。
“什么叫算是,本神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好么。”清明没有在意志鹏,反正自己说什么他也听不到,转头咬住柳生不放:“你刚刚还犹豫了一下对吗?”
“嘛,咱们还是先把事情解决了吧。”柳生可咳嗽了两声。
清明虽然一脸不爽但显然他知道应该先把重要的事情办了。
柳生静下心来,首先催动体内的清气,然后聚集到眼睛,这就是‘透’,可以看清事物的本质。柳生凝视着志鹏的脸,志鹏的左眼在柳生的眼里慢慢改变,柳生现在看到的志鹏的左眼是红色,火红的眼睛。
柳生站起来来到志鹏面前:“接下来我看到的东西你也将会看到,无论看到什么都请不要有过激的反应,可以吗?”
随着志鹏点头,柳生将体内的一部分清气移至左手掌,覆盖在志鹏的左眼,柳生发动了‘破’与‘神通’。‘破’可以看到事物的根源,‘神通’可以与他人共享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一名少女遍体鳞伤得倒在田野里,不久一名少妇发现了少女,将少女背回了自己家。
阿海父亲看到隔壁家的香莲背了个女孩儿回来,阿海当时在父亲旁边,也看到了,女孩儿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少女一连昏迷了好几天,这期间阿海总是跑到香莲家看看少女的情况。
“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香莲打趣道。
阿海低下头,脸有些红,他只是觉得女孩儿长得很好看,好看的人难道你不想多看看吗?
五天后少女醒了过来。
“我叫阿海,你叫什么名字?”
“阿乙。”
“阿乙你为什么会受伤呢?”
阿乙指着一座遥远的山头:“那儿是我家,我们的村子遭到了山贼袭击,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了。”
“那你的父母……”
“死了。”阿乙口气很平淡,仿佛死掉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其他不相干的人一样,她的回答让阿海稍稍愣了一下。
“阿乙,吃饭了!”香莲过来叫阿乙吃饭:“阿海也在啊,那一起吃吧。”说完香莲就冲着隔壁大喊:“阿海爹,阿海中午在我这吃了!”
香莲是个漂亮的女人,只可惜年轻就守了寡,还没有孩子,不过她为人性格爽朗热心肠。
香莲把饭菜摆上了桌。
“饭菜是用村东那口井里的水做的?”阿乙没有看向香莲,而是盯着桌上的饭菜。
“是啊,我傍晚挑回来两桶。”香莲不知道为什么阿乙会关心这方面的问题。
“那这饭菜不吃为好,那个井里的水坏了。”
“没有啊,水很干净啊。”香莲自己挑的水当然自己记得很清楚。
“你们可以自己去确认一下。”
香莲和阿海去看香莲挑回来的两桶水,并没有什么异样。水很干净,很清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阿海有些生气,即便是说笑但阿乙这次做得有些过火了,但他看着阿乙,阿乙一点儿像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你们仔细看。”阿乙指着水桶。
“怎么会这样?!”香莲惊呼。
桶里的水发生了变化,水慢慢泛出诡异的蓝色。
“通知一下村里的人比较好,如果有谁饮用了井里的水,情况可能会很糟糕。”阿乙提醒道。
可是阿海却脸色发白,香莲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全村里的人都用村东那口井里的水,阿海今天早上下地前还直接喝了两大碗呢。
阿乙貌似看出了他们在想什么,面无表情得说:“不用担心,早上我也喝水了,水是刚刚出现的问题所以没什么事,否则现在咱们不可能这么安然得在这聊天,还是通知大家一下比较好。”
阿海敲响了村子里的大钟,这口钟是用来集合村民的,每逢发生什么大事主事的人都会去敲响。
“发生什么事儿了?”
“怎么这个时候,灶上还炖着菜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大家近一个时辰里没有饮用过井里的水吧?”阿海大喊。
“啊?”众人觉得莫名其妙。
“村里的井水发生异变了,不能喝,不能用来做饭!”阿海解释着。
“啊?什么?”
“还好,饭还没做熟。”
听着大家讨论好像没有人误食,阿海松了口气,以前他总嫌香莲家饭早,这回头次觉得早真是太好了。
“阿海,你不会在耍我们吧?”不知道是谁发的言。
“就是就是,我刚刚看我挑的水好儿好儿的呢。”有人附和着。
“是真的,是真的,我跟阿海都看见水变蓝了,你们不信可以去看看!”香莲大声嚷嚷。
“莲婶子都这么说,那咱看看去吧。”
水真得有问题,不过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了些时日村子里的水还是没有什么改善反而愈加严重,还隐隐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阿乙你怎么知道水有问题?”单凭一顿饭就能发现水有问题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阿海想知道阿乙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眼睛比普通人好一些,所以井水颜色的改变只是我发现的早一些。”
阿乙在撒谎,不知道为什么阿海就是这样觉得。
村民现在用水只能去七里外的村子里调,非常辛苦。
井水的事情还没完,村里就又发生怪事了。老刘家的黑子咬伤了村里的孩子。大家都知道黑子是条好狗,从不咬人,就算是生人来了也只是吠叫,总来不下口。大家都喜欢黑子,尤其是孩子们,黑子也喜欢粘着小孩儿玩儿,谁知道黑子突然就咬人了,一个孩子的小腿没了一块儿肉。
父母带着孩子找上了老刘家。老刘家门口渐渐得热闹了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老刘!你看我家孩子,这得落多大的疤啊,别以为是条狗干的就算完事儿了!”
“就是就是。”大家都声讨着。
老刘一声不响地回了院子,再出来时已经把黑子牵了出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老刘举起手中的拐杖一棒子把黑子打在了地上,黑子“嗷”地躺地上爬不起来了。老刘没有停手的意思接着打,不知道打到哪儿了,黑子身上的血像泉水一样喷了出来,渐到了围观的人身上。人们都傻了眼,孩子们都给吓哭了,黑子的嚎叫声也没有了。
黑子咬人的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孩子也没落下残疾,就是不知道老刘怎么这么过激把黑子给打死了,老刘不是爆脾气的人啊,大家都搞不懂。老刘膝下无子,老伴儿很早以前也死了,就剩黑子与老刘相依为命,谁想老刘一棍子把黑子给打死了。
过了几天老刘也死了,老刘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因为老刘是一个人住,没人关注。只是有人说好几天没看到老刘出门儿了过去看一看,老头儿一个人,狗也没了也怪可怜的,结果老刘已经死在床上了。老刘的院儿里有个小坟包儿,挺新的,应该是老刘把黑子埋在这儿了。
人们将老刘和他老伴儿葬在了一起。
“阿海,离开这儿吧,可能的话全村人都离开吧,这个村子快要毁灭了。”
“阿乙你能别开这种完笑吗?”阿海有些急眼。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不用看阿乙的脸阿海也知道,跟阿乙相处这么长时间,阿乙是从来都不开玩笑的,再加上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多怪事,也许他心里已经认同阿乙说的话了。
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阿乙再开口:“阿海,不要去老刘家。”
“你……到底是谁?”不知道阿海在说这句话时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阿海看向老刘家的方向,不安的种子悄悄在他心里发了芽。
夜深人静的时候,阿海提着灯悄悄地溜进了老刘家,他没有听众阿乙的警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好奇心在驱使着他,越说不让靠近越想一探究竟,也许这样会害死他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