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对紫桐村长您的女儿紫月一见钟情,不知紫桐村长……”
紫桐的脸色僵硬,他万万没想到这少族长会打上自己女儿的主意,这下子他就变得犹豫不决了。这少族长虽说是黄石子降世,但是他的私生活却是胡乱不堪,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在这样一个人的话,那女儿的后半辈子可算是毁了。可是神使有令,他又难以拒绝,那原本有些儒雅的脸庞也变得有些难看。
“紫桐村长,听说令千金年方16,姿容清雅,雍容大度,乃是万中无一的好女子,我儿古力年仅18,尚未婚配,又是新一代黄石子,若是两人能够结成连理,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知紫桐村长认为我说得如何?”听到朱古力一改他那浪子的形象,向紫桐求亲,朱古拉老怀大慰,于是出言相助道。
紫桐有些为难道:“可是小女早已经有了心上人,我黄石族人对婚姻比较自由,不受父母约束,而且小女任性刁蛮,恐怕是不会答应的。”
“你是觉得我儿配不上你家女儿吗?”朱古拉面色阴寒道。
“族长大人误会了,小女紫月刁蛮任性,我是怕等到这丫头嫁到乌石村,不懂事,惹您和黄石子生气,那可就麻烦了。”紫桐道。
“紫桐村长不必担心,紫月这丫头我倒是见过几次,长得乖巧伶俐,挺讨人喜欢,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再说,年轻人的事情交给年轻人自己去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为他们搭搭线,至于他们成不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如我们安排个时间让他们见个面,好好聊一聊。”朱古拉捋了捋胡须笑道。
紫桐见朱古拉的态度不是那么强硬,于是说道:“也好。”
“爹爹!族长伯伯!还有各位村长伯伯!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喊,一身火红色劲装的紫月出现在了望仙坪上。紫月撑着大腿气喘吁吁,俏脸绯红,垂在额前的刘海微微有些凌乱,然而此时她的形象却丝毫没有破坏她原有的美感,反倒是多出了一丝狂野和妩媚,看得一旁的朱古力一脸猪哥样,不知道心里面又生出了什么猥琐的念头。
朱古拉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姑娘不错,倒是配的上自家古力。
“对了!黄石子!爹爹,快告诉我黄石子在哪里,我要快点救龙大哥!”紫月想到龙腾的危急状况,也顾不得和长辈们一一问候,急急忙忙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见女儿一脸焦急的样子,紫桐皱眉问道。
“不要管这么多了,您快告诉我黄石子在哪里?”紫月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就是!”看见紫月那心急如焚的样子,朱古力心中生出了一股报复的快意,于是阴沉沉地说道。
“你?”仿佛这句话是对黄石子的极大侮辱,紫月怒道,“你这个不阴不阳的阴阳人休要侮辱黄石子的威名!不要以为你是族长的儿子我就会怕了你,黄石子的义勇无双,又岂是你这样的败类能够冒充的?”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虽然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但是朱古力确实拉开了泣龙弓,是黄石子无疑,除非是流传下来的祖训有误,可是谁敢质疑祖训?
朱古力脸上闪过一丝恶毒的笑容,再看向父亲,果然朱古拉脸上阴云密布,牙齿咬得滋滋响,道:“丫头,你可知道你说出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紫月毫不畏惧地看着朱古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紫桐迅速地捂住了嘴巴,呵斥道:“死丫头,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向族长和黄石子道歉!”一边说还一边不住地向紫月使眼色。
紫月一愣,再看见父亲那焦急的样子,以及其他村长那噤若寒蝉的模样,还有在场唯一一个手持弓箭的朱古力,她忽然想起了那支追魂矢为什么会找上龙腾,紫月完全明白过来了,脸色变得雪白。
“道歉?紫桐村长你未免想得太过简单了吧!神使的威严又岂是区区一句道歉就能挽回的?”朱古拉杀气凛然道。
紫桐连忙带着双目无神的紫月跪倒在地,慈爱地看了一眼紫月,道:“小女年幼,不知轻重,冒犯神使之处,还望神使海涵,紫桐管教无方,愿为小女承担一切后果,求神使成全!”
“不!”紫月忽然挣开紫桐道,“爹爹,他不是我们的黄石子!他绝对不可能是我们的黄石子!”
“各位村长伯伯们……”
“啪!”
“闭嘴!”
紫月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他从来都没有打过自己,她咬着那有些发白的嘴唇,眼泪一个劲地在眼角打转。
“黄石子大人,这个女人竟敢冒犯您的威严,放逐至十万大山之中,任其自生自灭!”紫桐教训完紫月,正欲继续求情,只听有个村长说道。紫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个村长她认识,他正是蓝石族的村长蓝海,小时候自己还在他怀里撒过娇。
“放逐?蓝海村长你太不把黄石子大人的神威放在心上了吧!冒犯神威者,应当砍去四肢,挖去双眼,制为人彘,永世不得超生!”
“……”
其他的村长一一开始指责紫月的罪行,而且一个比一个残忍,紫月忽然发现以前那些慈祥的村长伯伯们是如此的陌生,只有父亲,他那宽厚的肩膀始终如一座大山一般矗立在自己身前,给自己依靠。
紫桐的脸色渐渐变得阴寒下来,各个村子的村长之间虽然算不上什么亲人兄弟,但是数十年的你来我往之间,早已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可如今自己落难,不但没有人替自己求情,反倒是一一落井下石。
“紫桐村长,我并不想与你计较这件事情,但是紫月姑娘损我神威,若不惩戒,难以服众!但是,念在你功高劳苦,为我黄石一族做出过不少贡献,这样,我给你一个面子,从轻发落!”朱古力摆了摆手,制止各位村长继续发言,然后说道,“就让她罚做我身边的女奴,若其能够深刻地明白到自己的错误,我再赦免。”
紫月咬紧牙关,狠狠地盯着朱古力,不要说做他的奴隶,就算是和他在一起呆一天,她都宁愿去死。
紫桐哪能不明白女儿的心意,他深深地看着紫月那纯真的脸庞,让他想起了曾经的曾经,当紫月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问自己:“爹爹,如果有一天,我冒犯了黄石大仙,你还会不会保护我?”
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笑呵呵地回答道:“黄石大仙心胸宽广,你一个小女孩儿,就算冒犯了他,他也不会跟你一般计较……”
他没有正面给出自己的答案,因为一面是自己生来的信仰,一面是自己最爱的女儿,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怎么选,他害怕自己,万一给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会伤害到自己的女儿。
直到如今,他终于有了一个坚定的答案。他搂住紫月的肩膀,轻声但无比坚定地道:“月儿,你是爹爹这辈子最重要的宝贝,爹爹一定会保护你,就算……就算背弃整个世界!”
紫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就在刚才,她还在害怕,父亲那宽厚的肩膀会在这森严的神权崩塌。现在,她再也不怕了,她再也不会畏惧任何东西!
紫月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对着父亲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站了起来,正视朱古力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的父亲还有龙大哥是无辜的,请你要收回……”
知道了父亲的心意,紫月已经满足了,就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紫月,你退下!”紫月还没说完,紫桐便站了起来,将她拉到一边,道,“黄石有五德,仁、义、礼、智、信。而你朱古力夺人儿女,私豢为奴,是为不仁!夺友之妻,是为不义!自恃身份,在长辈面前,妄自尊大,是为无礼!因私人恩怨,自毁长城,是为不智!至于你的信义,大伙都知道,我已不屑再说!”
“像你这种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之人,怎么可能是我黄石传人!”
紫桐没说一句话,他的气势便增强一分,到最后,他说的一句话间,都带动着这周身气流的剧烈翻涌。在这强大的威压之下,除了朱古拉之外,所有村长都苦苦强忍,才能保持自身仪态,至于朱古力则是被这威压瞬间压倒在地,眼泪鼻涕横流,刚才那指点江山的样子早已不在。
“先天啊,先天,原来你也是先天。”忽然,朱古拉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