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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男人的血脉“轰”地一下子上涌,直冲脑门,什么都忘记了,薄唇迫不及待地堵住了少女继续的请求,应了一声:“好。”

“湛,你真好……”少女见美人计成功,得意地放松了身子,然而没过多久,便被男人的热情淹没,理智与顽劣全部消失不见,只能在他的身下无助承欢。

商湛已然忍了很久,而今又受了她这样致命的引诱,动作猛烈而急切,心里残存着一丝理智,他虽说答应了她,但是倘若他今夜努力一点,让她明日午宴时候还起不了身,便不算是他爽约了!

可即使这样恶劣地想着,他还是舍不得。

安平皇宫,紫宸殿。

国主安平存审一身明黄色便服独自一人坐在龙塌之上,夜已经深了,他却没有人一丝睡意,人仿佛已经苍老了十几岁。自从去年南宫雨乔的灵骨被盗,安平暮雪失踪未归,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二十几年前,他和天下第一美人南宫雨乔结缘,她嫁入安平开始时尚且还会稍稍掩饰对他的冷淡,后来渐渐的连掩饰都不愿意了,根本视他如无物。

他那时候也并没有那么爱她,也许只是钦慕她的美貌与才气,他看重的是她带来的利益——东楚和北秦为她而争斗,这样的情形于宗主国的皇帝来说,还是十分有利的,他可以稍稍去挽救摇摇欲坠的帝国大厦。她对于此事也是心知肚明的吧?然而却心甘情愿地当一颗棋子,他到现在都无法理解到底为什么。

可是,爱情来的时候由不得自己选择,即使她依旧对他冷冰冰,他却一天一天陷入泥淖之中脱身不得。及至八年前她弥留之际,他才发现,倘若用整个天下去换她的生命,他也是愿意的!但她终究还是去了,他一生不曾明白她的心思,他一生都不曾抓住她的心。

他还记得那时她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凄苦冷清,眉心的鲜红水滴映衬得脸色越发苍白如死,她说:“自古红颜多薄命,臣妾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生前不曾求过陛下什么,死后请陛下务必答应臣妾的两个请求。第一,让暮雪一辈子呆在深宫之中,不许她踏出半步,待到及笄之年,陛下即可挑个夫婿嫁了她,免去几多争执。如果从不曾相见,那么就不会有为难和不舍,她的一生或许还会快乐些。第二,臣妾死后,请陛下将我的身体焚化,让人将骨灰送回南越,洒入虹桥下的碧波红莲之中,让臣妾从哪里来,还能回哪里去……”

他那时候答应了她,甚至将象征着天下权力的千寻锁与她一同化去,然而焚化了遗体之后却迟迟舍不得送走她,只想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他还答应了让暮雪终身不出深宫,不让她见任何人,是以,她从来不会出席任何的宴会典礼,这世上见过她的人寥寥无几。

可是,何其讽刺,他还是弄丢了她!

即使夕霜对他百般孝顺,他的心里还是只惦记着暮雪,她现在在何处呢?他最心爱的女儿,她有着和雨乔相同的绝美容貌,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他最爱的女人。如今,他把一切都弄砸了!

安平、安平,几时才能天下太平呢?五月的国祭大典取消已经招来了四国的猜疑,如今他的四十大寿便不得不隆重筹备。身为帝王,真的有很多不得已。

其实,四十不惑,他已经看开了很多东西,他安平存审一辈子没有受过苦——江山不是他打下的,四国分裂也不是从他开始的,如果收不住,也怪不得他吧?所以,四国怎么样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倘若有谁妄动他挚爱之人的灵骨,有谁敢陷害他心爱的小七暮雪,那么他倾尽安平之国力也要将那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夜凉如水,几家缠绵,几处落寞,几多不眠人?谁又能说得清什么是命运呢?而明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清晨,男人先醒过来,看着偎在他怀中熟睡的少女,幽深的黑眸中浮出笑意,累了吗?看来她今天确实不能和他同去国宴了。不去也好,国宴如朝堂,哪有清净的时候。

轻轻将手从她的脑后抽出,商湛下了床,给她盖好被子,瞥见她裸露的肩头、脖颈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心疼地俯下身子,在她额头的六瓣雪花上印下一吻。这六瓣雪花似乎是胎记,他细细的看过,却怎么也弄不去。上天将世上最美的东西都赐予了她,而又将这样完美的她赐给了他,他是多么幸福多么幸运啊!如果没有遇到她,他也许从来不知道爱人的滋味——即使受尽了苦痛,依然甘之如饴。

刚想抬起头来,少女白皙的双臂突然将他的脖颈环住,呢喃道:“湛,不要丢下我……”

商湛笑意更甚,她只有在亲密的时候才肯叫他的名字,于是俯身道:“不会,我在。”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不要骗我,你说过带我去的……”少女睁开了醉人的水眸,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表情无害之极。

商湛心里蓦地一软,倾身吻住她的樱唇,只是轻轻一啄,随即松开:“不骗你。现在起床吗?”语气温柔至极。

少女见他答应了,满意一笑,身下和身上的粘腻却让她有些不舒服,于是她皱眉:“我想先洗个澡。”

“好。”男人笑着抱起她,身上的锦被滑落,少女一惊,“做什么?”

“抱你去洗澡。”商湛似乎是存心逗她,贴近她耳边道:“全身上下哪一处我没有看过,还怕羞?”

少女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转头嗔道:“坏人!”

“不是总骂我奸商吗?奸商自然不是好人。”商湛丝毫不以为耻地笑道,抱起她往挂着纱幔的月洞门走去。

风撩起飘扬的纱幔,一室的温馨与柔情满溢。

洗完澡、吃完早饭,少女始终很有精神,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然而及至上车,她还是不放心自己的穿着:“公子,我这样穿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有人嫌我寒酸?会不会给你丢脸?”她只是一身绿色罗裙,一点都不华丽。

商湛无奈轻笑,伸出双手将她抱上了马车,自己随后也跨了进去:“不会丢脸,你不要乱跑便是了。”

“我保证不乱跑。”少女满脸喜气地偎在他的身边,将白色的狐裘盖在他的身上,“月中要到了,注意保暖。”

商湛看着她认真叮嘱的神情,笑了,他好像很久不曾感觉到寒毒的痛楚,因为有她在身边,这些痛渐渐地就忘记了。

“你乖乖呆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痛了。”男人像是无意中说起一般,晨风般随意。

“……”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执起他腰间的墨玉千寻锁,迟疑地问道:“这世上真的有白色的千寻锁吗?”

商湛低头看了看,道:“传说中是有的,不知真假。”

“那你在南越的时候还骗我说是我偷了你的千寻锁?”少女看着男人躲闪而尴尬的眼神,狡黠地笑了,呵,奸商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我怎么知道有一天你会忘了我,又怎么会知道你会再次想起我呢?”男人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中:“我能够猜得透很多事情,却独独猜不透你,到底你从哪里来的?肯定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小妖精,让我每时每刻不得安宁。”

“我怎么让你不得安宁了?”少女不满地抿起嘴唇,“我可帮你赚了不少银子哦!而且,你不是昨天才说的想我吗?这么快就厌倦了?”

男人一呆,知道她说的是昨夜的事情,小丫头有时候就爱口没遮拦,说完了倒知道脸红害羞了。

“我想你,每时每刻都想你……”商湛幽深的黑眸充满爱恋地看着她,“如果不信,今日国宴结束后,我会证明给你看。”

少女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中,嗔道:“大奸商,就爱欺负我……”

“怎么,还害羞了?我记得两次欢好,都是你主动的,怎么也会害羞呢?”商湛心情很好地逗着她,然而他说得确实没错,两次都是她先惹上他的。

“呜,得了便宜还卖乖!”少女不依不饶地捶着他结实的胸膛,“要不是你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我怎么会主动!”

“婆婆妈妈?”男人脸色一黑,他考虑她的身体却被当成是婆婆妈妈,这个小女人就没有识好歹的时候!“等国宴结束,我会让你看看什么是不婆婆妈妈。到时候别后悔。”

“要是你在下我在上我就做!”少女语出惊人:“每次都被你压着,真的好重。”

男人险险没有石化,外面赶车的夜鸣却“咳咳”地僵咳了几声,夜弦似乎压抑着身子忍着笑。

“我的女人果然很极品!”商湛无奈摇头,贴着她耳边坏坏地笑道:“好,咱们晚上就试试女上男下的姿势,只怕到时候你做不好。还有,谁教你这样说的,嗯?懂的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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