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罩房里,方玉蓉拿了一瓶药来到隔间,榻上躺着的是脸肿胀发青的珠儿。
方玉蓉自己只挨了一巴掌,擦了药红肿去得快。但是珠儿挨了十几还是几十巴掌,回来漱口吐出来的都是血水。
方玉蓉开了瓶子,到处香气馥郁清凉的绿色药膏,往珠儿的脸上擦。
珠儿摇着头推拒,口齿不清的道:“这是二太太给姑娘的药,怎么能给我用。”
方玉蓉压住她,道:“傻丫头,你为我受的伤,我心疼来不及,一瓶药而已,你当得起。”
冰凉的药膏擦在脸上,珠儿热泪盈眶,“是我不好,我没办好姑娘的事,还叫姑娘挨打,都是我不好。”
方玉蓉见珠儿愁眉不展,内疚自责,反倒笑了,道:“没事,这点事哪里就能叫天塌下来了。”一只手又继续给珠儿上药。
珠儿不解方玉蓉怎么如此从容镇定,她疑惑的问,“姑娘为什么不伤心,昨日四爷他……”
方玉蓉给珠儿擦完药,拿着帕子擦了擦手,道:“我本就知道四哥视我如亲妹,前夜不过试上一试,成了最好,不成我另有其他法子。”说着略略蹙眉,“本来是不想用这法子的,但如今这样,还只能来釜底抽薪这一招。”
她说着冲珠儿笑,“用了这药过两天你的脸就能好起来,到时候还有一桩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
珠儿闻言,马上撑着上身起来,道:“姑娘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拿布包脸,也要把你的差事完成了,不用等几天。”
方玉蓉不同意,硬是让珠儿休养了两天,两天后果然脸上的淤青消退许多,剩余的点点痕迹用粉遮一遮就好。
至第三日,珠儿趁着一大清早人少,偷偷从东边夹道出门去。
这条夹道旁边就是南北跨院,二奶奶田氏院子里的婆子起得早,看到珠儿的背影,喃喃道:“这不是后罩房的珠儿姑娘吗,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去哪儿?”
婆子突然想到前阵子二奶奶吩咐让她注意些表小姐的行踪,珠儿可是表小姐的心腹丫头,她这么大早出门怕是要办表小姐的事吧,说不定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想到此,婆子眼睛一亮,急忙扔下扫把,快速的从后门出来跟上去。
连着几日,裴珩并不出门,安然居坐书房焚香画画。
李妙琼才不过折腾了月芍一日,正兴头上,偏偏就碰到裴珩在家叫不来月芍,心里便闷闷的。
偏她自己过来找裴珩,裴珩又爱理不理,自顾自的作画。她气闷坐在书房中堂里,想着当着裴珩的面使唤折腾月芍,好叫这丫头知道她主子爷也不敢在她面前护着她。
她拨了拨茶盖子,涂了胭脂的唇略略碰一碰杯子,就蹙眉放下:“这茶冷了,月芍,去泡杯热的。”
月芍心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