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居高临下,明明满腔的怒气,听着李妙琼娇滴滴的委屈哭泣声他又没办法继续发作,那感觉仿佛是熊熊怒火被一盆苦水浇灭,浓烟呛漫他的胸腔,无处可以发泄。
他来回踱了几步,只见门口采白扶着王妈妈蹑手蹑脚的进来,王妈妈见李妙琼哭,惊天抢地的扑上来抱住李妙琼嚎,“我可怜的小姐,也是贵重的宗室女子,在闺中如珠如宝的长大何尝受过一丝委屈。当年裴家来求亲说的多好听,老爷太太信以为真,以为把您嫁给姑太太家就不用受委屈,谁知道人家说着好听……”
采白也上来抹泪,还跪下来给裴珩磕头,“求四爷消消气,奶奶有什么不是,求您看在夫妻情分上,看在亲戚情面上,不要计较了。”
李妙琼见二人帮她说话,仿佛有了靠山,倒是哭的更加委屈凄婉,“还有什么夫妻情分,他如今心都不在我这,只问他昨晚做的事,亏心不亏心,对不对得起我。我今天不过是为着子嗣求药,他就发这样的大火。奶娘,我这心好疼!”
一屋子三个老少女人对着他哭,裴珩还能说什么,他踱了几步,道:“我真是昏了头跟一班子女人计较,早该知道没法同你做道理,就不该对你有什么指望。”
他再不想多呆一刻,大阔步离开,只留下后面三个女人哭哭啼啼更是热闹。
而从后罩房开的小门绕进来的听比壁角的方玉蓉带着丫鬟珠儿悄悄退离,走入抄手游廊时,那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秀目中带着愉悦。
她的丫鬟珠儿兴奋的脸蛋微红,“小姐,四爷四奶奶真的吵起来了,这时候四爷肯定很生气,你正好过去劝慰四爷,好叫四爷知道你待他的一片心。”
方玉蓉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秀发打圈圈,慢条斯理的道:“傻子,我方才去书房透露李姐姐见马仙姑,现在再上去劝他,表哥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在其中使的力?再说他如今气头上,贸贸然上去反倒不好。”
微微一笑,她道:“这时候该去姨母那,李姐姐惯会在她面前卖乖,瞧这回她怎么圆过去。”
月芍从针线房里要了活计来之后就守在假山上。四爷若是从李妙琼的院子出来,她远远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