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几口人家,看见了林翕,林翕貌美,只当是哪家刚成亲的小媳妇。她虽然穿着不算上好,可面容娇嫩,不像受过苦的,穿着布衣,很容易使人联想是逃难出来的。
一个男人定然舍不得让娇妻这般受苦,不说感情的事,单说男子的尊严都不可能,所以当那些人看见了林翕从马车上抱下近九尺的楚宣,心里像吞了颗石头一般。
林翕揭开马车篷布的时候,楚宣眼睛闭着,看不清神色,双唇有些苍白。
似乎是被打扰了,他一双眼睛眯了看着林翕,睫毛浓密,看起来有些慵懒。
“下车罢”楚宣听话的从马车上下来了,双手自然而然的搂住林翕的脖子。林翕面对着楚宣以没了当日的不自在,她总是能分得了轻重。
楚宣躲在林翕身后看着一切,众人的眼神虽有些异样,但他也无什么感觉,把玩着林翕的头发,一句话也不说。
原是个傻子,还玩起了女人的头发。那几个原本有些想法的男子,看了这一幕场景,也转过了头。
这里已经是半山腰马车也不能上去。还有不到三日就过年,清王应当会在那日登基。林翕想到,若如此,三日后关门就应该会打开。
看了眼这里的百姓,若是他们不上山,或许还能存得一缕生机。
朝代的变迁,政权的更迭,总少不了无辜的牺牲品。原本的林翕是,他们也是。
这一切,虽非她所愿,却也有她的推动。只是,人性自私,她林翕也想活下来,她那种舍我其谁的精神,早在联邦,已经消耗殆尽,如今剩下的,只是一个冷血的求生者。
她看了看楚宣,他拉着她的袖子,这个人的世界只有她,若她失败了,眼前这帮人或许能活,可楚宣却得死,她也得死 。
她不是一个善者,她或许真的很冷血。林翕看了眼那些老弱妇孺,她没有那种冲动去帮她们,只是,觉得心间不太舒服。
“糖糖”楚宣扯了把林翕的袖子,林翕这才回过神来,道,“咱们走吧。”风雪很大,楚宣看起来很冷,打了一个寒颤,林翕便将稍微厚些的袍子给他裹上了,自己则穿着披风。
“真他娘的不是男人!”细碎的声音从那里传过来,林翕没有去管,只看着楚宣,替他拢了拢头发。习惯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林翕从未想过,自己会如一般女人这样照顾一个人。
习惯奇怪,时间也很奇怪。林翕看着楚宣黑呜呜的脑袋顶,虽然发生那件事情,但她对楚宣的感情,仍旧是师徒之情,母子之情多些。毕竟楚宣懵懂,林翕成熟,自然不可能对他产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