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神医别的都好,也算是个慈悲心肠的,但有个特别的毛病,强迫症忒重,瞧着别人穿的脏乱不堪就想上去整理,若不是当年他老娘怕累亲亲儿子,搬去了峡谷关那鸟不生蛋的地儿,在流民众多的现今,怕现在早都没了平神医此人。
熬药办了,也让人去接了神医。楚宣脑子转啊转的,实在想不出还有些什么可以做的,来来回回的踱步之后,终究还是回了床榻旁边。
他静静看着床榻上的女人,那是他的妻子。
静静描摹她的脸颊轮廓,心里反倒真生了从和安稳的感觉。
他幼时没有个会为他争斗的母亲,也没有会保护他的家人,所以一切得自己来争夺。很小的时候,或许还会对母亲生出些想法,但也敌不过一次次的毒打虐待。
他从来算不得一个好人,对母亲冷下心肠之后,他连她也可以利用。他伪装的很成功,温和,善良,不论旁的人怎么瞧不起他,折辱他,他只需好脾性,善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可他知道不是,他轻易能触摸到他冰冷的心,那里全是恨,他想的全是,若有朝一日得了势,他该怎样狠狠抽了这些王八犊子的皮肉,去做一件根本不会穿的大衣。
为什么是她呢?楚宣脸贴着她的脸,他其实很害怕,有朝一日他若输了,死在这世上,空荡荡的,也没有个人能记住他。
有时候得到了比不得到更难受,患得患失的感觉,上不去又下不来。“你别离开我,珍珠儿。”楚宣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那双略微弯起的眼睛闭着,狭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满瞳的黝黑,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到很温馨。
夜晚的时候林翕总算醒了,房间里漆黑一片,宫女听到了声音,连忙掌灯,“夫人醒了,要吃些东西吗?”
林翕意识还有些不清楚,后面那人急忙拥着她,防止她不少心磕着碰着,“喝点水吧,瞧你昨天出了那么些汗。”又吩咐那掌灯宫女,“把汤端来。”
那宫女道了声诺,便匆匆退下。
夜里的灯不太明亮,林翕不大瞧得清楚楚宣的脸蛋,就见者一口白牙咧出来,到底在笑,还是想吃人。
“那小公主呢?”
楚宣听林翕一醒来问的不是别的,先是小公主,立马就脸黑了,“没死。”这时候那宫女恰巧端上了补品,他一挥手让人退下,自己笨拙的舀着汤喂到林翕嘴边,“快些喝了,朕给你吹凉。”
林翕头一歪没有接那汤,反而眼神烁烁的看着楚宣,“我母亲呢?”
楚宣脸色有些躲闪,将汤匙搅了搅,“先喝口汤,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说是不说?”林国公反了,可楚宣在这里,他失败了。那林母呢?虽与林母相识不久,可身体血缘间的羁绊,总不会那么轻易消失。
“你先吃些东西,咱们坐下来慢慢谈。”楚宣是害怕直接告诉林翕,她一个不小心动怒,伤了胎气。可殊不知这样躲躲闪闪,才让人心里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