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宁在周然软硬兼施的劝阻下,无可奈何地回到了公寓。也是,他再不愿意,周然梗着脖子说:“要床没有,要命一条!”他能怎么办?
但陈江宁并非空手而归。走之前理亏的周然和孟禹提出为他践行,他也不客气,连点几个菜直到周然的脸都绿了。
陈江宁的心这才获得了久违的舒畅。
周然家境不错,一餐饭完全负担得起,他只是有点抠门而已。如今木已成舟,他只能忍痛不去计较。周然没有再点别的菜,但他点了瓶酒,企图麻醉自己。结果一醉之后,他就开始说胡话了:“老二,哥们几个不是看你不顺眼。只是——你也太不把人放在心上了吧!说走就走,把咱们当什么了?你说说赵子洋,他跟咱仨都不是一个专业的,平时见面的机会也少,可人家也没像你这样不留情面!”
孟禹推了他一把,劝他不要再喝了。周然不听,拨开孟禹的手,继续嚷嚷:“难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吗!”
孟禹无奈地看向陈江宁。
陈江宁揉了揉额头。跟醉酒的男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是没想到周然醉起来跟沈璐一个德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还是沈璐更可怕一些。
陈江宁、周然、孟禹三人都是B大八年口腔的学生,赵子洋学的却是八年临床,还比他们高了一届。按理来说,专业不同的赵子洋很容易被排斥,可男生宿舍没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也架不住人赵子洋左右逢源,又是掌握了诸多资源的学生会会长。因而最开始,周然就屁颠屁颠地喊他作老大,毕恭毕敬地给人端茶送水以求得到一些好处。
三人中年龄最大的陈江宁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老二。
陈江宁并不在意封号。他和赵子洋可以说是两种人,赵子洋不管在哪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一呼百应,而他只适合在图书馆安安静静地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哪怕回到宿舍了,也很少和舍友有交流。
不过赵子洋再好又如何呢,一下临床之后,他的床不也连着被迅速拆掉了?
周然还在那絮絮叨叨:“当年赵子洋去追那个系花,还有咱兄弟出谋划策。你呢,看上姑娘,一个人闷不吭声就搬走了,到底把我们当什么了……”
陈江宁被说得心情有些烦闷。他和周然孟禹感情不算深,同宿了两三年总还是有的。他知道周然并无恶意,只是有点不爽他的态度。可几个大男人,人走了就走了,床拆了就拆了,然后气也撒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还跟个女孩子一样扯着不放算什么?
又不是沈璐!
眼下,这个醉鬼还得辛苦孟禹背回去。陈江宁揉着额头,目送着两人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所以他的饯别饭最后还是他自己掏钱?
一个也罢,想起公寓里另外一个醉鬼,陈江宁更头痛了。
陈江宁以为沈璐会跟昨天一样,一觉睡到大晚上。所以他已经把合租默认为一个人的生活了。因而他去超市买了一些必用品,回到公寓之后,径直换上新拖鞋,把皮鞋放进鞋柜里,一系列动作流畅自然得就像沈璐并不存在一样。
但在抬头看到沙发上的沈璐时,陈江宁僵住了。
沈璐这是……什么情况?